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月緊抿着脣，一句話也不肯說。
鳳毓凝不在乎她說不說話，她只自顧自說道：“柳瀟瀟死了，或者說她就算沒死，也無法掌控柳家這條奔向死亡之海的幽靈船了，現在的掌舵人柳季晨，根本不是你能對付的。”
聽到這話，安素月擡頭看着鳳毓凝，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若我是柳季晨，我在前有狼後有虎的境地之下，我必然會給自己尋找同盟，哦不，應該說給自己尋找替罪羔羊。”
“你什麼意思！”
安素月啞聲說道，聲音不覺顫抖。
“她什麼意思，你心裏該很清楚，你只不過是不想承認而已。”
戰梟城坐在沙發上，一直抱着女兒，語調陰鷙。
“你們林家，就是柳季晨早就盯上的盾牌，下一步，他必然會設法讓林家與鳳家爭鬥，不管你們輸贏，柳家都會像個鬣狗一樣，隨時給你們致命一擊。”
安素月下意識否認。
“不，不會的，柳季晨是柳家的私生子，他這許多年來沒有接觸過商圈，他根本不懂如何經營企業，他魯莽又愚蠢，林家怎麼會被他算計？”
戰梟城嗤笑，看着安素月，像是在看一個蠢貨。
“柳季晨就是篤定你們不將他放在眼中，所以纔會麻痹你們，等到最後你們反應過來時，他的毒刺，早就扎進你的心臟上，你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
難怪林子澈會主動去找鳳毓凝，而且還如此堅持，如此急迫。
除了他對鳳毓凝的情愫之外，林子澈更害怕的是林家被柳家啃噬到屍骨無存，這一點，林子澈比安素月清醒許多啊！
“聽說，林子澈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戰梟城斜眼掃過安素月，這語氣說是詢問，倒不如說是陳述。
聽到這話，安素月的臉色陡然變了。
“你不用否認，你丈夫在外面豢養小三的事情早已不是祕密，或者說，是你搶走了別人的未婚夫，這一點，我相信北城豪門圈裏許多人都清楚。”
一旁，戰敬昭點頭附和。
“唔，這事兒確實是有，林致遠當年與大學同學相戀，情投意合很是恩愛，奈何女方是農村出來的，她這身份，進不了林家大門，正巧這時候，安素月看中了林致遠，於是找到那女孩。”
安素月臉色煞白，咬牙說道：“胡說，你胡說，這些都是無稽之談。”
“是不是無稽之談無所謂，大家就當是聽個樂呵。”
戰敬昭無所謂揮了揮手，說道：“奈何人家女孩兒不爲金錢所動，而且不畏強權，堅守自己的愛情，於是有人就綁架了女孩的弟弟，隨後，這女孩離開了北城，也離開了林致遠。”
一旁，華若雪瞪大了眼睛。
“素月，是你指使人綁架了她？但當初你說，是這女孩兒老家的鄰居尋私仇者綁架那個小男孩的。”
安素月的臉色格外難看，她一句話都不說出來，只憤然看着戰敬昭。
“她當然不會說是自己綁架的，也就你心善人傻，連這種拙劣的謊言也相信。”
戰敬昭看着華若雪，言語間帶着一抹寵溺。
“那女孩忽然消失，安素月趁機僞造了錄音，以此誣陷對方從她這邊要錢的謊言，從而讓林致遠一氣之下娶了她，當真是好手段。”
鳳毓凝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一段過往，她在震驚的同時，心中也同情林子澈，他這些年，大約也沒有感受過什麼父愛吧？
“後來林致遠回過神來發現事情不太對勁，於是他找到了那女孩，嘖，真相大白，林致遠說什麼也不肯讓那女孩嫁人，於是就光明正大與這女孩在外面築愛巢過日子了，後來兩人還生有一個女兒，唔，與阿澈同歲，只是小兩個月而已。”
這段往事，你很難評判誰對誰錯。
林致遠婚內出軌是錯，那個女孩做小三是錯，但安素月用卑劣的手段拆散別人，也是錯。
在這段畸形的感情中，沒有贏家，都輸得一塌糊塗。
“我知道你一直想將那個私生女送走，但豪門聯姻又能最快帶來利益，所以之前你與柳瀟瀟，是不是曾合謀想要將這個私生女嫁給柳季晨？”
戰梟城盯着安素月的眼睛質問道。
“你明知道柳季晨是個瘋子，但你卻故意要這麼做，你是在報復林致遠與那個女人，你是故意要讓他們的孩子痛苦一輩子！”
這一番話，狠狠掀開了安素月身上最後一層遮羞布。
她踉蹌後退，神情惶恐又痛苦。
“胡說，都是胡說，這些年來我早就默認了平安的身份，我，我也將她當做我的女兒疼愛的，不然，我爲什麼會讓她住進林家，給她最好的條件，讓她做高貴的大小姐？”
戰梟城一語戳破安素月的藉口。
“因爲你要利用她，你要先將這個私生女包裝成千金大小姐，然後再用她聯姻，從而給自己、給林家帶來更多的利益，而且還能狠狠報復林致遠！”
安素月終於忍不住失控大喊。
“胡說，你胡說，我這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林家，都是爲了阿澈，我根本沒有私心，我也根本沒有要報復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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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安素月失控的表情，聽着她幾近瘋狂的怒吼，戰梟城拔高了聲音。
“你與林子澈之間早就生了間隙，你嘴上說着爲兒子好，但其實你心中早已對他有所防備，你擔心林子澈搶走了權力，所以你一邊利用林子澈，一邊又在算計他。”
說到這裏，戰梟城嗤笑。
“你表面上是北城豪門裏最疼兒子的母親，但其實，你是比誰都心狠的女人，你與任清是一路人，你們永遠都是爲自己而活，爲了自己，你們可以犧牲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孩子！”
在這樣直白的指控中，安素月終於崩潰。
“沒有，我沒有，我是阿澈的母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他好，不然，不然我怎麼會來這裏給他提親，我比誰都希望我的孩子幸福！”
戰梟城冷笑說道：“你若真想當個好母親，就及時收手吧，否則，你將親手把林子澈推到萬丈深淵之下，你會親手殺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