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容聽到楚君晏的吩咐,拿了玉佩,立刻領命而去。
順天府尹湊上前來:“王爺、王妃,二位受傷了,趕緊到營帳裏請大夫給好好瞧一瞧。”
顧清黎眉心一動,聲音略帶沙啞的開口:“不着急去休息,勞煩大人立刻加派人手,把剛剛趕過來救火的所有人都給看押起來!”
“王妃,這是爲何?”順天府尹不明所以。
“當然是找出這一次在背後搗亂的所有兇手了!”
“什麼?”順天府尹不由得一愣,“剛剛在地上發現了幾具黑衣刺客的屍體,難道放火的不僅僅是他們?”
“單單憑藉這幾個人,怎麼可能把那麼多的桐油悄無聲息的送到這邊來?所以必定還有人隱藏在災民之中,甚至有可能是負責維護秩序的官府差役,或者是禁軍,而且白磷這種東西造價極貴,一般人也接觸不到。”
顧清黎聲音冷沉。
“可王妃如何確定,這幕後的兇手就在前來負責救火的人之中呢?”順天府尹仍舊是一頭霧水。
“大人,幕後黑手之所以謀劃這一切,爲的就是想讓所有的災民懷疑此次大火,乃是上天看不慣燕王,所以故意降下的天罰,爲了使這謠言的效果達到最大,肯定是要燒燬所有糧食,讓大家連飯都喫不上了。所以,這幕後之人肯定會靠近了仔細觀察,看看這場大火是不是把所有的糧食都燒光了!”
“王妃說的有道理,下官這就讓人去辦。”
順天府尹一聲令下,府衙差役立刻將四周給圍了起來。
顧清黎扶着楚君晏站起身來,看着他蒼白的臉色以及滿頭的虛汗,悄悄的拿出一顆藥丸,塞進了他的嘴裏。
略帶苦澀的藥丸入口即化,溫和的藥力幫他撫平着體內劇毒發作的疼痛。
這一次,因爲剛纔斬斷了衣袖,顧清黎露出了手腕,再加上兩人靠的極近,楚君晏清清楚楚的看到,她剛纔手中還空無一物呢,下一刻那藥丸卻憑空出現了。
一抹震驚涌上心頭,楚君晏連忙將顧清黎拉着往自己的懷裏靠了靠,不着痕跡地幫她擋住了所有外界的視線。
他知道眼前的阿黎已經不是當初的相府嫡女顧清黎,原本他也在心中猜測過,這般能夠佔據他人身體的手段,難不成自家阿黎以前是個孤魂野鬼?
可每次看着她那雙清澈的眼睛,總覺得即便是孤魂野鬼,自家阿黎也肯定是最可愛的,他還糾結過要不要去廟裏替她求個護身符,可後來一想,阿黎若真的是鬼魅的話,佛寺的東西可能會對她有所妨礙。
再到後來,聽到了她的心聲,知道她是穿越而來的,雖然不知道這個穿越是什麼意思,但好歹明白了,她並非是鬼魅。
原本以爲她在穿越前,也只是個普通人,可現在看到她憑空取物的手段,心中頓時多了份猜測。
難不成自家阿黎還是個仙家?
顧清黎察覺的楚君晏緊張的氣息,關切的開口:“怎麼了,體內的毒還沒有被壓下去?”
“沒事。”
是了,自家阿黎之前還總自稱是本仙女呢,又如此的溫柔善良,所以一定是仙女沒錯了。
顧清黎絲毫不知道楚君晏在這短短的片刻之間,都腦補了些什麼,見他的臉色略有好轉,立刻去看被官差看押着聚攏過來的人。
“排好隊,一個個的到我面前來,我要仔細檢查。”
衆人不明所以,可四周都是帶刀的官差,他們也不敢反抗,只能聽從命令的將隊伍排好。
“伸手、張嘴。”
顧清黎檢查的極快,幾秒鐘便看完一人。
“這是做什麼,看看手、看看嘴,還能夠查出什麼端倪來不成?”
有人不滿的出聲。
“是啊,燕王妃在胡鬧些什麼呢?是不是糧食被燒沒了,所以故意找幾個看上去好欺負的人頂罪?”
此言一出,議論聲頓時變得響亮起來。
顧清黎擡眸看過去:“我和王爺在被燒燬的糧倉之中,發現了太子府的玉佩,已經讓人將事情去回稟皇上了,你們安安穩穩的接受檢查,確保清白之後,你們便是幫忙救火有功之人,可若是繼續胡鬧,我可就要懷疑你們是不是做賊心虛,生怕被被我查出些什麼了?”
“我……我們纔沒有心虛呢,只是不知道王妃究竟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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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人,你們自然就明白了。”
顧清黎沒有理會周圍的議論,有條不紊地檢查着。
其中有兩名禁軍互相對視了一眼,垂下眼眸仔細的檢查自己的手,並沒有從手上發現和平常不一樣的地方,那顧清黎必定是在虛張聲勢吧?
很快便輪到了他們,顧清黎如剛纔一般出聲:“伸手、張嘴。”
兩名禁軍十分配合,本以爲會順利通過,卻不想顧清黎在看完之後,驀然擡起了眼眸,清澈的眸光剎那間被寒意填滿。
“將他們兩個抓住!”
“燕王妃,你這是做什麼?”
“真是想不到,禁軍本應該全然忠心於父皇,如今也做起了勾結外人的勾當!”
“燕王妃你這是含血噴人!我們兩個本來在四周維持秩序,聽到了有着火的喊聲,所以好心的前來救火,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怎麼能誣陷我們呢?”
“我之前便說過,白磷不易得,而且極爲容易自燃,是沒有辦法直接放在桐油裏存儲的,不用的時候唯有放入水中,或者全然密封起來纔行。”
“這能說明什麼?”
“所以這桐油之中的白磷必定是臨時放進去,而白磷接觸到皮膚,停留的時間久一些,便有可能會被灼傷。你們兩個很聰明,知道接觸完白磷,要快速的用大量的清水沖洗,可即便如此,你們的手指上仍舊被灼燒的褪了皮,而且指甲也發黃了。”
兩名禁軍氣勢絲毫不弱。
“我們手指會蛻皮,只是長時間握着武器磨損所致,很多禁軍兄弟手上都是這樣,至於指甲發黃,是因爲我們今日幫忙搬運了木材,而且幫着生火熬粥,被煙給薰的。”
兩個禁軍一臉的憤憤不平。
“我們好心的來幫着一起賑濟百姓,怎麼眨眼睛就被污衊成了放火的兇手?燕王妃,你若是想找出個替罪羊來,也不必找那麼多冠冕堂皇的藉口,說的和真的一樣,身爲禁軍,我們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心中只有忠於皇上、忠於大安朝的信念!我們相信,皇上一定會還我們一個清白的!”
此言一出,周圍的很多禁軍立馬站了出來,目光冷冷的望着顧清黎。
“燕王妃,你可還有別的證據?若是沒有的話,單憑這兩點,就定性我們的兩個兄弟爲兇手,我們萬萬不敢苟同!必定要請皇上給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