哢擦一聲悶響,骨頭碎裂,花蕊的五官凹陷下去,像個塗滿番茄醬的窩窩頭。
“嘶!”鮑家三兄弟齊齊抽氣,看得牙酸。
顧蓮的武力值是普通人裡的頂尖水平。下手太他媽狠了!
於澤看得呆愣。
失魂落魄的吳芝繁終於回過神來,踉蹌爬起,跑向扭打的兩人。
顧蓮一腳將花蕊踹飛。
花蕊撞翻餐桌,倒在一堆盤盤盞盞、殘羹剩菜裡。蒼蠅成群成群飛過來,密密麻麻將她覆蓋,爬進她破裂的眼球和腐爛的嘴巴。
她在油膩膩的地上掙扎,又反覆滑倒。
每一次倒下,成群的蒼蠅就會轟然飛上半空,發出密集的嗡鳴。它們幾乎凝成一團黑霧,在花蕊的身上狂歡。
顧蓮舉起手機,慢慢說道:“花蕊,我男朋友不會來。”
已經半爬起來的花蕊跌坐下去,循著聲音把頭轉向顧蓮。她的臉爬滿黑漆漆的蒼蠅,看不見表情,肌肉卻在劇烈抽搐。
“你什麽意思?咳咳咳!”她一開口便有無數蒼蠅鑽進喉嚨。
“我姐姐消失得莫名其妙,我知道尋找她的過程很危險,所以我跟我男朋友有一個約定。我平時從來不跟他說‘愛’這個字。但是如果哪一天我說了,他一定要把我接下來的話反著聽。”
顧蓮低低地笑,痛苦又痛快。
“我讓他來,他絕對不會來。我說不見不散,其實是永遠不見。你被我耍了,哈哈哈……”
顧蓮也開始狂笑,眼睛裡卻閃爍著碎裂的淚光。
她怎麽可能把最心愛的人拉入地獄?她怎麽可能辜負姐姐的培養和教育?人心可以輕易腐爛,人心也可以在純粹的愛意中燃燒出赤紅的火焰。
“哈哈哈,花蕊你真蠢!哈哈哈!我他媽笑死!”
顧蓮一邊笑一邊落淚。
花蕊開始尖叫,歇斯底裡,極近癲狂。挫敗感和屈辱感讓她體驗到了千刀萬剮的疼痛。
鮑家三兄弟相互看看,眼裡無不充滿動容。他們還以為自己眼光有失,看錯了人,沒想到顧蓮這小姑娘不但骨頭夠硬,腦袋還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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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路人摸摸小男孩的頭髮,眼裡的冷光略微淡去。
“原來還能這麽做啊。”於澤低聲呢喃,神情恍惚。
吳芝繁猛衝過去,撲倒顧蓮,狠狠掐她脖子,“我爸媽都已經來了,憑什麽你男朋友不來?你給他打電話!叫他馬上過來!”
人性可以閃爍出燦爛的光輝,也可以染上最濃的黑。
吳芝繁已經瘋魔了。
顧蓮一腳將她踹翻。
吳芝繁躺在地上爬不起來,肚子疼得刀絞一般。她惡狠狠地瞪視顧蓮,隨後又看向坐在引路人臂彎裡的小男孩,語氣怨毒:“你為什麽要弄傷花蕊!要不是你刺激她,我爸爸就不會被她趕進濃霧!你這個怪物!你這個雜種!”
小男孩眨著清澈水潤的大眼睛,神情十分平靜。這個瘋女人的唾罵於他而言跟蒼蠅嗡嗡沒什麽區別。
引路人走過去,手臂化為鐮刀,乾脆利落地隔斷吳芝繁的脖子。
“嘶!”鮑家三兄弟齊齊捂臉。
這位大佬的忍耐度終於達到上限了嗎?
鮮血滋滋噴濺,屍體劇烈抽搐,吳芝繁那張臭不可聞的嘴再也說不出半句話。
於澤嚇得呆若木雞。
引路人片刻不停地走向他,揮舞鐮刀。
又一具屍體倒下,鮮血鋪滿地面。
“乾得漂亮,這兩個人老子也想殺!”鮑老大輕輕鼓掌。
引路人轉過身,走到癱坐的花蕊跟前,用鋒利的鐮刃勾住這人的後脖頸。
“最後一幅畫在哪裡?白高朗可以讓你永葆青椿,我也可以讓你魂飛魄散。”
聽上去溫和而又平靜的話語,卻比抵在脖子上的寒刃更冷。
花蕊知道引路人沒開玩笑。他的耐心已經告罄。
“我不能說。”可她依舊搖頭,拒絕回答。
引路人勾動鐮刀。
花蕊馬上尖聲嘶喊:“我說,我說!最後一幅畫藏在——”
她腐爛的嘴忽然凹陷,變作一個黑洞,牙齒消失,舌頭消失,僅剩喉管。一團濃霧滾滾從喉嚨深處噴湧,與半空中成群的蒼蠅匯聚在一起。
陰風大作,冷氣席卷。花蕊的身體劇烈抽搐,長裙化霧,開始彌散。
白高朗在她身上做了手腳。不該吐露的秘密,她一個字都說不出。
她最後一點價值也消失了。
引路人勾動鐮刀,收割了這顆醜陋不堪的頭顱。
花蕊的屍體緩緩倒下,變作黑霧四散開來。她的存在被徹徹底底抹除。
其余人看呆了。被花蕊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他們沒想到這個惡魔會死得如此輕易。
引路人撿起於澤的手機,將對方的屍體拍攝下來,發給弟弟,並附送一句話:【你哥哥已經被我殺了,想死就來迷霧山莊,我在這裡等你。】
扔掉於澤的手機,他又從吳芝繁的身上摸出一部手機,找到通話記錄裡的第一個號碼。
還是之前的操作,屍體照片外加一句贈言:【你丈夫和你女兒都被我殺了。你女兒已經報警,警察也被我殺了。你想死的話我可以送你一程。】
給秦康順的屍體也拍了一張照片,發送給吳母,引路人扔掉手機,淡漠目光掃過鮑家三兄弟慘白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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