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過早飯,嫺芝照例送來蕭奕凌平日裏喫的藥。
十幾顆各種顏色的藥片,也不知道究竟都是治什麼的。
蕭奕凌看也沒看一眼,就那麼一口氣將藥片都放在嘴裏,就着杯中的水嚥了下去。
“都是什麼藥啊?”
薛南喬第一次看到蕭奕凌吃藥,也第一次知道他原來需要喫這麼多的藥。
“老實講,我自己都不清楚。”
蕭奕凌如實說道:“你也知道我從小就……體弱多病,好幾次都險些沒命,這些年來都是靠這些藥續命的。”
剛說罷,薛南喬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別害怕。”
似乎察覺到薛南喬的不安,蕭奕凌說道:“從前我覺得自己什麼時候死都沒所謂,但現在,我想跟老天搏一搏,想陪着你,還有我們的孩子。”
他的眼神掃過薛南喬的小腹,語氣裏帶着微微的惆悵。
“我不想讓我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我不想讓我的孩子經歷我的經歷,沒有父母疼愛的孩子很可憐。”
薛南喬低頭不說話,她眼瞼低垂,遮住了千萬種思緒,誰也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喫過早飯,蕭奕凌還有工作要處理。
“你若是覺得無趣,就去外面逛逛街買些東西玩一玩,不必每天悶在家裏。”
不忍心讓薛南喬一個人在家中無聊,蕭奕凌開口說道。
聽到這話,薛南喬眼中閃過一抹亮光。
“那我可以去看北毓嗎?”
蕭奕凌揉着薛南喬的發頂說道:“當然可以!”
說罷,他扭頭吩咐嫺芝:“你讓廚房做些甜口的點心送來,北毓與她姐姐一樣都嘴饞,喜歡喫甜食。”
聽到這話,薛南喬擡頭望向蕭奕凌,眼底閃過一抹哀傷。
原來他還記得啊,原來他還記得她的喜好,記得她嘴饞愛喫甜品。
“還有,甜品不要杏仁,少夫人她討厭杏仁的味道。”
蕭奕凌繼續吩咐嫺芝,對薛南喬的口味很是瞭如指掌。
嫺芝捂着嘴笑,說道:“少爺對少夫人真是上心,反倒是讓我慚愧了,昨兒個的飯後甜點還是杏仁布丁,難怪少夫人只吃了幾口就放下了。”
“往後記着點就是。”
蕭奕凌吩咐完,這才起身離開。
親自送蕭奕凌出了蕭公館的門,薛南喬獨自一人慢慢往回走着。
路過西院門口時,恰好遇到孫嫂從西院出來。
看到殺害姨媽的兇手,薛南喬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戾氣。
沒了洛思錦撐腰,孫嫂其實也心虛得很。
若是從前,她也是不怕薛南喬的,畢竟這蕭家上下都厭惡她,都看不起她,都不將她放在眼中的。
但今時不同往日,少爺忽然對薛南喬上了心,甚至可以用極盡寵愛來形容。
如此一來,她就算不怕薛南喬,也得顧忌蕭奕凌。
於是,孫嫂一改往日的跋扈,扭頭就打算回西院,打算躲避薛南喬。
但薛南喬哪裏能給她躲避的機會呢?
“你站住!”
她上前幾步對着孫嫂的背影呵斥:“這就是你身爲奴才的素養嗎?看到主人過來,不問候也就罷了,竟然還給我甩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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