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做壽
漪蘭始終垂著頭，不做表示。
要是在之前，她一定非常高興。只要衛琬一倒，她就不用再伺候一個鄉下來的不受寵的棄女，還能重新回到大小姐身邊。
可是現在，在衛琬身邊待久了過後，漪蘭才明白兩邊之間的差別。
在衛瓊琚這裡，稍有不順意，便要遭衛瓊琚和徐氏的非打即罵，可是在衛琬那裡，她卻被很公平地對待。
徐氏見漪蘭沒反應，怒道：“我看她就是欠打，骨頭再硬，打一頓就老實了！”
衛瓊琚又善解人意道：“看得出來，你和衛琬是真的有了主仆之情，我若是叫你做對不起她的事，你可能是萬萬不幹了。可這事於她於你來說，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衛琬身份卑微低下，即使從鄉下回來了，一個棄女還指望將來能許個什麽好人家嗎？而周家是城裡數一數二的富貴人家，她若是代我嫁過去，只會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到時候你跟著陪嫁過去，便能一心一意侍奉她，夫人也不能管到周家去，還能怎麽責罰你？”
漪蘭沒吭聲，可卻認真地思考起衛瓊琚的話來。
她多想逃離徐氏和衛瓊琚啊，真要到了周家去以後，就再也不用被她們又打又罵、整日提心吊膽了。
衛瓊琚與徐氏對視一眼，知道起了作用了，又道：“這既成全了衛琬，也成全了你，是一舉兩得的事情。你好好想想。”
漪蘭咬了咬唇，道：“可是周家不會同意的吧？”
衛瓊琚紅唇含笑，道：“若是事到臨頭、水到渠成了，周家怎麽可能會不同意？”
漪蘭一顫。
她知道衛琬不可能想代嫁去周家，可衛瓊琚說得對，以衛琬現在的身份嫁去周家，是一個很好的歸宿……
現在衛琬正是相信她的時候，她應該怎麽做？真的要背叛衛琬嗎……
最終漪蘭完好無損地從徐氏的地方走出來，渾渾噩噩地去廚房拿了膳食，回到風曉院。
她盡量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這次怎麽去了這麽久？”衛琬隨口問了一句。
漪蘭答道：“老夫人要做壽了，後廚裡忙碌得很，因而奴婢去等了一會兒，他們才把二小姐的膳食備好。”
衛琬看她一眼，那眼神平淡溫和，卻好似能看懂人心，使得漪蘭心裡陣陣發虛，極力做出一副鎮定的神情。
老夫人壽辰前一日，給每個孫女都派了新衣裳，衛琬也不例外。
衛琬看著丫鬟捧來的那身衣裙，料子比以往都要好，樣式也精致，老夫人還額外送了些搭配的首飾過來。
第二日衛琬早早去老夫人那裡請安，一進門就遇上了衛瓊琚和衛瓊玖。
兩人都打扮得十分素雅，衛瓊玖一向如此就算了，但衛瓊琚是嫡女，以往這樣的場合下哪次不搶盡風頭，今日卻相當低調。
和衛瓊琚、衛瓊玖身上素雅的新衣裙相比起來，昨日老夫人送給衛琬的那身新衣就顯得出眾了一些，彷彿她才是這府裡的嫡女一般。
衛瓊琚應該是巴不得今日她佔盡風頭吧，不光她，衛家人人都如此希望的。
可是此時，老夫人看見衛琬進來，打量她一眼，臉色卻不由沉了沉。
衛瓊玖不做表示，衛瓊琚手裡緊緊撚著手帕，盡量不將心緒的起伏變化表現在臉上。
昨日送去給衛琬的那身衣裙，平日裡她怎麽可能有資格穿，這次給她一個機會穿出來顯擺顯擺，沒想到她不識好歹居然不穿！
衛琬若無其事地向老夫人請安，祝壽。
老夫人一臉不悅道：“昨日我派人送了衣裳到你院裡，你怎麽不穿？今日有貴客到訪，你這般寒酸，還讓人以為我衛家的二小姐穿不起新衣裳似的。”
衛琬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著，道：“這身衣服雖然不是嶄新的，但我卻記得很清楚，是我回來以後祖母送我的第一套衣裳，意義非凡。今日是祖母過壽，祖母才是壽星是主角，我不敢逾矩。”說著她側頭看了一眼衛瓊琚，笑意十分溫和，“大姐姐是府上明珠，卻也著實素雅，我豈能與大姐姐爭輝。”
這番話有理有據，老夫人縱然十分不高興，也說不出半個反駁的字，一大早就開始揉額頭。
衛瓊琚聽著也一陣氣悶。
上午時，周家的人便陸陸續續地到衛府來了。
周家家大，叔伯好幾，目前與衛瓊琚定親的便是周家掌家人的獨子，叫周皓。
周皓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從不缺金銀，因而養得一副浪蕩子的脾性，吃喝嫖賭樣樣不缺，城裡狐朋狗友一大堆，沒少乾恃強凌弱、霸凌良家女子的混帳事。
不管周皓在外面如何混帳，可到了衛府，還是收斂得乾乾淨淨，拿出一副斯文人的模樣，有禮有序。
畢竟他的未婚妻還養在衛家呢，這未婚妻還是城裡的第一美人兒，他惦念了許久。
今日見到衛瓊琚，周皓眼睛都直了，眼神一有空閑便火辣辣地直盯著衛瓊琚看。
衛瓊琚心裡雖然懊惱，卻也不得不擺出一副羞赧的神情。
周家人見衛瓊琚知書達理、溫婉大方，是連連誇讚。
而衛琬才回衛家不久，外面鮮少有人知道，也就沒多少人注意到她。
場面上和和氣氣，老夫人聽那些恭維祝賀的話聽得眉開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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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老夫人眼神瞟了一眼角落裡的衛琬，慈祥道：“琬丫頭，過來，到祖母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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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琬笑了笑，起身走了過去。
老夫人拉著衛琬的手，向周家人介紹道：“這是我的二孫女，早年在外地休養，最近才回到家裡來。”
這時周家人才紛紛打量起衛琬。
那紈絝子周皓亦跟著看了兩眼，雖然覺得這丫頭容顏清麗，可身材卻不凸不翹的，還是顆青桃兒呢。
還是他的未婚妻，身材前凸後翹，婀娜動人，很能勾起男人的食性。
周皓甚至都忍不住幻想著，把她壓在身下是何種滋味，因而在看向衛瓊琚時，嘴角總帶著一點垂涎尾瑣的笑。
衛瓊琚心裡一陣惡心反感。
這樣的人誰眼瞎了才想要嫁給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