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不管什麼時候,陸北安都不會讓她失望。
顏沁沁卻不打算走,她將手中的保溫桶放在一邊,徑直拉過來一把椅子,在陸北安身邊坐下。
她開始委委屈屈地訴說起來:
“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家人了。”
“陸家人是我的家人,我來看自己的家人,有什麼錯?”
“你爲什麼要趕我?”
顏沁沁說着,就掉下兩行淚水來。
她這副無辜的模樣,任誰看了都心軟的,難道陸北安就能夠是個例外麼?
陸北安厭惡地掃了眼顏沁沁。
他最討厭哭哭啼啼的女人了。
“櫟十,把她給丟出去!”他對着病房門外大聲道。
櫟十聞聲進來,拽着顏沁沁就往外拉。
顏沁沁心中着急,她氣惱地盯着陸北安,沒想到這傢伙根本不喫自己這一套!
可她好不容易纔見到陸北安一次,又怎麼能這樣輕易離開?
“不要趕我走,我擔心知畫!不要趕我走!”她抵抗着櫟十的拉拽,狀若無意地,往放在許知畫牀頭的那個保溫桶撞過去。
如果這個保溫桶中的熱湯撒在許知畫身上,那她就有理由留下來,爲許知畫換衣服。
無論如何,她今天也要得到陸北安的信任。
許知畫眼睜睜地看着顏沁沁往那個保溫桶撞過來。
她下意識地想起身躲避,可剛要動,背部的傷口就被撕扯開來。
她疼得齜牙咧嘴,眼淚花子直往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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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北安迅速起身,一腳踹翻了那個保溫桶,哐噹一聲,保溫桶中的熱湯全部灑在了地上。
櫟十掃了眼這個胡鬧的刁蠻女人一眼,狡猾一笑,直接鬆了手。
顏沁沁突然感覺到身後拽着自己的力道消失,整個人突然失控了。
她尖叫一聲,不受控制地往地上的那灘熱湯摔去。
陸北安幾乎是出自本能反應地,整個人躬身在許知畫的身子上,將她死死地護在身下,生怕顏沁沁會碰到許知畫背上的傷口。
顏沁沁沒有任何防備地摔在地上,她精心挑選了很久的白色連衣裙就這樣摔在地上,染上了黑色的油污。
她的膝蓋重重地撞在地上,疼得要命。
“你!”她轉過身去,氣急敗壞地等着櫟十。
他就是故意鬆手的!
櫟十絲毫不掩飾自己此刻的得意洋洋,“我怎樣?”
“我就是故意的。”
“你害我家大少奶奶傷口都掙開了,很痛的,你到底知不知道?”
“真是活該,摔不死你!”
顏沁沁喫力地爬起來,狼狽的很,她再次可憐兮兮地看向陸北安。
可陸北安卻根本沒有看她,滿腔心思都在牀上的許知畫身上。
他在許知畫身下墊了兩個粉色的枕頭,讓她身體更加往上擡一些。
“怎麼樣,傷口弄疼了?”
陸北安滿眼心疼地看着許知畫,眼眶都開始微微泛紅了。
許知畫微微偏頭,看向一邊還楚楚可憐地站在那裏的顏沁沁,她不動聲色地勾了下脣,下一秒,沒什麼波瀾的小臉上,就勾出幾分濃濃的委屈來。
“嗯,好疼。”她疼得直往陸北安懷中鑽。
陸北安急忙低下頭去,仔細地檢查着許知畫背後的傷痕,潔白的繃帶上,已經滲出來兩分血色。
“忍一下,待會就不疼了。”
“我叫人拿止痛藥來。”陸北安連帶着嗓音都細膩了很多。
顏沁沁臉色很明顯地一僵。
同樣是可憐的模樣,偏偏陸北安對她不屑一顧,對許知畫卻百般呵護。
這種明顯的差距,讓她想忽略都難。
許知畫滿意地看着顏沁沁僵硬難看的臉色,又柔弱地搖了搖頭:
“不想喫止痛藥。”
“剛剛被她吵醒了,很煩。”
她控訴地盯着陸北安,一雙清灩的眸子像是會說話一樣,看得人心都跟着一緊。
陸北安習慣了平時獨立自主的許知畫,對這樣只會撒嬌的軟萌許知畫,根本沒有一點抵抗力。
他的一顆心都被融化了。
“抱歉,不應該讓她進來的。”他沉聲道。
說完,陸北安擡頭,看向顏沁沁,眼神已經變得極度冷漠。
“再說一遍,滾!”
顏沁沁被突然變得這樣兇暴的陸北安嚇得一彈,眼淚不自覺地滾落了下來。
她怕自己再要求留下來,真的會被陸北安叫人揍出去。
“好,那我走。”
“如果陸爺爺在天有靈,知道你們這樣糟蹋我的好心,一定會失望的!”
她壯着膽子,哆哆嗦嗦地說完這句話,這才離開。
許知畫目光嘲諷地看向顏沁沁狼狽的背影,一改剛剛柔弱的模樣,脆聲道:
“顏小姐,想必你也看清楚了,北安是我的人。”
“往後再敢打他的主意,白家的白若瑄,就是你以後的下場。”
顏沁沁腳步一頓,攥緊了拳心,卻始終沒有回頭和許知畫對質的勇氣,灰溜溜地跑了。
現在她沒有家世背景,也沒有一個像陸北安一樣寵她的男人,的確無法和許知畫鬥。
不過白家大小姐白若瑄?
她的下場,很慘麼?
顏沁沁心中冒出幾分疑惑來。
據她所知,白家現在還好好的,也沒有外界流言說白若瑄怎樣了呀。
估計又是這許知畫在嚇唬她吧?
顏沁沁一走,許知畫得意地嬌哼了一聲,懶洋洋地趴在枕頭上,全然沒了剛剛那副依賴陸北安的模樣。
“這個枕頭太粉了啊,我不喜歡。”
“能不能給我換一個?”
許知畫實在是忍無可忍地看向陸北安。
陸北安神情複雜地瞅着許知畫,脣角抽搐了兩下。
“你後背的傷不疼了?”
“剛剛那女的把你吵醒,你不煩了?”
比起現在的許知畫,他還是更喜歡剛剛那個會和他撒嬌委屈的許知畫。
女人的臉,真是變得比翻書還快。
“櫟十,給我換掉這個枕頭,要淡黃色的。”許知畫哼哼一聲,直接無視掉陸北安,把腦袋下面的兩個粉色枕頭直接甩了出去。
櫟十強忍着笑意,撿起那兩個枕頭,走了出去。
老大竟然不知道,嫂子也不喜歡粉色。
這是什麼鋼鐵大直男啊。
“許知畫,你知不知道撒嬌的女人最好命?”陸北安極無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