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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24-06-12 13:3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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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絲晶亮的唾液順著小男孩粉嫩的唇角流出,一滴一滴滑落,全數被掌心接住。引路人準確地預判了這一反應,不由抿唇,深邃眼眸柔光點點。

他俯身,從茶幾上的盒子裡抽出一張紙巾,輕輕擦拭自己掌心,又擦了擦小男孩濕漉漉的小嘴。

與此同時,柳憫君和於澤已走到花蕊身邊,一個掐著花蕊的脖子,一個握住花蕊傷痕累累的手腕,各自問話。

柳憫君:“白高朗不會在遺書裡撒謊!最後一幅油畫一定在這裡!你快把它給我!”

於澤:“出口在哪兒?七年時間死了幾百人,只有你還活著,你肯定知道出口!”

於澤長相俊秀斯文,下手卻十分狠毒,指甲摳進骷髏玩具劃出的刀口裡,攪著花蕊的血肉。柳憫君恨不得掐斷花蕊的頸骨,一點也沒留手。

眼看花蕊翻著白眼即將暈死,顧蓮走上去,推開發瘋的柳憫君和於澤。

“給她留口氣!她肯定還有很多秘密沒告訴我們!”

花蕊躺在地毯上,手腳蜷縮,呼呼喘氣。她流著淚,淌著血,眼裡溢出絕望,也傾瀉著絲絲縷縷的嘲諷。

“一群死人,哈哈哈,一群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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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呢喃自語,斷續尖笑,模樣十分瘮人。

引路人用紙巾擦著小男孩的嘴,徐徐說道:“所有當事人都不在,七年前發生了什麽只有你一個人知道。你可以說你姐姐是自己摔下去的,但她也有可能是被你推下去的。”

花蕊瞳孔驟縮,不由自主地停下神經質的尖笑。

其余人見她如此,骨髓都在發寒。

“你可以說是白高朗逼你把迷霧山莊的事宣揚出去。但這個交易也有可能是你主動提出。畢竟你已經出賣過七條人命,害死更多人也是順手。”

花蕊屏住呼吸,閉上眼睛,不敢去聽,更不敢回憶。

秦康順開始冷笑,表情淒慘至極。如果有一把槍,他一定會斃了這個女人!

“你可以說白高朗自己走了,但他其實也有可能是被你殺害的。”引路人的話陰冷刺骨。

花蕊猛然睜開雙眼,掙扎著爬起,尖聲嘶喊:“我沒殺他!他真的是自己走的!他就在大通山裡!”

只是略一刺探,引路人就測出一句真話。

他輕輕拍打著小男孩肉肉的肩膀,繼續道:“你也可以說沒有最後一幅油畫,將所有真相掩埋。”

花蕊搖晃著腦袋,眸光散亂,竭力辯解:“我根本就沒見過最後一幅畫!白高朗走後,我下到一樓,看見地毯上沾滿顏料和血跡。前天晚上白高朗大概畫過畫,但他沒把畫留在這裡。我當時急著逃跑,沒有多想。我在大通山裡繞了三天三夜,差點餓死。最後我又回到這裡,被迫住了下來。你們以為我想留在這個鬼地方嗎?不是啊!我做夢都想離開!我也是受害者!我不是凶手!我真的沒殺白高朗,我也沒看見最後一幅畫。真的,你們相信我。真的……”

說著說著,花蕊的思緒已徹底紊亂,不斷呢喃著“真的,真的……”

引路人淡淡開口:“白高朗走的時候手裡拿著什麽東西?”

“他什麽都沒拿。他的背影很瘦,很高,很模糊,像個影子。”花蕊無意識地呢喃。

這些話應該都是真的。之前所謂的姐姐摔死、被逼做交易等,都是假的。

秦康順顫巍巍地坐倒在沙發上。他的同事們太冤枉了!鬼很恐怖,人心卻最毒!

顧蓮抬起手,用盡全力扇了花蕊一巴掌。這就是一個助紂為虐的殺人凶手!根本不值得同情!

花蕊像條死狗匍匐在地上,微弱地喘息。

眾人或站,或坐,全都僵硬沉默,遍體生寒。

“白高朗的遺書可以給我看看嗎?”引路人語氣溫和地詢問。

柳憫君愣了好一會兒才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張泛黃的信紙,外層包著一個透明塑料袋。

引路人接過信紙,順手抽了一張餐巾紙。

他一邊幫小男孩擦拭嘴角,一邊閱讀信中內容。悠揚婉轉的笛聲從鵝黃手機裡飄出,是他的配樂。

不得不說,這氣氛實在是割裂。

引路人唇角微抿,心情是全然的放松。他一目十行掃過那些扭曲的文字,問道:“你確定這是白高朗的筆跡?”

“是的,我確定。為了獲得最後一幅油畫的處置權,我找過律師,也找過筆跡方面的鑒定專家,開了證明。這封遺書百分百是真的!”

柳憫君極為篤定地點頭。

“我懇求你,我唯一的朋友。請你在我死後將我最後一幅遺作帶到國家中心藝術館,讓它被更多人看到。我要把藝術的種子播撒進人們的心裡,這是一個藝術家最崇高的追求,也是最真摯的願景。”

引路人徐徐念出信紙上的一句話。由此可見,白高朗的真實意圖是捐贈,而非售賣。

柳憫君低下頭,露出心虛之色。她不得不承認,她來到這裡只是為了給自己牟利。

其余人的表情都有些呆滯,腦子已經木了,思考的能力被剝奪得乾乾淨淨。

引路人緩緩掃過這些人恍惚的臉,說道:“難道你們都沒看出白高朗的用意嗎?”

“什麽用意?”鮑老大不懂就問。

鮑老二和鮑老三很想繞到沙發後面看信,卻又不敢。

顧蓮渾身一顫,心臟瞬間被一股極致的寒意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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