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容臻凝着冷漠的眼神,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輪椅的扶手。
說出來的話,語氣森冷中帶着令人無法抗拒的威懾。
一瞬間,京城來的那幾位專家教授,才恍然醒悟。
葉四爺縱然變成殘廢,隱退京城多年,但是他的震懾力依舊存在。
那幾位專家終於噤聲,走廊上也安靜下來。
劉博他們幾個都是京城軍醫總院的專家,在全國乃至全球都能排得上名號。
剛纔他們也仔細檢查過傷者的情況。
金屬異物潛入的位置太過敏感,誰都沒有把握敢去動這臺手術。
所以,劉博才提出需要重新做腦部核磁共振的請求,這樣才能更直觀地去做手術評估。
要是一下弄不好,斷送了蕭家三少爺的性命,只怕名聲不保,前途盡毀。
蕭清然忍了忍,沉聲道:“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在這乾等着吧!”
見蕭清然緩和了態度,葉容臻也給足蕭家面子。
“張院長帶幾位專家去會議室。”
對於所謂的專家,葉容臻更加相信蘇淺淺的醫術。
張遠博領會葉容臻話裏的意思,走上前說:“各位都是爲了三少爺的傷情着想,不如我們去會議室討論一下手術方案。”
劉博他們幾名專家對眼相互看了看,都在對方的眼神裏看到了凝重和遲疑。
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都不想當那一個出頭的鳥。
“既然傷者不能動,也只能參考舊數據來做安排。”
劉博說完,大家便點頭,同意了他的說法。
張遠博見幾人同意,便說:“那請各位跟我來。”
衆人轉身正想隨張院長離開,病房的門從裏面打開。
蘇淺淺穿着那套寬大的無菌服,神情自若地從病房裏走出來。
蕭易搶在葉容臻前面,急切地問:“情況如何?”
“身體機能有點差,得先養兩天。”
聽完這話,蕭清然忍不住譏諷:“還以爲多厲害,還不是廢物一個。”
葉容臻眉頭陡然收緊,沉聲訓斥:“蕭清然,注意你的措辭,再敢對她不敬,我可以免費教你怎麼做人。”
“現在做手術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效果和後續恢復要慢一些。”蘇淺淺聲音淡淡地又補充了一句。
她倒是無所謂,做完手術,剛好明天去增城,不然時間又得往後延。
這次來莞城,本就是要辦自己的事,現在倒好,破事一茬接一茬都沒消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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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清然第一次被葉容臻訓斥,又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委屈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
“四哥,你爲了這個女人兇我?”
“她是我…….”
蘇淺淺彷彿洞察到葉容臻要說什麼,直接把話搶過,淡聲道:“我是四爺的私人醫生!”
“如果蕭小姐有話語權,現在就可以進行手術。”
在場的醫生都沉默着,就算頂着蕭老爺子的壓力,沒有把握的手術,誰都不敢搶這個風頭。
要是辦不好,可是要承擔責任的事情,到了這個女人的口中,怎麼跟玩兒似的。
葉容臻凝眉,心中很是不痛快,臉也跟着沉了許多。
小妮子不願意承認他們的關係?
爲什麼?是他對她不夠好?
“四爺覺得呢?”
蕭易對蘇淺淺不瞭解,只好尋求葉容臻的意見。
“按她的意思去辦,安排人把這裏守好。”
明天蕭家的人會過來,指不定要鬧出大動靜。
葉容臻的無視,把蕭清然氣得一個字也說不出話來。
最後,只能聽從張遠博的安排,住進軍醫院旁邊的招待所。
先前說去會議室開會,大家一起討論病案的事情,也取消了。
另一邊,葉容臻帶着秦馳和蘇淺淺一同離開了醫院。
等到了車上,葉容臻才問:“真的有把握嗎?”
“四爺是不相信我?”
蘇淺淺淡淡笑着,臉上的表情自信又張揚。
“我記得潮歌的頂層,是有個停機坪的吧?”
“嗯?”
“託人從外邊帶了點藥劑過來,可能對你朋友的傷勢有幫助。”
葉容臻挑眉:“可能?”
“還在研究階段,但我覺得應該有用。”
“這話怎麼聽起來,有點不靠譜。”
蘇淺淺其實有點私心,但是他朋友都傷成那樣了,拿來做一下小白鼠對他也沒有壞處。
效果好的話,不僅身上不會留疤,身體機能還能恢復正常的狀態。
一舉兩得的事情,何樂而不爲!
秦馳在前面開車,聽着也覺得不靠譜,覺得嫂子一定是在算計着什麼。
“先去辦正事。”
所謂正事,是葉容臻說的那個飯局。
瑞華的老總趙開偉,在雲江畫舫上辦了個私人宴會。
說是替女兒女婿的接風洗塵,其實是想讓莞城的各位老總認認臉,給女婿日後的生意往來開闢人脈。
瑞華集團,是莞城對外貿易的公司,主營產品是出口茶葉和紡織品。
主要銷往黑三角周邊的幾個國家。
葉容臻懷疑,瑞華集團在生意上的事情跟臥龍生有牽扯,可惜一直查不到實質性的證據。
“今晚上有行動,到時你以私人醫生的身份跟在我身邊。”
車上都是認識的人,葉容臻索性把話聊開,有意無意給蘇淺淺透露一些信息。
視線從手機上移開,瞥了一眼葉容臻,眼底裹着一絲戲謔。
“四爺不怕我走漏風聲?”
“bt安保集團的宗旨,是提供國際安防特別戰略支持。”
這句話勾起了蘇淺淺的好奇心,問了一句:“原來四爺知道bt啊?”
葉容臻直言不諱:“腿沒受傷前,跟bt特勤一組的人打過交道。”
“瘋痞一組?”
蘇淺淺一瞬間瞪大了黑眸,側目看他,覺得不可思議。
“爲什麼喊他們瘋痞?”
“就是每次接的都是s級以上的任務,感覺他們是一羣做任務的瘋子。”
s級以上的任務,辦的都是九死一生的大案子,稍不注意就把一輩子交代了。
“四爺認識一組的隊長嗎?”
蘇淺淺拋出她最想知道的問題。
“認識,據說他已經失聯很多年了。”
視線若有似無落在蘇淺淺身上,葉容臻冷峻的臉龐上,脣角微揚,勾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蘇淺淺怔愣片刻,眼簾微垂,遮住眼眸中那一抹失落的情緒。
汽車飛馳在環江公路上,傍晚的江風裹着初秋的涼意,透過車窗拂過,蘇淺淺淡然自若的臉龐。
半小時後,秦馳開着黑色奔馳,停在了江岸邊某飯莊外的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