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夏沒猶豫,一步邁出,從她身後空隙轉進更衣間內。
門一關,過來的常敬撲了空。
秦芷薇勾回手,眼神略略飄過停在身前的常敬:“你找我有事啊?”
“沒找你,我找卻夏。”常敬順口回。
“哈??”
常敬低回頭,才看見秦芷薇惱怒揚起的眉毛。
他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忘了掩飾,眼神一動就轉了笑:“我有事要問卻夏,芷薇這是要走了?”
秦芷薇卻沒答,不高興地轉過來:“你找卻夏問什麽,問我就是了。她給我當替身好幾年,我們以前還是初中同學,她能有什麽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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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敬目光閃爍:“你確定你都清楚?”
“當然了。”
“那,卻夏是不是認識陳不恪?”
“……”
秦芷薇幾秒間就變了幾回神情,像是有話要脫口又被她摁下去了。
最後只剩冷冰冰一張臉蛋,她輕蔑地斜常敬:“連你也信那些亂七八糟的流言?那場慈善晚會都是我喊她去替助理的,陰差陽錯才讓她混進了拍賣場,要不是這樣他們都不可能站在同一個房間裡——陳不恪怎麽會認識她?”
常敬:“那你就能確定,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畢竟陳不恪確實拍走了她的隨身物品。”
“當然沒有!”秦芷薇冷聲,“一條破手鏈,不恪就是想做慈善找個由頭。聽到這種流言後,他可是立刻就把東西撇回去了,這還不夠劃清界限的?”
常敬望著更衣間門:“那就有意思了。”
“什麽有意思,這種無聊的流言你都能信。”秦芷薇一拽披肩,剛要轉身走。
常敬忽地低聲:“我剛剛,聽到陳不恪給卻夏打電話了。”
“!”
秦芷薇的身影猛地僵停。
抓著披肩的手顫了下,她才咬牙扭頭:“什麽?”
“卻夏接了一通電話,另一邊是陳不恪的聲音。”
“…不可能!一定是你聽錯了!”
“我親耳所聽,”常敬笑眯眯地退回去,“芷薇你不是喜歡陳不恪嗎?他的聲音你應該知道啊,那可不是圈裡那種隨處可見、辨識度低的。”
秦芷薇面色微紅,卻是氣得,她一跺高跟鞋,扭身就要去拉更衣間的門。
“你這是要做什麽。”常敬一攔。
“當然是找卻夏問個清楚!”
“哈哈,且不說你不太有問清楚的立場,”在秦芷薇發火前,常敬低身,銜上後半句,“你確定你要在這兒鬧大,讓全劇組甚至圈裡人都知道,卻夏和陳不恪就是有點說不清的關系?”
“你少胡說!他們沒有!”
秦芷薇猛抬頭:“一定是卻夏借著上次,上次不恪去公司談我們要合作的那個劇本,順便還了她手鏈撇清關系那次,她肯定是趁機糾纏陳不恪了!”
“……”
常敬神情裡隱過一絲譏諷,眨眼就是他慣常的微笑面具:“是啊,一定是這樣。卻夏如果真能攀上陳不恪一星半點,那怎麽可能只是一個小小的替身演員呢?”
“哼,今天聽你的就算了,改天我一定找她說個清楚!”秦芷薇踩著恨天高,氣得扭身離去。
常敬插著西裝褲帶,笑眯眯地站在原地。
他的余光掃過斜旁兩側——半開著門的男更衣間,還有走廊兩頭零散躲著這邊的劇組工作人員的身影。
他們的議論聲他聽不清,但秦芷薇走之前那句情緒激動而近破音似的尖聲,總該有耳清目明的能夠聽幾分吧。
“卻夏啊卻夏,”常敬點著左腳轉過半圈,他自言自語著,施施然往外走,“誰讓你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呢。”
·
“明晚?”
張康盛驚得差點撞在電梯門上,卻顧不得,先扭回頭瞪大了眼。
“那怎麽行!”
“怎麽不行。”陳不恪靠在梯廂後壁,闔著眼問。
“那是晚上啊祖宗,萬一被狗仔拍到,那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白天沒時間。”
“我可以在行程表上擠出一塊!反正您明天下午還要回家一趟,不如就安排在回去前?”
“我是說她沒時間。”
“……”
半晌無聲,陳不恪掀起黑睫:“有話就說。”
張康盛幽幽盯著他,還是等兩人出了入戶電梯,邁進陳不恪的大平層玄關,他才幽怨開口:“還她沒時間,您什麽時候這麽會體諒人了?”
“她不是在暫代honey的鏟屎官麽,這叫人道關懷。”陳不恪隨意踩上拖鞋,長腿未停地往裡走。
“真的只有這麽簡單?”張康盛追上去。
“不然?”陳不恪經過置物櫃,拿起最近一端擱著的遙控器,視線沒落就隨手一按。
270度觀景大平層的電動窗簾齊齊拉開,光影傾瀉。
他看都沒看,仍是單手插著口袋,神情困懶,遙控器被扔到走過的置物櫃最末端。
張康盛神情糾結:“恪總,我也知道你是因為她對honey的虹膜異色症的態度很溫和,所以才格外接納她,但honey畢竟是貓,換了——”
那人驀地停身,一身困倦懶散的意態像眨眼間抹掉。
他停了幾秒,回眸:“換了什麽。”
“……”
張康盛僵了舌頭。
太陽將他燦白的發輝熠得更加耀眼,卻奪不了那張情緒懶淡的側顏半分驚豔,那人就站在光裡,低低垂望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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