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貴妃一回宮,雲三太太就轉了身。
許氏還要送客,蘇棠去幫忙,被謝柏庭抓住了手,蘇棠疑惑的看着他。
謝柏庭道,“我們得去承安伯府。”
蘇棠有點懵,“去承安伯府做什麼?”
他們送雲葭出嫁就行了,用不了再去承安伯府。
謝柏庭道,“去喝謝媒酒。”
承安伯世子和雲葭的親事是他一手促成,不去喝一杯謝媒酒說不過去。
蘇棠還沒說話,許氏笑道,“謝媒酒是要喝的,你們去吧。”
蘇棠並不想再跑一趟,許氏摸着蘇棠的臉道,“今兒是你生辰,娘這些日子忙着二姑娘出嫁的事,都沒給你準備生辰禮物,今年的先欠着,希望明年能給你風風光光辦回生辰宴。”
風風光光辦回生辰宴?
她娘是這些日子忙暈乎了嗎?
她已經嫁人了,如今是靖南王府世子妃,她以後的每一個生辰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都在靖南王府裏過,靖南王府怎麼給她過生辰宴,不是她娘能管的啊。
而且,極少有她這般年紀的人大辦生辰宴。
蘇棠權當許氏口誤了,正好那邊有人來找許氏,蘇棠便道,“那娘去忙吧,我改日再回來看您和爹。”
許氏含笑點頭,然後就去忙了。
蘇棠和謝柏庭轉身,那邊一道軟糯說話聲傳來,“姐,你這麼着急走做什麼,我禮物還沒送給你呢。”
說着話,蘇北就近前了。
蘇棠笑道,“你送姐姐什麼生辰禮物?”
“喏,給你,”蘇北從背後拿出一小竹簍遞給蘇棠。
蘇棠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送的是什麼,半夏就道,“小少爺,你就送世子妃一只蛐蛐啊?”
蘇北也覺得自己送的太寒酸了,他哏着小脖子道,“這不是一般的蛐蛐,這是我找遍信王府,花了整整三天才抓到的威猛大將軍。”
“那也是蛐蛐,”蘇寂走出來道。
蘇北氣炸毛,“我要出府買禮物,你們都不讓我去,我能怎麼辦?!”
他要有的選,他能送這麼拿不出手的禮物嗎?!
氣死他了!
這些日子,蘇鴻山肩上壓着刑部重擔,許氏忙着籌備雲葭出嫁,怕他鬧幺蛾子,不僅不讓他出府,還派了六撥小廝看着他,這些天,他的日子就跟坐牢沒差別,唯一的樂趣就是捉弄那些被派來看他的小廝了。
對信王府小廝而言,把信王府所有的茅房打掃一遍也比伺候這位小少爺省心省力,已經到了看到蘇小少爺轉身就逃的地步了。
蘇小少爺看着手裏的蛐蛐籠子,小臉上全是不快,蘇棠看的都於心不忍,道,“北兒送的禮物,姐姐很喜歡。”
“真的喜歡嗎?”蘇北仰頭看蘇棠。
蘇棠重重點頭。
蘇北果斷把蛐蛐籠子塞給了蘇棠,唯恐她不要。
蘇北送完,就輪到蘇寂了,小廝端着一托盤站着他身後,在蘇寂的示意下,把托盤端到蘇棠跟前。
用綢緞蒙着的,蘇棠也不知道送的是什麼,謝柏庭有幸提前從信安郡王他們口裏知道點,但他不敢相信蘇寂真的送一件狐毛披風給蘇棠,畢竟只要沒送出去就還能換。
蘇寂對自己準備的禮物滿意的很,道,“看看大哥給你準備的生辰禮物喜不喜歡。”
蘇棠正好奇蘇寂送她的是什麼,蘇寂這麼說,她就不客氣的把綢緞揭開了。
一掀開,蘇棠瞄了一眼就嘴角抽搐不止了。
送禮鬼才啊。
這纔剛入夏就給她送狐毛斗篷,這是擔心她大夏天的凍着嗎?
偏身邊還有一個氣死人不償命的,悶笑道,“這狐毛看着就不錯,穿上試試。”
蘇棠點頭,“我大哥精心準備的,當然不會錯了。”
說着,腳下一挪,狠狠的踩上謝柏庭的腳背。
假咳害她被訓斥,這筆爛賬她還沒和他清算呢,還敢打趣她,讓她夏天穿狐毛斗篷,不給他點苦頭喫,真當她好說話了。
蘇寂把謝柏庭的建議聽進去了,拿起胡毛斗篷就給蘇棠披上,本來穿這麼多衣服蘇棠就覺得熱了,狐毛斗篷一披上身,蘇棠就感覺離中暑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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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棠已經在想自家大哥是哪天過生辰了,她必須要送一份厚禮,才能不辜負大哥對她的關心和疼愛。
蘇寂看着穿着狐毛披風的蘇棠,滿意的點頭,“不錯,以後有妹夫照顧你,大哥也能放心的離開了。”
“以後大雪紛飛時,穿着斗篷,一定要想着大哥我啊。”
謝柏庭眉頭一挑,蘇寂這是要出遠門嗎?
他正要問,話都到嘴邊了,結果蘇棠飛快的把狐毛斗篷解下來,“謝謝大哥送的生辰禮物了。”
一邊把狐毛斗篷塞給半夏。
狐毛斗篷有點重,半夏差點沒抱住。
蘇北和蘇寂送了生辰禮物,信老王妃差人送來一套頭飾,蘇棠還要和謝柏庭去承安伯府喝謝媒酒,只能下回再道謝了。
陳青趕馬車過來,謝柏庭扶蘇棠上馬車後,自己也鑽了進去。
馬車內,蘇棠在欣賞手裏的小竹籠,謝柏庭隨口問她,“你大哥要出遠門?”
蘇棠也隨口回了一句,“沒有啊。”
沒有嗎?
蘇寂那話不擺明了是要出遠門,還要很久不回來。
蘇棠噗嗤一笑,“從我十歲起,每回我過生辰,我大哥都說這話,但沒有哪一次真的出門了。”
“有一回把我惹毛了,我都幫他把包袱收好了,送他出門,送了整整一個月,都沒把他送出去。”
謝柏庭,“……”
算了,當他什麼也沒問。
蛐蛐在竹籠裏叫喚不停,蘇棠還真的有點拿自家弟弟送的生辰禮物沒輒,養着吧,實在沒這般面經驗,怕把蛐蛐養死了,放生吧,這畢竟是蘇北花了整整三天才抓到的,是對她這個做姐姐的一片心意,要叫他知道她輕易放生了,一定很失望。
蘇棠對着小竹籠發愁,謝柏庭看出來了,伸手道,“我幫你給它找個好去處。”
蘇棠果斷把小竹籠遞過去,然而就在謝柏庭要接的時候,蘇棠又收了回來,謹慎道,“你要怎麼處置它?”
那擔心謝柏庭一腳把蛐蛐踩死的表情看的謝柏庭眼睛疼,她都沒這麼擔心過他,“我送這小東西去戰場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