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被雲寒誤解的巨大羞辱,讓溫落晚忘記了她對雲寒有多害怕,下意識的就去推他,憤怒道:“雲世子,你發什麼瘋?什麼嫁給陳言知,我什麼時候說要嫁給大公子了?”
她若是想嫁給陳言知,還用躲他躲的跟什麼是的嗎?!
難道在他心裡,她們這些寄人籬下的孤女就都是攀權附貴之人嗎?只要有個表哥,就要往上撲?!
溫落晚一向小心翼翼的在輔國公府活著,尤其受不了這樣的指認,不由得氣得雙眼晶亮,杏眸中全是怒火,明亮至極。
可雲寒卻根本不為所動。
溫落晚那貓兒的力氣,給他撓癢癢他都嫌輕,哪裡推得開雲寒?不但推不開,反倒讓雲寒貼得更近,兩人之間僅一指之距,呼吸相融,璦昧至極。
只是,溫落晚猶自陷入巨大的羞憤之中,還沒有發現。
“你不是想嫁給陳言知,你那麼討好陳馨寧做什麼?你去救她,做什麼?!”,雲寒尖銳的目光直刺溫落晚,眼底戾氣翻騰。
他根本不相信!
她若不是想嫁給陳言知,何必拼著清白不要也要救陳馨寧?
她不只是救了陳馨寧的清白,更是救了她的命,國公府欠她的情……大了!憑著這份情義,若是,溫落晚說要嫁進國公府為貴妾,也不是不可能的。
溫落晚讀懂了雲寒眼中的意思。
若是平時,溫落晚絕對不敢和雲寒炸毛,冷漠的雲寒只需一眼,就能將溫落晚嚇個半死。
可是,現在的溫落晚被巨大的羞辱憤怒的情緒所支配,別說是雲寒,就是皇帝老子,她也一樣敢掀桌子。
雖然,她推不開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可是,並不妨礙她雙目冒火,牙尖嘴利,逞口舌之快。
做妾?!
還是做貴妾?!
妾你個大頭鬼!
“雲寒,你給我聽好了。我雖只是落魄孤女,可是,謝家的風骨,我還是有的。這輩子甯為窮人妻,不為富人妾!我沒有嫁進輔國公府為妾的念頭!”
“別用你們貴人那套齷蹉的心思來揣度我!”
如果可以,溫落晚真想狠狠的咬這個男人兩口,以解心頭之恨。
“你不想嫁進輔國公府……那你救什麼人?陳馨寧的命就那麼重要嗎?重要到你清白都不要?!”,雲寒眼中的狠戾少了幾分,可是,周身的怒火卻沒有消去半分,反而,越發升騰,死死的壓著溫落晚讓她動彈不得半分。
溫落晚簡直想敲開雲寒的腦袋看看他在想什麼……
她救不救人,清不清白,關他什麼事?!
跟他有關係嗎?!
“我不救人,難道任陳馨寧溺死在水中嗎?還是,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人欺辱了,還要嫁給欺辱她的那個人,生不如死?!”
這個問題,還用考慮嗎?!
“那你的清白……”
“清白能比一個人的命更重要嗎?”,溫落晚截住雲寒的質問,冷冷道。
她又不需要嫁入高門,被看幾眼又能如何?還能要命不成?!國公府可以給她一筆銀子,她可以遠走他鄉,找一個男人嫁了,不會有人知道。
溫落晚就是知道這筆買賣雖然兇險,可是不虧,所以,才會去救人的。
她早就已經計算好了。
古代交通不便,終其一生,她都不可能再回京城。
過個幾十年,誰還會記得這件事兒?!
可是,雲寒卻並不知道溫落晚心中的計算。他被溫落晚的不在乎氣極反笑,他一把捏住溫落晚小巧的下巴,揚唇微笑,眼中卻滿是凜冽寒氣,“我竟不知道國公府的表上姐竟是這般放浪的女子……”,譏誚的目光放肆的游走於溫落晚的全身。
身下的少女極清極妍,水色流光,憤怒讓她的臉微微泛起緋紅,那雙眼睛亮得如星,驚心動魄。
溫落晚被雲寒放肆的目光驚住,先是一愣,隨後瞳孔微縮,開始劇烈的掙扎起來,“雲世子,你放開我!”
溫落晚這時才意識到壓在她的身上的男人可不是什麼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而是,京城中素有惡名氣紈絝子弟的頭頭雲寒。
若是,雲寒毀了她的清白,就是國公夫人也無可奈何,而雲寒也絕不會負責的。
溫落晚這才開始感到害怕。
被憤怒沖昏的理智終於回歸,她開始手刨腳蹬,想要從雲寒的身下逃脫。
可是,雲寒哪裡能容得溫落晚逃脫,身子微微用力下壓,單手控制住溫落晚的雙腕拉高至頭頂,貼進溫落晚秀美的耳畔,溫落晚可以感覺到有溫熱的氣息在她敏/感的耳畔吞吐,“既然你不在乎你的清白,不如將它給了我吧……”
只一句話,便將溫落嚇得魂飛魄散。
耳後輕輕落下一吻……
溫落晚名為理智的那根弦一下子徹底崩裂了。
“雲寒,你混蛋!”
溫落晚歇斯底里的哭喊,眼淚糊了一臉,劇烈掙扎,整個人都快被嚇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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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突然一輕,淚眼朦朧中,溫落晚似見雲寒起身了,她什麼都顧不得,連滾帶爬的縮到牀角,抱成一團兒,像是受驚的小動物般警惕又可憐的看著牀前那個白衣若雪的人影。
眼前水霧朦朦,溫落晚看不太清楚雲寒的神情,見到雲寒似要向他伸手,溫落晚驚叫一聲又往牀角縮了縮,眼淚似珍珠般掉得又快又急,晶瑩剔透。
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
“若是我再發現你敢拿你的清白開玩笑,我不介意真的替你收了它!”
雲寒聲音淡淡的,目光卻變得冷戾。
可惜,溫落晚哭得太厲害,淚光盈盈中,並沒有看清,只看見了一個轉身離去的身影。
房門關上的聲音震得溫落晚一個哆嗦。
直到綠漪找過來,溫落晚才如夢方醒般,小孩子般抱著綠漪大哭起來。
綠漪心疼極了。
自從老爺夫人去世後,她還沒有看到自家小姐這樣過。又驚又惶,惴惴不安,淚雨紛飛……在她的印象中,自從來到這國公府後,小姐像是一夜之間就長大了一般。
一行一動,都像是大人似的。
波瀾不驚。
似是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難到她……
就連跳下池水救人這麼大的事兒,小姐也沒有絲毫的懼怕,可到底是什麼,把她們一向冷靜聰慧的小姐嚇成了這樣?!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那個抱小姐的男人呢?!
綠漪臉白了。
難道是那個男人對小姐做了什麼?!
小姐救人時脫了外衣,裡面的長裙肩頭和下裙均是月白色的,被水浸透,已變得半透明,雪膚若隱若現……
小姐本就長得極美,現在又這個樣子,難道那個男人見色起義,欺負了她們小姐不成?!
“小……小姐……”,綠漪嗓子眼發乾,“可是……可是……那個男人……他……他……”
綠漪要瘋了。
溫落晚哭得頭昏腦脹,巨大的驚嚇過後得到解救的巨大驚喜,讓她的情緒起伏太大,眼前有些發黑,“沒……沒有……”
溫落晚只說了這兩個字,人便厥了過去。
最後聽到耳的便是綠漪的驚叫聲。
……
“夫人,小姐無事。”
“大夫來看過來了,小姐是嗆了兩口氣,驚嚇過度,暈了過去……大夫已經去開藥了……”
“表小姐亦是如此。”
國公府內,從外面匆匆進來的周嬤嬤看著國公爺和國公夫人顧榮華,飛快的稟報道。
國公夫人顧榮華挺直的脊背猛的一松,身上的氣勢便散了許多,臉上湧出似哭似笑的表情,“還好無事……還好無事……”
大公子陳言知心中鬆了一口氣,臉上總算復原點血色。
今天一大早,娘親帶著妹妹和表妹去西山大佛寺上香,可是,下午卻是帶著一身的怒氣和昏迷了的妹妹和表妹回了府。
看著妹妹和表妹慘白的臉色,陳言知心一沉。
那玉鸞郡主竟跋扈至此,竟然,命人將她妹妹推入水中,還派了個男人想澱污妹妹的清白。
“那個男人呢?!”
陳言知臉上閃過狠厲。
“大總管審著呢……”,周嬤嬤上前稟道。
“打!給我狠狠的打!不說就打到他說,他死為止!”,輔國公陳離平日裡和藹的雙目閃過戾氣,一拍紅木桌案,震得桌案上的茶碗“叮噹”亂響,殺氣騰騰。
竟然欺負到他女兒的頭上了。
若他不為女兒討回這個公道,人道他輔國公是死的。
輔國公陳離的話音剛落,大總管便帶著一身的血跡匆匆進來,“國公爺,那小子說他看到了表小姐的身子,若是把他打死了,表小姐便要守活寡了……”
大總管說這話時帶著一臉的不忍和氣恨。
他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而且,他還說……”
“說什麼?!”
陳言知臉寒如霜,一字一句問道。
“他還說他是忠國公馮良之孫──馮世斌!”
國公夫人顧榮華鳳眼狠眯。
竟然是他!
國公爺也是震動,怒極反笑。
難怪敢欺到他們國公府的頭上來了……
一個瑞王、一個忠國公府……
“好呀……好極了……”
輔國公陳離陰測測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