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蔣家出來,兩個人坐在車上,卻沒有了方向。
“還有可能會去哪裡?”應凌軒輕輕地問。
“不知道。”蔣星星抱著頭,趴在腿下,聲音沉悶地傳出來。
應凌軒拍了拍她的肩膀,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手機響起,應凌軒忙接起:“喂?”
“在柯新鎮,她去找管橋安了。”禦子堯的聲音冷冷的傳來,應凌軒愣了一下。
“她去找管橋安幹什麽?”應凌軒不解地問,林姨不是巴不得躲著管橋安嗎?
“不知道。”禦子堯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聽到管橋安的名字時,蔣星星無法自控地煩躁了起來。
應凌軒正想要開口說點什麽,手機又響了起來,他拿起看了一眼,發現是方雲嵐。
“喂?”
“凌軒,我剛才忘記告訴你了,管橋安昨天又來我家找過林姨,又來要錢的。他沒找到林姨,就威脅我們,如果不給他錢,就把星星的事情捅出去……”
應凌軒沒等她把話說完,便掛斷了她的電話。
“走吧。”蔣星星抹了把臉,又讓自己振作了起來,系好安全帶後,坐好了身子。
應凌軒抿著唇,有些擔憂:“能接受嗎?接下來,可能會見到他。”
“沒什麽接受不接受的,現實就是現實,不是我不想接受,它就能改變。對不起我的人是管橋安,不是林姨,雖然她騙了我這麽多年,但她卻對我不離不棄。我又能怎麽怪她?如果不是她,我都不知道我跟著我媽她們,三觀會是什麽樣的。”蔣星星歎了口氣,這是她想了這麽多天后,已經不像剛開始知道時那麽難以接受了。
她一直不就希望林姨是她的媽媽嗎?
可能是老天爺真的聽到了她的祈禱,特意來成全她的呢!
嘲諷地笑了笑,搖頭。
應凌軒揉了揉她的頭:“你能這麽想就好。林姨這一生挺可憐,你……原諒她吧!”
“走吧。”蔣星星沒說原諒,也沒說不原諒,只是催促著他。
“好。”應凌軒啟動車子,車子飛快的朝柯新鎮開去。
從這裡到柯新鎮,一百多公裡的路,應凌軒只用了四十分鍾不到,蔣星星覺得這車輪子都要開飛起來了。
到柯新鎮後,應凌軒讓星星用導航導到管橋安家的地址上。
下高速到管橋安家,他們卻用了十幾分鍾,比較無語。
然而,卻讓他們撲了個空,管橋安家黑燈瞎火的,敲了半天門也沒有人響應。
正好鄰居有人開門出來,應凌軒忙上前詢問:“阿姨你好,請問,你知道管橋安在哪裡嗎?”
“不知道,不過,要不就在賭場,要不就是哪個酒吧裡。”那個中年婦女聽到管橋安時,一臉的不願意談的樣子。
“請問,那個賭場怎麽走?”應凌軒又追問了一下。
現在這世風緊,不可能會有人明目張膽的擺賭場的,都會擺在一些隱蔽的地方,以防被查。
“不知道。”中年婦女不耐地搖頭,提著垃圾袋快步的走開了。
應凌軒朝蔣星星招了招手,兩個人追著中年婦女走去。
“喂,你們倆到底是什麽人,跟著我幹什麽?”中年婦女見他們非但沒走,反而跟上自己,不由地提高了警惕,一副隨時都要喊救命的樣子。
“阿姨,我們沒有惡意的。我們就是想找一下這個管橋安,我們有急事要找他。”應凌軒忙申明表態,還真怕等會她要是一喊的話,可就鬧大了。
“你們是高利貸的吧?來找他要錢的吧?”阿姨拽緊了手中的垃圾袋,極為不悅地瞪著他。
“不是的,我們是他的遠房親戚。最近就是聽說他借了高利貸,我們來替他還債的。阿姨,如果你能帶我們去找他,這點是辛苦費,找到後,我再給你一些。”應凌軒說著,拿出錢包,從裡面掏出了所有現金,數也沒數的拿出了一半左右遞給中年婦女。
怎麽看也有幾千。
中年婦女嚇了一跳,忙把錢塞回進他的手裡,一雙眼睛看看應凌軒,又看看蔣星星,似乎在想著他倆的可信度。
“阿姨,您放心,我們真的沒有惡意。”蔣星星只好也出聲申明。
“你們是他哪房遠親?為什麽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們?”中年婦女大概是覺得他們倆也不太像壞人,便又提著垃圾袋繼續往不遠處的垃圾筒走去。
這裡是農村,家家戶戶緊捱著建的房子,哪家哪家的親戚,多多少少也都會有個底。
“我們之前不在這裡住,一直都住在貢城的,這是第一次過來。”應凌軒忙解釋道,心想,這阿姨的防心真強!
“哪,這條路一直直走,走完這條路,右拐,一直走到一家喜多多超市時,再右拐,那裡是小弄堂,那賭場就在小弄堂裡面第三間老屋裡。”阿姨總算是相信了他們,扔了垃圾後,便轉身回家了。
“阿姨,這錢……”
“我不要你的錢,只要你們別告訴他,是我告訴你們的就行了!他這個人……唉!行了行了,你們去吧!”阿姨說完,加快了腳步的往家裡走去。
“謝謝你啊,阿姨!”蔣星星在她身後喊了聲,阿姨卻連頭都沒回。
“走吧!”應凌軒把錢塞回了錢包,牽著星星步行過去。
“如果林姨來找過他的話,他還會在賭場裡嗎?如果他還在賭場的話,林姨又去了哪裡?”蔣星星跟著他按那位阿姨所指的路線走去,左拐右拐了一會,果然看到一條弄堂。
黑黢黢的,連個路燈都沒有,感覺陰森森的,有點滲人。
“不知道,先去看看吧!”應凌軒將她攬入了懷裡,朝著裡面那間透著燈光的房子走去。
裡面鬧轟轟的,吆喝聲此起彼落。
應凌軒推了下門,沒推開。
便抬手敲了敲。
“誰呀!”裡面響起一聲不耐煩的聲音。
“我找人。”應凌軒忙應道。
“找誰?”那人頓了一下後,才又問,裡面的聲音也跟著安靜了。
“管橋安先生。”應凌軒如實回道。
“不在!”裡面的人沒好氣地回道:“媽的,欠了老子六百塊錢還沒還呢!”
“……”應凌軒頓時無語地看向蔣星星,後者也是皺緊了眉的抿著唇。
倆人正猶豫著要不要相信裡面說的話時,聽到身後有腳步聲,互視了一眼,轉頭看過去。
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竟然是管橋安!
管橋安自然也看到了他們,不過沒認出他們來,只是看了他們一眼,便與他們擦肩而過,抬起手用力敲了敲門:“二狗,開門!”
“等一下,管先生。”應凌軒伸手擋在管橋安身前,目光凌厲地看著他:“請問,林姨在哪?”
“你認識我?你是那臭娘們的什麽人?”管橋安皺了下眉,再次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應凌軒,又打量了一遍蔣星星,突然一拍腦門,指著星星:“啊!我想起來了!這不是蔣家的那位小姐嗎?”
他話題剛落,賭場的門開了,燈光照亮了他們所站的位置,裡面的人冷眼看著管橋安:“快進來!”
“等一下等一下!我有貴客!”管橋安“嘿嘿”了兩聲,朝裡面的人揮了揮手,讓他關門。
裡面的人聽到“貴客”兩字時,才正眼看了眼星星和應凌軒,翹了下八字胡。
“既然是貴客,一定很有錢吧?來來,先把欠我的六百塊錢給還了!”說完,他朝應凌軒伸出了手。
蔣星星正要發作,卻被應凌軒一把拽住,笑了笑:“還錢也不是不可以,就看管先生願不願意還你了。”
“什麽意思?哦,老鬼欠我錢,敢不還我?”那人頓時就火了,豎起眉頭就瞪向了管橋安。
“二狗,激動什麽?我什麽時候說不還你了?”管橋安忙陪著笑臉,轉頭看向應凌軒:“小子,別胡說八道!”
“錢我有,別說六百,六千也是可以還的。只不過,你得先告訴我,林姨在哪裡。”應凌軒笑著提出了交換的要求,並拿出錢包,將裡面的現金取了出來,在他們面前甩了甩。
“操,老鬼,什麽時候認識這麽有錢的人?還用得著怕被高利貸追著跑嗎?”二狗看著愣了一下,隨即嘲諷著管橋安。
管橋安踹了那個二狗一腳,白了他一眼後,將他推進了門裡,又關上了門。
“林鳳嬌那女人是來找過我,不過,剛回去了!”管橋安看著星星,複雜的眼神,讓人看著極度不舒服。
蔣星星皺眉斜睨了他一眼,恨不得一拳頭砸他臉上,將那張討人厭的人揍成豬頭!
應凌軒上前一步,擋在了她的前面,阻止了管橋安那肆無忌憚的目光。
“她去哪裡了?”
“我怎麽知道她去哪了?她去哪裡會告訴我嗎?”管橋安翻了個白眼,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抖了兩下,又捏扁了:“小子,有煙嗎?”
應凌軒不悅地皺了下眉,還是掏出口袋裡的煙,拋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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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還真是有錢人,一百多一包啊!”管橋安接過煙,看到煙盒時,誇張地喊了聲。
應凌軒懶得跟他廢話:“她往哪個方向去了?”
“車站啊!不然還能哪個方向,她要是往我家的話,我還會來這裡嗎?”管橋安一邊歪著頭點煙,一邊好笑地看了應凌軒一眼。
“哪個車站?”應凌軒抿了抿唇,甚是不耐。
“你以為這是貢城啊?這就一個小鎮,哪裡來的幾個車站!你朝東邊去就是了!”管橋安說完,並沒有把煙還給應凌軒,直接塞進了口袋裡。
蔣星星鄙夷地別開了視線。
應凌軒把手裡的錢丟給了管橋安:“管先生好自為之吧!”說完,便拉著蔣星星往弄堂外走去。
“幹嘛把錢給他?”蔣星星不悅地問。
應凌軒沒回答,只是摟著她,捏了捏她的肩膀。
管橋安低頭沾著口水,手指飛快的數著那把錢。
“好小子,六千二,我女婿是有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