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令帝長川渾身僵硬,整個人如一張緊繃的弓動彈不得。
轉瞬之間,他本能的想要推開她,但顧念一手緊拽着他的領帶,一手環着他的脖頸,微薄的氣力緊緊的,絲毫不想讓他有機可乘。
大腦轟鳴之際,男人清楚的看到她眸中衍出的暗色,一時間胸口劇烈的沉悶涌上,帝長川蹙起了眉,而顧念,也在這時鬆開了手。
她望着他,白皙的容顏上淺笑嬌俏,靈舌舔了下脣沿,看向他的眸光染上了漣漪,“怕這個,不是嗎?”
帝長川冷峻的面色瞬時陰了下來,接踵而至的冷戾染滿了棱角分明的俊顏,倏地伸出手,一把鉗上了她的脖頸,力道加大的同時,也一把將人抵上了旁側的牆壁,俯下頭兇狠的封上了她的脣。
輾轉糾纏,肆虐在一起的呼吸,令周遭每一抹空氣都滲出肅寒的森涼。
在隱隱的喘息聲中,他低低的笑了,“你看我怕嗎?”
顧念微愣,餘光緊盯着不遠處的兩位魁梧的保鏢,腦中的思緒明確,她絕不籤股份轉讓書,也還要平安的離開這間房間!
那麼……
她清澈的眼眸黑白分明,泛起的瀲灩嫵妹,微微一笑時,伸手環上了男人挺拔的腰腹,綿軟的小手遊移,出口的嗓音柔柔的,“既然要證明,那就再進一步吧!”
說話時,她整個身子湊向他,卻在即將靠進他胸膛時,被帝長川修長的大手一把冷冷的拂開了,“夠了!”
他沉冷的聲線而啓,冷眸中瀰漫的嫌棄之意鮮明,“你以爲我現在還有時間和心情,在這裏上你?”
顧念垂下了眸,他沒時間和心情也好,她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和他發生什麼。
她纖長的睫毛微顫,斂去眸底雜亂的同時,再笑着開口,“既然帝總沒時間,那就改天吧!”
頓了下,她重新擡起頭,視線望向男人陰鷙的冷眸,輕然的笑容持續,“不過,在此之前,帝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怕是還要在我這個外人手中一段時間了。”
她故意加重‘外人’兩字的字音,道不明是心緒雜亂所致,還是什麼其他的情愫牽引了。
“呵。”帝長川冷然扯了下脣,陰冷的面龐上,眸光依舊陰寒如冰,“現在讓你籤,那是擡舉你,既然你自己不識擡舉,那也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顧念心下徒然一驚,還未做出反應,耳畔男人低冷的嗓音再啓,“遲早有一天,你會求着我,乖乖的將這些股份奉還。”
帝長川頎長的身形就靠在她身側,故意俯下身,薄脣湊着她的耳廓,吐息如蘭,看似旖旎的感覺,卻冷意滲人。
顧念不受控制的身形顫了顫,強顏歡笑,“那不是很有意思嗎?不知道帝總是怎樣想的,反正,我倒是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呢。”
說完,便急忙從他身邊錯開,徑直向外。
不遠處兩位保鏢見狀,正欲過去攔阻,卻被帝長川一記眸光示意,止住了動作。
男人幽沉的眸光與她的倩影相隨,直至身影在冗長的走廊中消失無蹤,帝長川隱隱勾起的脣畔,還在持續。
只是那笑未及眼底,其中幽深如海,深不見底。
顧念一路匆忙,直到走到了旋轉樓梯這邊,才終於鬆了口氣。
她做夢也沒想到,姑姑會將自己列爲遺囑繼承人,更沒有想到帝長川竟會如此!
如果她剛剛不是有意‘引、佑’於他,拖延時間,真不知道他到底會讓那兩個保鏢做出什麼來!
她心上還餘悸未消,耳邊卻傳來了一道爽朗的輕笑聲。
“不錯啊,挺厲害呢!”廖雨辰從樓下走上,迎面看着她,俊逸的臉上,冷笑邪肆,“能平安無事的走出來,果然,顧小姐的本事不淺啊!”
顧念詫然一怔,凌亂的視線睨向了男人,看來,剛纔房間裏的一幕,廖雨辰是事先就知道了的。
她怔松的間隙,男人也已經臨至近旁,廖雨辰伸出手,毫不客氣的端起她的下巴,審奪的目光透出輕佻,“說到底,帝長川還對你這個女人,心慈手軟了。”
“他對你不也是嗎?”顧念冷聲回擊,撥開了男人桎梏的大手,有意的目光流連着他手上的紗布,笑了。
廖雨辰眸色一沉,卻隨之又湮沒在了濃濃的笑意中,看着她,“牙尖嘴利,不錯!”
“果然,你很中我心意呢!”他兩手優雅的插進褲兜,高挺的身姿居高臨下,滿含親略的目光掃視。
這樣的目光,過於危險,也過於不桀。
顧念沒予理會,只說了句,“廖副總,好自爲之。”便從男人身邊越開,下了樓。
廖雨辰仍舊笑着,循着她下樓的背影,笑容漸漸斂滯,取而代之的鋒芒犀利,透出詭譎。
葬禮結束後,顧念回了公寓,休息一夜後,轉天便趕赴了錦城。
接下來的二十多天裏,她差不多都是在外市度過的,從錦城到D市和N市,連帶着還有春臨和晨江,以及望海等地,在國內各大城市間周旋。
待她再回A市時,之前從竇老手中‘要來’的研究所,也經過翻建和裝修,重新開了業。
還是按原來的宗旨經營,只是加入了顧念新的理念,以生產和研發醫藥美容產品爲主,向國內日化產業進軍。
開業當天,賓客寥寥無幾,門庭冷卻。
畢竟國內日化產業的重心,都在帝氏集團旗下掌控,對於這種新滋生的小研究室,自然沒多少人問津。
這些都在顧念的預料之中,沒有期望,自然也談不上失望。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在她剛進辦公室,樓下就傳來了一陣陣的嘈雜聲,顧念尋聲下樓,就看到原本冷冷清清的大廳中,此時已人滿爲患,不少賓客而至的同時,還有無數的工人,擺放着一個個偌大的花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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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往來絡繹的人羣中,司徒其一身西服革履的現身於此,迎着萬千絢爛的陽光,他俊朗的身姿英氣耀眼,穿的極爲正式,遠遠的一路走來,一下擋住了所有的光。
多日不見,男人除了更加成熟的五官,氣質也截然不同,冷靜又優雅,將所有鋒芒都隱藏其中,而眼中只剩下波瀾不驚。
顧念愣了愣,邁步下樓。
司徒其站在人羣中望着她,定定的目光幽深,卻在她臨至身前的一刻,倏然笑了,那笑容陽光,也粲然,只是輕斜的脣角還是有些邪魅,壞壞的,痞氣感倍增。
“恭喜啊,以後我是不是也要改口叫你顧總了?”他說着,伸手握上她的手臂,將人拉至進懷。
顧念自然的和他擁抱了下,然後分開,“顧總這個稱呼是對別人而言的,對你,隨你怎麼叫都好。”
司徒其滿意的點了點頭,“那我還是喜歡叫你念念,顯得親切。”
顧念笑而不語,因爲司徒其帶來了很多日化方面的老闆和客商,她自然先以賓客爲主,和衆人攀談暢聊,直至將衆人一一送別,她才空出時間,卻被司徒其一把拉拽着徑直上了樓。
辦公室,一關上門,男人便直接將她壓在門板上,高大的身形朝着她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