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天打開了手機,翻了幾張照片出來。
那樣精明幹練的男人,鬍子拉碴的坐在土堆前,只有一個落魄的背影。
他的眼神看起來無比的空洞,彷彿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他任何留戀的東西了,他像是跟幾個土堆融爲一體了。
溫酒酒滿心震撼。
她一直以爲,她離開之後,他過的是逍遙快活的日子。
她一直以爲,她的離開成全了他跟林柔柔,他們應該是無比幸福的。
“總裁從沒有一天開心過,他時常會說,如果那個時候他不是先帶着林柔柔去醫院,你跟孩子們是否可以活下來。”
“他後悔,他一直都怪罪自己。”
“他很多時候都想把命賠給你們,是老爺子哭着求他不要去死,他才一直瘋了一樣強撐着。”
賀天想起那些黑暗的日子,不只是總裁不好過,他們所有的人都不好過。
五年,足足五年時間,總裁都像是個不要命的瘋子。
他恨不得有人殺了他。
他不想對不起老爺子,所以他不會自殺。
但他一直碰到槍口就往上懟,恨不得對方一槍殺了他,好讓他去陪伴自己的妻兒。
溫酒酒心尖酸澀,從不知他原來過的是那樣的日子。
相比起來,她帶着孩子們似乎比他幸福很多。
至少有孩子們相伴。
而他只有孤獨相伴,只有無盡的後悔。
“這裏的玩具都是總裁親自去買的,他有空了就會去買各種各樣的玩具放在這裏。”
賀天說道,“他後悔曾經說過不愛孩子們的話,他只是錯過了當父親……”
溫酒酒心裏酸的不行。
傅司忱是說過不要孩子們的話,其實那個時候孩子們還沒出生。
或許如果他能看到孩子們剛出生的時候,他應該不會那樣說。
溫酒酒在小土堆錢坐了許久。
隨後,她又進了屋裏看了看。
屋子裏所有的擺設都沒有變,並且一切都非常的乾淨,看來經常有人來打掃。
“這裏的一切,自從您離開之後,總裁就沒讓人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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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幾年一直都是住在這裏的。”
“他很少去公司,公司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我們幾個代理的,第一年的時候,他沒日沒夜的呆在這裏。”
“他問了很多你的事情,問他們你每天都在幹什麼,然後重複過着你過的日子。”
“越是這樣,他越是難過。”
“他說,你懷孕的時候,他一天都沒陪你。你跟孩子們一起走了,是在懲罰他。”
“他走你走過的路,看你看過的東西,喫你喫過的食物,體會你曾經的孤單。”
“他不讓任何人照顧他,他就這樣沒日沒夜的呆在這裏。”
“足足一年他才從這裏出去,然後開始做那些不要命的任務。”
溫酒酒一步步的往裏面走,她看遍了每一個角落。
心裏更是無比的酸澀,無比難過。
彷彿時空相疊,她的曾經,他的曾經,都疊在了一起,她看着他們在不同的時間裏在這裏穿梭,卻沒有碰到一起。
樓上的衣帽間裏,溫酒酒看到傅司忱給她準備了每一年的新款。
孩子們的房間,曾經她精心佈置過的房間也沒有任何變化。
那個房間裏,還有很多孩子們的東西。
有孩子們隨着時間推移長大的衣服,每一歲的玩具,每一歲的衣物,都有,卻從來沒有人穿過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