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霜雲桑夜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擦傷,緩緩將香脆果搗碎成肉泥,細細地敷到傷口上。
至於血翎,他全身上下沒有半點傷痕。
若非他身上還隱隱透出些許血腥氣,緩緩都要以為這家夥昨晚只是在家睡了一覺,根本沒有上戰場。
吃飽喝足之後,大家都沒有回房去休息,而是懶洋洋地坐在地毯上,商量這次獸潮的成因。
結果商量了半天也沒商量出個結果來。
這次獸潮來得莫名其妙,走得也莫名其妙,全程都是莫名其妙。
根本就搞不懂到底是怎麽回事。
緩緩聽他們說了一會兒,忽然開口道:“那些動物是因為吸入了由迷迭香研製的香粉,才會變得狂躁易怒,這應該是獸潮忽然出現的主要原因吧。”
聽到她的話,血翎也想起了他聞到的那股香味。
他說:“我的確在那些動物身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緩緩繼續說道:“能化解迷迭香帶來的效果,只要用水將那些動物衝洗一遍就行了,所以我舉行祭祀,試著求來了一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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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皆是一怔。
霜雲詫異地問道:“昨晚那場大雨是你求來的?”
緩緩點了點頭。
桑夜問:“你懂巫術?”
緩緩忙說自己不懂。
“既然不懂巫術,那你為什麽能夠用祭祀的方式求來雨水?”
緩緩撓了撓臉頰:“可能是因為祈神之舞的緣故吧。”
血翎靠近她:“你又跳了祈神之舞?”
“嗯。”
血翎看著她的眼睛:“要是我問你,祈神之舞是從哪裡學來的,你應該不會告訴我吧?”
緩緩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神情有些窘迫。
“算了,你不想說也沒關系,”血翎往後退開了些,“但我得提醒你,以後盡量不要再跳祈神之舞。”
“為什麽?”
血翎反問:“難道教你跳祈神之舞的那個人沒告訴你有關這支舞蹈的由來嗎?”
“它只說這是祭祀專用的舞蹈。”
“嗯,這種回答也沒錯,在很多年以前,神木尚未枯死的時候,萬獸神殿會從神木一族之中挑選出最美的年輕雌性,在祭祀上跳祈神之舞,由此來祈求神明庇佑神獸人大陸。”
緩緩聽得很入神:“然後呢?”
其他人也都沒有說話,安靜地聽著血翎講述那些遙遠的故事。
“然後,神木一族就以這種方式,成為了獸人大陸的守護者,”血翎說到這裡,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可惜後來神木枯死,祭祀無法再舉行,神木一族也遭到滅頂之災,死傷大半,如今僅存的幾十個族人,全都生活在神木神殿之中。”
緩緩還是不明白:“這根祈神之舞有什麽關系?”
“神殿宣稱祈神之舞可以召喚神明,保護整個獸人大陸,可你想想啊。如果事實真是這樣的話,為什麽先知和祭司們不自己去跳祈神之舞,非得要從神木一族裡面選出一個年輕的雌性來跳舞?那群老家夥可是做夢都想得到神明的青睞,跳支舞就能見到神明,這麽好的機會他們會舍得讓給別人嗎?”
緩緩認真想了想:“難道是因為雌性跳舞會比較好看?”
血翎:“……”
他竟無言以對。
白帝輕咳一聲:“你的意思是說,祈神之舞並沒有神殿宣傳得那麽簡單,這裡面肯定還藏著別的秘密。”
血翎說:“嗯,為了安全起見,在沒弄清楚在這個秘密到底是什麽之前,緩緩最好別再跳這支舞。”
緩緩本來就對這支舞沒什麽太大的好感,聽他這麽說,她沒有遲疑就答應了下來:“嗯。”
“至於那個教你跳這支舞的人,你最好不要太相信他。”
緩緩不解:“為什麽?”
“他教你跳祈神之舞,肯定是想利用你,就像當初萬獸神殿利用神木一族一樣。後來神木一族失去神木的庇佑,淪落到差點滅族的地步,那就是前車之鑒,你可不能重蹈覆轍。”
緩緩心裡咯噔一跳,難道小八在利用她?
不會不會!
它不會那麽做的!
緩緩努力在心裡說服自己,不要去懷疑438號系統。
白帝摸摸她的腦袋,溫聲說道:“血翎只是希望你能多留點心眼,不要被人騙了都還不知道。”
緩緩感覺心裡堵得慌。
系統是她在這個世上最信任的人,甚至比起白帝霜雲桑夜和血翎他們,她都更加相信系統。
畢竟她和系統是綁定在一起的,它肯定不會害她。
可血翎和白帝說的話卻像一根針,扎進了緩緩的心口。
不算特別疼,卻又非常在意。
緩緩說:“我想去看看大白和小白。”
白帝說要陪她一起去,卻被她給拒絕了。
她一個人上到二樓,先去看了一眼虎寶寶們,見到他們睡得正熟,她便關上房門,回到自己的臥室裡。
緩緩爬到牀上坐著。
安靜了許久,她才鼓起勇氣,開口說道:“小八,我有話要問你。”
系統說:“什麽事?”
“剛才血翎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個解釋?”
緩緩知道自己並不聰明,她不擅長去猜測別人的心思,所以乾脆將一切都挑開,當面把話說清楚。
系統反問了一句:“要是我說我不會害你,你會信我嗎?”
一向比較遲鈍的緩緩,此時卻難得敏銳了一回。
她抓住它畫中的關鍵詞,追問道:“你說你不會害我,但卻沒有說不會利用我,說到底你還是在利用我,對嗎?”
系統不說話了。
不說話就是變相地默認。
緩緩的心漸漸涼了下來,她扯動嘴角,笑得苦澀:“我以為就算全世界都背叛我,你也不會背叛我,看來我真是對自己太有信心了,才會有這種天真的想法。”
“我沒有背叛你。”
“是啊,你沒有背叛我,你只是在利用我而已,而我卻還傻傻地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傻,特別好騙啊?”緩緩一邊說,一邊落下了眼淚。
“你別哭。”
緩緩使勁擦了一下眼睛:“我沒有哭!”
系統的聲音非常低落:“如果我傷害了你,我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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