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子在這長久的掙扎中也鬆開了,江芸妹緩緩動了動身體,只覺得渾身痛到無法呼吸。
她勉強扶着沙發坐下,將身體蜷縮成一團,閉眼不再看戰梟城。
現在,隨他處置吧,這條命,她早就不在乎了。
“這個手機,你把密碼解開,如果你確實沒有打過電話,我可以原諒你。”
許久,戰梟城坐下,他拿起茶几上那個手機,遞給江芸妹,聲音雖然偏冷,卻已經沒有之前的怒氣。
江芸妹只冷冷一笑,眼睛都未睜開。
“我爲什麼要證明自己?我不是都承認這一切了嗎?唔,我嫉妒柳瀟瀟,所以才捅了她,誰知道,她竟然還懷了你的孩子,瞧,我這個心腸惡毒的女人!”
聽到孩子,戰梟城的眼中閃過一抹陰鷙。
“所以,你是打定主意不肯認錯了?這個手機,難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祕密?”
江芸妹睜開了眼睛,她看着戰梟城,嘴角勾起一抹妖嬈的笑。
“是,手機裏有見不得人的祕密,畢竟我是個女人,你冷落我許久,我,自己總得找些樂子打發時間纔是?”
她滿意看着戰梟城的臉色變得鐵青,卻依然說道:“但不得不說,其他人都不如你的技術好,在牀上,我還是最喜歡你!”
這話終於激怒了戰梟城。
他霍然起身,不顧江芸妹身上被繩子累出來的傷痕,就那麼撕掉她的睡裙,沒有任何前奏的親佔她。
江芸妹被迫承受着,她不哭,也不反抗,甚至連疼痛都感覺不到,只睜着空洞的眼睛望向窗外那一抹魚肚白。
瞧,太陽快要出來了。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在窗臺上時,一切終於平靜下來。
江芸妹無力躺在地毯上,任由金燦燦的陽光照在她臉上,那麼刺眼,那麼溫暖。
“所以,我們之間的協議,是不是該就此結束了?”
她閉着眼睛,感受着陽光的照耀,聲音淡淡的,像是在與朋友聊天。
原本正在系皮帶的戰梟城聽到這話,他的動作一頓,眼神登時幽暗許多。
他居高臨下看着江芸妹,看着她那精緻姣好的五官,看着她玲瓏有致的軀體,那瓷白的肌膚上佈滿青紫痕跡,璦昧又惑人。
現在,這個剛與他歡愛過的女人說要結束?
戰梟城忽然就猶豫了。
他身邊缺女人嗎?不,不缺,只要他隨便勾勾手指,不計其數的女人會撲上來,哪一個不比江芸妹漂亮呢?
所以他該爽快的讓這個不識趣的女人滾,滾得遠遠的,這輩子都別出現在他面前。
但這句“滾”,他怎麼都說不出口。
電話鈴聲讓戰梟城從這猶豫之中解脫出來,他飛快繫好皮帶,一邊穿鞋子一邊接起了手機。
“瀟瀟醒了?好,我馬上就過去。”
沒有再看江芸妹一眼,戰梟城就那麼匆匆離開,只留給她一道無情的背影。
江芸妹勾着脣,低低笑了,這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放肆,最終,笑聲變成了哭聲。
她就那麼一絲未掛趴在地毯上,哭得撕心裂肺。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她究竟做錯了什麼?爲什麼所有人對她都如此的冷酷無情?
甚至連王嫂,這個陪伴了她一年的保姆,看上去那麼憨厚那麼老實,都在最關鍵的時刻背叛了她。
王嫂的顛倒黑白,已經讓江芸妹猜到了一些真相。
柳瀟瀟根本不是無辜純真的小白兔,江家參與了進來,甚至連戰梟城的母親任清也扮演着某種不爲人知的角色。
他們如此大費周折的佈局,難道只是爲了欺負一個剛滿二十歲的小女孩?
但現在,這所謂的真相與她還有什麼關係?當她提出結束這一切時,戰梟城沒有回答。
他的沉默,就是默認,以往許多次,他們都是這樣的規則。
如果戰梟城不說話,那就代表不反對這件事,所以,現在,她是時候離開了。
她,終於要解脫了,只是爲什麼心很疼呢?疼得她想要將心挖出來看一看,到底是什麼地方受了傷。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芸妹終於坐起來。
強忍着疼痛上了樓,她仔仔細細洗了個澡,在衣櫃裏找了件最普通最便宜的棉麻白裙穿上,然後,她撥通了孫景颯的電話。
“景颯,來接我一趟。”
孫景颯一路飆車過來,遠遠的,她就看到江芸妹拎着包,站在路邊的樹蔭下,靜靜等待着。
陽光穿透枝丫,細細碎碎灑在她身上,打眼望去,像是個等待校車上學的小女孩。
其實,江芸妹就是個孩子而已,算起來,她都還沒過二十歲生日呢!
“你這……什麼情況?”
看到江芸妹手裏的包,孫景颯一臉震驚。
坐在副駕駛位上,江芸妹笑得輕快:“就是你想的那樣,嗯,我的金主爸爸厭倦我了。”
孫景颯忍不住飈了幾句髒話,男人果然都是提褲子翻臉無情的狗東西!
“不是,那你這……被掃地出門,沒給分手費嗎?”
孫景颯罵過癮了,這纔想起正茬,既然是分手,那總得有補償吧?
江芸妹覺得胃裏翻江倒海般的難受,她打開車窗,任由帶着鹹溼氣息的海風撲面而來。
正要說話,卻只覺小腹一陣陣劇痛襲來,疼得她險些暈厥過去,低頭,素白的裙襬已經被鮮血染紅。
隨即,傳來孫景颯的尖叫:“妹妹,你,你出血了!”
北城醫院的VIP病房裏,一臉蒼白虛弱的柳瀟瀟沉沉睡去,戰梟城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神情冷漠,看不出喜怒來。
任清進來,命身後的傭人將飯菜都擺放在桌上。
“瀟瀟這次雖說保住了命,但阿城,她將來大概……不能再生育了。”
頓了頓,任清感慨道:“你與瀟瀟的感情我都知道,雖說繁衍子嗣重要,但也不能爲此就……拋棄她啊。”
“這種事不用你說,我自己知道該怎麼做,你管好你自己吧。”
戰梟城冷傲說道,這語氣,哪裏像是在與母親對話。
任清的臉色微微變了,但最終還是隱忍下來,母子二人再無話,片刻後,任清收拾東西離去。
不多時,柳瀟瀟醒來。
一看到戰梟城,她的眼淚就滾滾而落,整個人顫抖着,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恐嚇。
“阿城哥哥。”
只叫了聲哥哥,柳瀟瀟已經哽咽到說不出話來,隨着她的情緒激動,旁邊的生命體徵監護儀也開始“滴滴”報警。
醫聞訊趕來,圍作一團開始給柳瀟瀟進行診治。
“阿城哥哥,孩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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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事往後再說,你先養好身體吧。”
戰梟城打斷柳瀟瀟的話,他退後幾步,將空間留給醫生們。
病房裏有些悶,他獨自走出來,站在客廳的陽臺上往下看,正巧,樓下有女人的尖叫聲。
“醫生,救命啊!快救命啊!她出血了!”
“不知道啊!可能是懷孕了吧?”
……
與此同時,一個看上去纖弱的女孩兒被醫生從車裏擡下來,裙襬似乎也被鮮血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