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難不成就這樣結束了?”
宋嫣然本以爲,此次進宮,定有一場硬仗要打。誰成想,蕭子楚站出來說了一通,反倒沒給她開口的機會。
其實宋嫣然的心中,有許多疑問,可每當她想開口的時候,就想到在進宮的路上,蕭若錦叮囑她的話。
她已經嗅到了陰謀的氣味兒,也意識到,蕭子楚調查出來的結果,就是定局,並非她出言質疑就能改變的。
現在她什麼都不用說,皇帝也定會還她清白。她要是偏要爭個結果,只怕是會招致更大的災禍。
她不想引火上身,只想好好活着,所以要保持情緒穩定,不能較真。
只是她雖然在宮裏忍住了,可一出來,還是越想越氣。
“王爺真覺得,這件事就這麼簡單嗎?”宋嫣然問蕭若錦。
蕭若錦哼了一聲,“此事當然沒有那麼簡單。那兩兄弟定是受人指使,他們的身份也許是真的,可是除了身份,其他八成全是假的。”
聽蕭若錦這麼說,宋嫣然的心中倒好受了許多。至少說明,並非她一人覺得此事有鬼。
“那你懷疑,這件事是誰做的?”宋嫣然試探着問。
宋嫣然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答案,不過她還是想聽聽蕭若錦怎麼說。
“是皇后。”
宋嫣然一愣。
這個結果,和她心中所想雖不太一樣,不過確實也沒錯。
宋嫣然覺得,此事和宋雨柔脫不了干係。畢竟馬車是宋雨柔叫來的,是宋雨柔有意要害她!
可宋雨柔沒有這麼大的本事,僅憑宋雨柔一人,更無法把這局設計得如此周密。所以宋雨柔的背後,還有高人指點,那人就是皇后。
不過宋嫣然還是想再追問一句……
“王爺覺得,宋雨柔在這件事上,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王爺!姐姐!”
宋嫣然纔剛提了問題,還未等蕭若錦回答,就聽到了宋雨柔的喊叫聲。
“呵,宋雨柔莫非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我纔剛問了一個和她相關的問題,她就突然冒了出來。”宋嫣然冷笑道,“真是奇怪了,這會兒還沒到王府,怎麼這麼巧,她偏就在這個時候找過來了。”
馬車停了下來,宋嫣然還沒動,宋雨柔一把掀開了車門的簾子。
只見宋雨柔滿臉着急地說道:“不好了姐姐!家裏出大事了!”
“我和王爺纔出來一會兒,王府能出什麼大事?”宋嫣然反問。
“不,不是王府!是將軍府!父親差人送信,說木夫人的情況不大好,像是要生了!”
宋嫣然臉色微變,冷笑道:“那女人要生了,就去找大夫和穩婆,找我做什麼?”
“父親是希望姐姐能回去幫忙,希望姐姐能助木夫人平安產下我們的弟弟!”宋雨柔焦急地說,“還請姐姐看在父親的面子上,回去一趟吧!”
宋嫣然不屑地搖頭,“那女人和我沒關係,她肚子裏的孩子也不是我弟弟,我沒義務回去幫這個忙,讓他去找別人吧。”
宋嫣然說完,就把馬車上的簾子從宋雨柔的手裏拽回,放了下來,讓車伕繼續駕車回王府。
馬車剛動了動,宋嫣然就聽到宋雨柔哭嚎的聲音。
“姐姐!木夫人如今既是父親的正妻,那就是我們的繼母。木夫人腹中懷着的,是我們的親弟弟,姐姐怎能如此冷血無情?怎能連這血脈親情都不在乎呢?還請姐姐隨妹妹回去,救繼母和弟弟的性命!否則,那就是一屍兩命,姐姐良心難安啊!”
宋嫣然深吸了一口氣,兩只手也緊緊地攥成拳頭。
她隱隱約約的,聽到路過的百姓們,正爲了此事議論紛紛!
“宋雨柔當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她不但不明白,還生怕別人不知道將軍府的那點腌臢之事!”宋嫣然咬牙切齒地說。
蕭若錦感受到宋嫣然的怒意,朝宋嫣然的方向伸出手,把手放在她攥緊的拳頭上,輕聲道:“無妨,你若是不想去,直接回王府便是,不必勉強。”
宋嫣然低頭看了一眼蕭若錦的手,又看着蕭若錦的眼睛,不可思議地說:“王爺能看見了?”
蕭若錦愣了一下,“嗯?本王何時能看見了?”
“那王爺怎麼能準確地抓到我的手?”宋嫣然懷疑地問。
蕭若錦又把手收了回來,扯了扯嘴角,“本王看不見,但聽你說話的聲音,本王也能感覺到你的位置。本王畢竟是習武之人,聽覺比尋常人靈敏一些。更何況,本王已經有多日不能視物了,聽覺也訓練得更敏銳了。”
蕭若錦這一番解釋,倒也還算合理。
宋嫣然又伸出手,在蕭若錦的眼前晃了晃,見他還是沒反應,纔沒再說什麼。
不過宋雨柔的喊聲也更大了,隨之而來的,是一些百姓跟着宋雨柔,一同聲討她的聲音。
那些百姓什麼都不知情,僅憑宋雨柔的一面之詞,就說她不孝順,還說她自私自利,是個小人……
宋嫣然忍不住,在馬車裏大笑了起來。
她一把掀開簾子,目光凌厲地掃過了那些站在宋雨柔的立場上,說她閒話的百姓。
“你們說我不孝,那敢問,我父親害死了我的母親,我做爲女兒,不願與害了我母親的兇手和平共處,這有什麼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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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嫣然此話一出,那些百姓們頓時面露尷尬之色。
宋嫣然又道:“是她宋雨柔的親生母親,陷害了我母親!是她的母親和我父親聯起手來,毒害了我的母親,我也險些命喪他們二人之手。!我父親是我的殺母仇人,如今他再娶,竟讓我幫忙去給那新歡接生,這是何道理?我爲何要去?你們說我不孝,我若是去了,才真是背叛了我的母親,纔是大不孝!”
宋嫣然這一番話,說得字字鏗鏘。
那些看熱鬧的百姓,聽她說完,也都覺得心虛,便全都散去了。
可宋雨柔仍舊堅持不懈地跪在馬車旁邊,求她回去給那木氏接生。
“父親正因此而難過,姐姐若不去,木夫人有個三長兩短,父親若也追隨而去,那姐姐的身上,可就背上了弒父的罪名!姐姐真要如此無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