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萬三萬的頭飾都買了,衣服就更不在話下了,王妃一口應下,“母妃這就讓人準備。”
王爺看了蘇棠幾眼,對王妃道,“庭兒身子虛弱,就別打擾他休養了,有大少奶奶照顧,還有陳青在,不必太擔心。”
王妃連連點頭,不放心,又叮囑了蘇棠幾句,方纔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等人都走了,蘇棠的眸光落到沁玉軒送來的首飾箱子上,半夏以爲她要看,趕緊把箱子拎到桌子上。
蘇棠只瞥了一眼,就過去坐下喝茶喫點心了,謝柏庭咳了兩聲,蘇棠也沒回頭,謝柏庭虛弱道,“你這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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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翻的未免也太快了些。
蘇棠狠狠的咬着糕點,那架勢,倒不像是喫東西,更像是咬人。
蘇棠火大着呢,她之前還納悶謝柏庭吃錯藥了,一口氣給她買那麼多的首飾,以爲是惱沁玉軒算計她,可他剛剛又找王妃要了二十四套衣服,她衣服可不少,沒穿過的絕不下二十套。
她又不傻,只首飾她沒反應過來,衣服要還覺察不出來,腦子就真鏽逗了。
人家是不想看到她穿着雲二姑娘的衣服,戴他心上人的頭飾!
偏又要求着她救命,不能把話說的太直白,才拐這麼大一彎,蘇棠想起來吐血的心都有了。
丫的,真以爲她喜歡穿這些衣服呢。
咬死你!
蘇棠狠狠的咬着糕點。
謝柏庭連咳了七八聲,蘇棠都當沒聽見,他都不知道蘇棠氣什麼,半夏提醒她,“姑娘,姑爺叫你。”
“我耳背,”蘇棠呲牙。
“……”
哪有人這麼說自己的。
謝柏庭只好推輪椅到蘇棠跟前,蘇棠瞥了他一眼,背過身去。
謝柏庭道,“我得罪你了?”
他明明才救了她。
蘇棠轉身看他,淡漠疏離道,“我沒那麼容易被得罪,我只是念在你救我毒發,又不願意看雲二姑娘的衣服首飾穿在我身上,讓你眼不見爲淨。”
“我看我去書房待着才更穩妥。”
謝柏庭眉頭打了個死結,“我沒有這個意思。”
有你也不敢承認啊。
蘇棠把心底那點悶悶壓下,不在意道,“我還正愁那些陪嫁帶不走,回頭你給我折算成錢,倒省了我麻煩。”
她替人沖喜一場,不可能一點好處都不撈就把成果拱手相讓,這樣的美事,想都別想。
信王府準備的陪嫁,就算她一輩子不掙錢,也夠她衣食無憂了。
虧是肯定不會喫,就是生氣實在控制不住,是越想越氣,氣的連謝柏庭的妖孽臉都不養眼了,蘇棠起身走了。
半夏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追出去道,“姑娘,你既然生氣,爲什麼不和姑爺說雲二姑娘算計你的事?”
蘇棠翻白眼道,“你傻啊,我和他才認識幾天,雲二姑娘可是他的青梅竹馬,我在他面前說雲二姑娘的壞話,我不是招人嫌嗎?”
“再說了,他對我的看法有那麼重要嗎?”
三個月,等他的毒一解,她就走人。
這破地方,她一天也不想多待。
蘇棠往書房走,半夏追在身後道,“姑爺喜歡她是不知道她的真面目,說了肯定就不喜歡了。”
倒是不排除這種可能,但蘇棠覺得沒必要,“有些人的喜歡,即便對方是坨屎,也覺得對方是香的,天知道他謝大少爺是不是。”
半夏,“……”
姑娘,你說話文雅點兒,萬一被人聽去了怎麼辦?
半夏擔心的四下張望。
屋內,謝柏庭坐在輪椅,眉頭攏的鬆不開。
他一個人在屋子裏,陳青不放心,跳窗進來。
走到輪椅邊,陳青道,“大少奶奶誤會了,爺爲何不解釋……”
陳青話還沒說完,謝柏庭一記眼神掃過來,陳青就把嘴閉上了。
爺丟不起這個人。
爺更不想在大少奶奶面前丟人。
爺可以理解,畢竟這事是真丟人,但大少奶奶竟然能忍着不說雲二姑娘算計她的事,看來是真的沒想過留在靖南王府。
蘇棠進了書房,從書架上隨便拿了本書翻看打發時間,她是打定主意不到喫晚飯的時辰不回屋,最好晚飯都在書房喫,晚上就住書房了。
人家不想看到她穿雲葭的衣服首飾,她還不樂意看他那張人神共憤的臉呢。
蘇棠憤憤難平,結果她纔拿到書,屁股還沒捱到凳子,丫鬟就敲門來請她,“大少奶奶,繡房管事錢媽媽來給您量尺寸。”
要不要這麼急啊,謝柏庭纔開口要裙裳,王妃這麼快就派人來了。
“請錢媽媽來書房,”蘇棠坐下道。
蘇棠才把書打開,掃了一行,傳話丫鬟又回來了,敲門道,“大少奶奶,大少爺讓您回去。”
蘇棠“啪”的一下把書合上,氣的咬牙,不想看到她,還偏要她回去,有這麼欺負人的嗎?!
偏要裙裳是爲給謝柏庭沖喜,王妃這麼急就讓人來量尺寸,她不回去,沒得叫人覺得她沒把謝柏庭的病放在心上,她忍。
蘇棠氣呼呼的起身,進內屋時,怒氣盡數收斂,還面帶微笑。
錢媽媽福身給蘇棠行禮,從丫鬟手裏接過軟尺給蘇棠量尺寸,然後問道,“大少奶奶可有什麼要求?”
蘇棠瞥向謝柏庭,淡笑如一朵綻放的山茶花,“相公有什麼要求嗎?”
謝柏庭歪在輪椅上,聞言,嘴角抽了下,正色道,“你喜歡就好。”
蘇棠的暴脾氣,恨不得要口吐芬芳問候他了,眸光一轉,蘇棠道,“信王府給我的陪嫁衣服就挺不錯,要不照着做二十四套?”
謝柏庭,“……”
這女人,明知道他不讓她穿那些裙裳,才讓母妃給她另做二十四套,她還要做一模一樣的。
他就沒見過這麼會氣人的,尤其生氣的模樣格外鮮活,他含笑道,“也行。”
也行你個大頭鬼!
蘇棠狠狠的剜了謝柏庭一眼,對錢媽媽道,“我沒什麼要求,好看就行。”
好看這個要求就已經不低了,但這話錢媽媽肯定不會說出口,點頭應下,然後退出去。
謝柏庭看着蘇棠,正要開口,蘇棠直接轉身留給了他一個背影,還是一個越走越遠的背影。
謝柏庭眉頭擰成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