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初吻初吻
我一走進鐘原的房間,就低下頭主動認錯,“鐘原,對不起,我錯了。”
鐘原的聲音平平淡淡的,並沒有什麼怒意,“哪裡錯了?”
我抬頭虔誠地看著他,說道:“我不該朝你發火,不該曲解了你的好意。我平時的工作也不努力,經常忽略你的感受……我還老覺得你是變態,”我看到鐘原的臉色馬上又有變黑的趨勢,於是又補充道,“其實你不是,呃,你怎麼可能是變態,哪有變態長這麼帥的……”自己吐一下先
自戀的鐘原一聽說“帥”這個字,立馬精神抖擻起來,臉也不繃著了,眼睛裡也開始放光了,就連嘴角上,都掛上了隱隱約約的笑意。
我在心裡暗暗記下,鐘原喜歡別人誇他帥。
看到鐘原心情變好,我趁機說道:“呃,那什麼,你能原諒我不?”
鐘原揚起嘴角,微微地笑了一下,答道:“你說呢?我還能把你怎麼樣。”
呃,雖然這話聽起來怪怪的,不過鐘原的意思好像就是原諒我了。於是我興奮起來,一個勁地誇鐘原大度,後來又假惺惺地說道:“其實我想做一些事情來彌補的。”說完這句我就不安起來,以鐘原興風作浪的本事,他不會真的……
果然,鐘原拿過一個袋子遞給我,嘴裡說道:“那正好,彌補吧。”
我忐忑不安地接過袋子,翻出裡面的東西看了看,是一個新買的空白十字繡,圖案好像是在大海裡嬉戲的兩條小魚。
鐘原提醒我:“你答應過我要送我一個大的。”
我把那個十字繡展開,頓時欲哭無淚,“可是這個也太大了吧?”當初你喜歡的是一個手機鏈,而這個,明明是一個抱枕!
鐘原皺眉,“一點誠意都沒有。”
我無語凝噎,猶豫了好半天,終於咬牙說道:“好了好了,我繡就是了,當初答應你的事情當然要做到。不過我沒玩過這個,而且這個太大,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繡好。“
鐘原十分大度地擺了一下手,“不急。”
於是我就抱著這個抱枕十字繡,哭笑不得地走出了鐘原的房間。
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我一直想不明白。
第二天,鐘原把一個空籃子還給了我,李子一個都沒有了。我問他是不是都吃了,他還不承認,他不承認我也知道他都吃了,這人真虛偽,還饞!
……
夏天的下午,有一點悶熱。知了不厭其煩地唱著歌,唱得人心中也跟著煩躁起來。我坐在梧桐樹下,一針一針地繡著十字繡,話說這東西可真難繡,我的眼睛都快花了。因為繡錯,我已經拆過好幾次了,而拆的時候比繡的時候還痛苦。他母親的,鐘原淨是會找這些殘忍的方法折磨我,我上輩子一定欠他的。
而此時鐘原在做什麼呢?別提這個,一提我就更來氣。他此時正悠閒地躺在那原本屬於我的吊牀上閉目養神,耳邊還塞著耳機,神情那叫一個悠然自得,看得我眼睛直冒火。而他一旁的桌子上,擺著筆記本電腦、一盤水果、水果刀,還有一瓶花露水,這種享樂主義的生活,是人民堅決鄙視的。
我把十字繡丟開,從小板凳上站起來。
鐘原十分靈敏地睜開眼睛看我,“做什麼?”
我揉了揉手,答道:“口渴了,摘個西紅柿吃,你要麼?”
鐘原重新閉上眼睛,懶洋洋地答道:“好吧。”
無視這位大爺讓人噴火的的態度,我轉身朝後院的菜園子走去。
鐘原卻突然從後面叫住我,“回來。”
我不耐煩地走回去站在他身旁,“您還有什麼吩咐?”
鐘原從吊牀上坐起來,拿過一旁的花露水,二話不說朝我唰唰唰地噴了幾下,花露水的味道太濃了,嗆得我直咳嗽。
鐘原噴完花露水,滿意地揮了揮手,依舊是一副黃世仁的表情,“去吧。”
於是我乖乖地去了。
菜園裡的蚊子很多,不過由於我身上剛剛噴了很多花露水,所以沒有蚊子敢靠近我……鐘原這傢伙還算有點良心,不過我一想到他剝削壓榨我的樣子,想到他睡吊牀聽音樂而我卻坐小板凳繡十字繡,我還是會覺得氣不平。於是我只摘了一個大大的熟透了的西紅柿,順手又摘了一個翠綠的辣椒。
把西紅柿和辣椒洗乾淨之後,我興致勃勃地跑回到鐘原身邊。鐘原依然躺在吊牀上,還一晃一晃的,他看到我,嘴角微微勾了勾,說道:“摘個西紅柿有那麼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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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嘻嘻地說道:“鐘原,把眼睛閉上。”
鐘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彎出一小道好看的弧線,竟然真的地閉上了眼睛。
我壓抑著興奮,又說道:“張開嘴巴。”
鐘原迅速把嘴巴張開。
“張大一點,對,就這樣。”我一邊說著,一邊把辣椒掰開,把裡面的辣椒籽全部挖出來。我家種的這種辣椒,最辣的部分就是辣椒籽了。我把辣椒籽挖出來之後,一股腦地全部丟進了鐘原的嘴中,然後瞇著眼睛等著看好戲。
果然,鐘原的嘴巴動了一下,然後發現不對勁,他唰地一下從吊牀上坐起來,然後彎著腰猛烈地吐著,把嘴裡的辣椒籽全部吐了出來,一邊吐還一邊咳嗽。可惜他吐得再凶也已經來不及了,那些辣椒籽的辣味肯定已經蔓延開來了。
我在一旁看著,不禁捂著肚子大笑,鐘原啊鐘原,你也有被我折磨的這一天啊?果然折磨別人的感覺太好了,怪不得這個變態整天折磨我!
鐘原一邊吐著,一邊抬起眼睛看我,他的目光很凌厲,嚇得我脊背一陣發涼。我乾咳了兩下,突然有點害怕,萬一這傢伙報復我怎麼辦啊……
鐘原坐直身體,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昭示著他此時的怒意。
我停住笑,眼神飄忽地說道:“我,那個……唔……”
我話還沒說出口,嘴巴突然被堵住了,等我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鐘原,他他他他他……
他此時正用自己的嘴巴堵著我的嘴,嘴脣不停地蹭著我的嘴脣,還咬我!咬完之後,他又伸出舌頭舔啊舔……
我僵在當場,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我搖擺著腦袋掙扎,伸手使勁去推他。
鐘原感受到了我的不滿,他放開我,但雙手依然扶著我的肩膀。他目光閃閃地低頭看著我,輕聲問道:“什麼感覺?”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我才發現此時我嘴脣上的感覺——一個字,疼!
我對辣椒很敏感,幾乎從來不吃辣,此時鐘原嘴裡沾染了辣椒,又來襲擊我,自然也把那種辣味帶到了我的嘴脣上。現在我只感覺嘴上火辣辣的疼,彷彿有一種熱熱的砂磨過一遍,又彷彿有好多細小的傷口在往裡滲鹽水,疼得我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一樣,疼得我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而且我的嘴脣一旦沾上辣椒,經常要腫上一整天,像叼著兩片香腸一樣,這讓我怎麼見人啊。
我一邊嗚嗚地哀號著,一邊咬牙切齒卻又含糊不清地對鐘原說道:“你這個混蛋,流王,禽獸!竟然用這種荒華告護我,你簡直為有人性!”(友情解釋:你這個混蛋,hexie,禽獸!竟然用這種方法報復我,你簡直沒有人性!)
對我來說,辣椒是最殘忍的武器好不好,況且還是嘴對嘴!蒼天啊,我這麼純潔一人,可是連初吻都沒送出去的好不好!
鐘原似乎也有點懵,他的眼神裡有那麼一絲慌亂,“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事實勝於雄辯,我才不要聽這個巧舌如簧的傢伙解釋。我扭頭就走,一邊走一邊憤恨地說道:“再也無要理你了,嗚嗚……”(友情解釋:再也不要理你了)
鐘原捉住我的手腕,臉有點紅,很著急的口吻,“你別生氣,我下次不這樣了。”
我惱怒地甩他的手,“你還想有下次?”
鐘原低下頭,攥著我手腕的手卻沒有放開。他垂著腦袋,悶悶地說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這個人吃軟不吃硬,太容易心軟。此時看到他一副乖乖認錯的小學生的模樣,我心中的怒火又莫名其妙地被澆滅了。好吧,雖然他知道我不吃辣,但是並不知道我對辣椒如此敏感,剛才也許他只是惡作劇一下,並沒有想到我能疼成這樣。嗯,其實貌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當然他這個方式我還是難以接受,不過好像一開始就是我的不對,我不該在他的嘴裡放辣椒籽,我這是自作孽不可活……
想到這裡,我只好一邊怪自己不爭氣,一邊痛苦地仰天長嘆:“鐘原啊鐘原,我上位子欠你多少啊……”(友情解釋:上位子=上輩子)
鐘原也學著我的樣子嘆了口氣,“是我欠你的吧。”
……
我大大咧咧地躺在吊牀上,還扭來扭去的。吊牀就是比板凳舒服啊,這種地位可是我犧牲嘴巴換來的。
鐘原此時坐在小板凳上,在我旁邊。他正握著一個藥瓶,低沉著聲音說道:“躺好不要動。”聲音難得的有點溫柔,果然是知錯就改的好孩子。
鐘原右手握著藥瓶,左手捏著棉簽,用棉簽沾了消腫的藥,在我的嘴脣上輕輕地擦著。他的力道很輕,可是我還是疼得嘶嘶地直吸氣。
不過疼痛之餘,我又開始感嘆鐘原的行李箱之豐富了,連消腫藥都有。
我正閉著眼睛哼哼著享受鐘原的服務,突然一個聲音說道:“你們在做什麼?沐爾你怎麼了?”
我睜開眼睛,看到張旭又提著一個籃子來了,那造型那神態,又讓我很不厚道地想到了采蘑菇的小姑娘。
我們村裡的習慣,白天的時候村民們的院子都是敞開著的,並不避諱有人突然進來。當然如果你有什麼隱私的活動,可以在屋子裡搞,如果一個人想進你的屋子,要先敲門,或者在院子裡喊兩嗓子。
所以此時張旭雖然來得有點突然,但也並不突兀,可是我心裡總是覺得彆扭。
我坐起來剛想說話,卻聽鐘原回答他:“沒什麼,都怪我剛才不小心,咳咳……”他說著,還很不好意思地咳了兩下。
他這一咳,我又想到剛才我們兩個嘴對嘴的樣子,臉頓時也燒了起來。鐘原這個禽獸,毀我初吻!
“我……我來給你們送些桃子,是我叔叔家園子裡新摘的。”他說著,把竹籃放在了桌子上。
我看到他眼睛裡閃著莫名其妙的光,臉上還有點紅,估計他也想歪了吧。算了算了,他愛怎麼想怎麼想吧,我已經很無力了……
張旭把竹籃放下之後,鐘原很有主人翁意識地問他:“你還有什麼事嗎?”
“沒、沒有了。”張旭說完,急匆匆地走了。
張旭走後,鐘原一邊給我涂藥,一邊低聲嘟囔著:“這傢伙怎麼還沒死心呢。”
我眨巴著眼睛,答道:“估計是他哇勿死心,他哇讓他送他就送。”(友情提示:哇=媽,勿=不)
鐘原卻道:“誰讓你說話了,不許動。”
我:“……”
等鐘原給我涂完藥,我睜大眼睛伸長脖子,充滿渴望地看著籃中那幾個水靈靈的大桃子,好想吃。
鐘原卻把桃子往遠處挪了挪,學著我爸的腔調,“麻煩你有點節操好不好。”
我直勾勾地盯著桃子,痛苦地說道:“可是,勿吃可惜了。”如果都被你吃了,更可惜~~~~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