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半路換角
此後，溫玥倒是安份了，沒在劇組裡再有什麽么蛾子，當然，她戲份不多，也不常來劇組，每次拍完自己的戲就離開了。
倒是鬱安安惹上了點麻煩。
目前這部電影，趙啟榮是最大的投資人，他目前將劇組的事情交給莫開意處理，自那天之後，莫開意便經常出現在劇組。
當然，若說經常出現也不盡然，只有鬱安安帶著拉布拉多過來拍戲的時候，莫開意會出現。
一來就趁著拉布拉多的戲份結束或者中途休息的時候，莫開意就往鬱安安跟前湊。
這也就算了。
他一來，就帶著各種奶茶點心小蛋糕之類的東西來，名義上是送給劇組的人吃，實際上，唯獨給鬱安安的那一份，是他親自送上，並且有別於別人的。
這些舉動，是什麽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劇組的人也都知道，知道莫開意這是有意撩鬱安安。
鬱安安煩不勝煩，哪怕她已經表示出，自己有了男朋友的事實，莫開意依舊我行我素。
偏偏，他行動上做些不得體的事情，卻沒說出什麽特別的話，讓人能明朗地拒絕，甚至連帶著來劇組的這些東西，也只是以資方的名義用來犒勞劇組的。
鬱安安沒有辦法，耐力卻已經在盡失的邊緣。
這天，她剛剛帶著拉布拉多下戲，轉眼便看到莫開意站在外面了，莫開意顯然已等候多時，見到鬱安安，滿臉推著笑上來，“鬱小姐，我已經跟場務確認過，今天已經完成拉布拉多最後一場戲，你前兩天多次拒絕我一起吃個飯，今天，總不能再拒絕我了吧？”
莫開意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憑他的身家條件，能做到這個份上，對女人屈尊降貴，他不信，還有人可以抵擋自己。
即便這個人，是鬱安安。
鬱安安依舊眉目清冷，完全不帶一絲感情，一看就是對莫開意沒有任何興趣的，“抱歉，我部隊還有事。”
說完，她徑自繞過莫開意離開。
莫開意咬了咬牙，看著鬱安安離開的背影，臉色漸變陰沉。
鬱安安簡單收拾了一下愛斯基的東西，而後便牽著狗去了停車場。
將愛斯基放進了車後座，鬱安安欲拉開駕駛座的車門進去，旁邊伸出一只手擋住了她。
鬱安安一直知道莫開意跟來，只是懶得理會罷了，此時，視線也不由得看向忽然伸出來的那只手，鬱安安的目光，緩緩從手上轉移到莫開意的臉上，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淡，“莫總。”
莫開意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鬱小姐終於舍得用正眼看我了。”
鬱安安沉眸，視線環視了一遍四周，此時，並沒有什麽人，偌大的停車場裡，目之所及，只有她和莫開意。
她沒了顧忌，沉眸道，“你想做什麽？”
莫開意輕嗤了一聲，“果然是個熱辣的小美人，鬱安安，爺有耐心，陪了玩了一段時間，可我的耐心，也總不是沒有盡頭的。”
鬱安安雙眼微眯，不動聲色地看著莫開意，近乎警告，“我沒有興趣陪你玩什麽遊戲，有沒有耐心，與我無關，別來招惹我。”
莫開意不以為意，“我回國這麽久，還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敢這個跟我說話，你是第一個。”
鬱安安覺得惡心，“看來國內的環境不適合你，不如好好在國外享受，別把這身騷氣帶回祖國，髒了祖國江山。”
“你！”
莫開意以各種關系傍上趙啟榮之後，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麽跟自己說話，聽到鬱安安的這種罵人的話，氣得額角的青筋冒起，“鬱安安，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別以為你是鬱知意的妹妹，我不敢對你如何。”
鬱安安眯了眯眼，“你調查我。”
“不就是鬱知意的妹妹，就讓你囂張成了這副模樣，爺難得有耐心，看得上你，跟了我有什麽不好，總比你仗著鬱知意妹妹的身份，能威風幾時？”
鬱安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見過趕著找虐的，沒見過像莫總這樣清新脫俗的。”
莫開意早已沒了耐心，鬱安安難得撩起了他的興趣，這種別致一格的小美人，性子潑辣，一臉的清冷禁欲模樣，對見慣了各種乖巧柔順的女人的男人而言，最能輕易撩起興趣。
鬱安安的忽視，激怒了他的同時，也激起了更多的征服欲。
莫開意眼神微冷，抬手欲抓住鬱安安，哪知他根本不了解鬱安安的身手，人還沒有碰到，便被鬱安安抓住手腕，扭到一邊，接著，便是鬱安安一抬腿，膝蓋撞在了莫開意的腹部，一把將人撞到了不遠處的一輛車邊，車子頓時發出警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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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開意根本沒有想到這一茬，就這麽被鬱安安一膝蓋揣在了地上，疼得他咬牙切齒，“鬱！安！安！”
鬱安安冷睨了對方一眼，“我說過，別惹我，憑你也敢稱爺。”
莫開意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我看你是有恃無恐，我是許沅君最大的投資方，你敢這樣對我，鬱知意這個女主角，我看你是想讓你姐姐滾蛋。”
鬱安安的眉眼更多幾分冷意，像看個神經病一樣看著莫開意，“你不是腦殘劇看多了，以為這種東西能威脅我？最大投資方又如何，許沅君會缺趙啟榮的投資？不僅不缺，這塊香餑餑，走了趙啟榮，不知道多少人想分一杯羹，《許沅君》最不缺的就是投資人，你最好也讓趙啟榮掂量掂量自己，別為溫玥那個智障，做出什麽腦殘的事情。”
鬱安安冷笑了一聲，居高臨下地睨了一眼莫開意，“還有你，不過趙啟榮養的東西，也敢仗著幾個臭錢以為自己是世界大佬，趙啟榮都對我客氣兩分，你算什麽，下次再惹我，就不是踹一腳這麽簡單了。”
鬱安安說完，沒再看莫開意一眼，開了車門，啟動車子離開，動作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只剩下莫開意，扶著車子緩緩站起來，面部肌肉微微抖動，憤怒無比。
此後，鬱安安再沒有在劇組見過莫開意。
少了這麽個聒噪的人，鬱安安的心情也不見有太明顯的變化，也只有鬱知意知道，那天停車場發生的事情。
不過，她知道了之後，也沒有什麽特別驚訝的神情，甚至讓鬱安安別擔心後續的事情，如果莫開意還再動手動腳，就告訴她。
鬱安安哭笑不得，她哪裡是擔心後面的事情。
劇組的拍攝還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而溫玥，也如願試戲成功，拿到了韋嘉和導演新片的女主演。
秦溪趁著鬱知意休息的時候，跟鬱知意說起了這件事。
“都是內定的，她去試戲，也只是走個過場罷了。”
鬱知意並不覺得奇怪，“這不是早就知道了麽，有什麽可八卦的。”
秦溪笑了一聲，“是沒什麽可八卦的，只是不知道她這座靠山，還能靠就多久。”
鬱知意聞言，轉頭去看秦溪。
秦溪低聲道，“這塊的事兒，不是商圈的人不懂，趙啟榮現在快自身難保了。”
鬱知意皺眉，“怎麽說？”
秦溪道，“趙啟榮的老婆，就是二十多年前跟趙啟榮發家起來的，強勢得很，外人不知道，但趙啟榮公司高層個個門兒清，現在危機重重，公司內部跟打仗似的，他老婆早就不滿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帶著一群不乾不淨的乾兒子很久了，武則天的旗幟，舉了好幾年了。”
鬱知意稍稍訝異，“這方面的消息，你也知道這麽多？”
秦溪笑道，“我老公之前和趙啟榮的公司有過合作，知道一些事情，知道我現在跟的戲是趙啟榮投資的，說起了這個事兒。”
鬱知意知道秦溪的老公自己開了家公司，點了點頭。
她對生意上的事情關注不多，商業這塊領域，也不怎麽認識人，更不知道這些事情。
秦溪繼續跟鬱知意八卦道，“這些都是公司內部的事情，除了高層，底下員工都未必知道，溫玥雖然影視圈的資源不錯，但對商業這一塊其實不了解，趙啟榮這顆大樹，是不牢靠了，他還能不能度過今天秋天，還不定說，但溫玥敢跟趙啟榮混在一起，那位趙夫人……收拾完了趙啟榮，後面就是趙啟榮的各種情人乾兒子了。”
鬱知意了然地點頭，接著皺眉，“她還沒跟公司解約，最後總歸給公司帶來損失。”
秦溪笑了，“藝人失德，是個人責任，公司會把她摘掉，這一點，您大可放心。”
溫玥的為人處世，鬱知意並不喜歡，但也不會去幹涉，對方如何，與她無關，她唯一關心的只是如果趙啟榮出事，牽連著一個溫玥，會不會給新明帶來麻煩。
但聽秦溪所言，再想霍紀寒的行事作風，倒覺得自己擔心過多了。
不免莞爾。
秦溪這會兒神情又嚴肅了幾分，“還有一件事，廖導有在找溫玥的代替者的意思，林夫人那個角色，您想給溫玥機會，最後恐怕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鬱知意眼神微動。
倒不是她想給溫玥機會，而是對她而言，溫玥再過分，也沒有真正危機自己的利益與安全，總不能因為私人的矛盾就給劇組弄個什麽變動，這樣會非常影響工作。
但如果是導演自己覺察了什麽問題而做出什麽改動，她也不會因為溫玥至今還是新明的藝人而說什麽。
鬱知意搖了搖頭，“都還沒有確切的消息，後面看看吧。”
關於廖同芳對溫玥不滿這個事，其實秦溪不說，鬱知意也已經知道，不僅廖同芳對溫玥不滿多時，甚至連楚堯和蕭景疏都一樣，只是溫玥的戲份不多，還沒有引起太大的問題爭端罷了。
一開始選角的時候，不知道溫玥是趙啟榮的人，那時，她的表現，應該也是得到廖同芳認可的，所以廖同芳才會用人。
當然，即便那時候知道溫玥和趙啟榮有點說不清的關系，如果她來了劇組之後，沒有弄出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廖同芳也不至於不滿這麽多，後來知道了，溫玥已經進組了。
秦溪低聲道，“還有一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
“什麽？”
“溫玥找過楚堯，暗示想和楚堯炒點緋聞，資源共享，被楚堯拒絕了。”
鬱知意簡直無語得不知道該說什麽，楚堯還用和溫玥資源共享？楚堯還用炒緋聞博關注？
最重要的是，廖同芳非常反感藝人在電影拍攝的時候靠炒緋聞博熱度。
鬱知意搖了搖頭，“我一直覺得，她是一個聰明人。”
秦溪道，“十年前是，這些年，漸漸不是了。”
“也怪不得廖同芳容不下她了。”
《許沅君》可能是廖同芳導演生涯的最後一部戲，他不會容許任何錯誤。
晚上回家，鬱知意和霍紀寒說起了這個事，“所以，趙啟榮是很有信心，覺得自己不會失敗，還能把溫玥塞給韋嘉和導演？”
霍紀寒點頭，“片方只看資本，就算趙啟榮倒了，趙家的公司，也不會終止原先的合作。”
鬱知意點頭，趙家的公司，本來就是趙啟榮和他老婆蘇夢建起來的，兩人持有的股份相當，蘇夢想要奪權，就會把公司的權利抓在自己的手上，但不會影響公司和外部的合作，“所以最後的受益人，還是蘇夢，不管後面發生什麽，許沅君的投資方不變，變的只是掌權人。”
霍紀寒笑著點頭。
鬱知意搖頭輕歎。
霍紀寒小心給她吹頭髮，放在手心的一縷軟發，因著剛剛沐浴過，還有洗發水的清香，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樣。
“上次她在劇組鬧事，怎麽不跟我說？”霍紀寒從鏡子裡看鬱知意，問。
鬱知意愣了一下，乾巴巴地看著霍紀寒。
霍紀寒提醒，“狗的事情。”
鬱知意不以為意，眨了眨眼，“我覺得不是什麽事，我警告過她，她現在也安份了，你看你現在還不是知道了？”
霍紀寒失笑。
鬱知意和霍紀寒的處事方法並不一樣，如果對方沒有徹底親犯自己的利益，她向來給人留一條後路，不至於立刻就趕盡殺絕。
“那溫玥這個事，要怎麽處理？”鬱知意最後還是皺眉道。
霍紀寒道，“按正常程序。”
鬱知意稍頓，明白了，公司這是已經放棄了溫玥，讓她自生自滅了。
霍紀寒眼眸微垂，憑溫玥對知知的敵意，公司只是讓她自生自滅就不錯了，溫玥發展不遠，前路都斷了，沒有留戀的必要。
*
轉眼七月已經過去，《許沅君》裡鬱知意的戲份即將完成三分之一，而溫玥在韋嘉和那邊獲得的角色已經官宣演員陣容。
她如今兩邊忙，反而沒有時間來關注鬱知意或者搞事情了。
自然，鬱知意也樂得自在。
溫玥在《許沅君》這部電影中的戲份不多，滿打滿算，也不過十幾場戲而已，如今為了趕韋嘉和那邊的通告，對《許沅君》這邊，也主動提出要加快進度。
可溫玥還沒有及時跟廖同方處理這個事，便就收到了廖同芳的通知——林夫人一角色要換角。
猝不及防。
電影開拍一半便換角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不會發生，尤其是對一些要求很嚴格，並且並不缺資金的導演而言，更是如此。
如果演員在演繹的過程之中，與角色並不貼切並難以修正的時候，最好的及時止損的辦法，便是換角。
而溫玥的戲份，其實已經完成了一大半。
彼時，片場裡，廖同芳正在指導鬱知意和楚堯拍戲。
溫玥踩著高跟鞋，臉色難看地進入了劇組。
一直找到了廖同芳的跟前，她臉色緩和了一些，“廖導，我想跟您單獨談談。”
即便她臉色不好，在面對廖同芳這樣的大導演時，依舊氣勢不足。
廖同芳看了溫玥一眼，而後看向場中正在做準備的鬱知意和楚堯，“你們先對一下戲，找找情緒，我等會再回來。”
兩人點頭。
廖同芳這才對溫玥說，“進去說。”
溫玥扭頭往內室走，走之前，還不忘臉色陰沉地看了一眼鬱知意。
鬱知意目光淺淡，並沒有什麽表示。
楚堯搖了搖頭，“看來又是一段不安生的時間了。”
鬱知意笑，“楚哥一直對什麽事情都很平和看待，很少說這樣的話。”
劇組裡演員拍戲久了，關系也漸漸熟絡，鬱知意自然而然地跟別的演員一起叫楚堯楚哥，而不是生疏的楚老師。
楚堯笑了一聲，“從一開始我就不看好溫玥，不是她演技不行，人不行，和她合作太糟心。”
連一向情緒淡定的楚堯都說出了這樣的話，鬱知意替溫玥感到悲哀了。
楚堯提醒道，“倒是你要小心一點。”
鬱知意知道他提醒的是什麽，溫玥和她一直以來關系並不算好，如今突然被換角，必定會把情緒怪罪在鬱知意身上。
鬱知意不以為意，換過了這個話題，“我們先去對一下戲？”
楚堯點頭，“也好。”
直到鬱知意和楚堯對完了戲，再過十多分鍾之後，才見溫玥從內室，踩著高跟鞋出來，臉色越發難看。
她一出來就看到鬱知意和楚堯，沉默地看了一眼兩人，憤怒的眼神如有實質，踩得高跟鞋從兩人身邊走過，一言不發。
鬱知意和楚堯對視了一眼，互相搖了搖頭。
至於溫玥和廖同芳說了什麽，沒人知道，廖同芳出來之後，神情一如進去的時候那般淡定，好像沒有發生過什麽一樣，看了一眼鬱知意和楚堯，“準備一下，繼續拍戲。”
鬱知意和楚堯也都不是對兩人的談話感興趣的性格，聞言便投入下一場戲中去了。
溫玥踩著高跟鞋，臉色陰沉地離開了影視城，進入了等在外面的車子。
車上的助理戰戰兢兢，見溫玥臉色陰沉，也知道，她和廖同芳的談判，沒有成功，劇組還是和她半路解約了。
溫玥拍戲多年，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心裡無法接受這樣大的落差，不僅臉色難看，連眼睛都紅了一圈。
助理小心翼翼，“溫姐，導演說了什麽？”
“還能說什麽，違約金賠給我，換角是一定的，明天林朦就進組了。”
“什麽！”助理驚了，林朦是影視圈內知名度很高的女星，幾乎和溫玥同時出道，但是近幾年，她的發展方向已經轉向國際，很少回來拍國內的電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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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導演怎麽說的，怎麽換角了？”
溫玥想起廖同芳的話，心裡一陣堵，明著說她不適合林夫人這個角色，暗地裡說她在劇組心思多，影響了劇組的正常拍攝。
“還能怎麽說，有人堅決要換掉我，廖同芳能不聽？”
“什麽？”
“呵！鬱知意，真有你的，我可還是新明的藝人。”溫玥咬牙切齒，也不知道是說給助理的答案，還是自說自話。
助理心裡也沒底了，“溫姐，那趙總那邊怎麽說？”
說起趙啟榮，溫玥脾氣更加不好，從昨天早上接到廖同芳說要換角的通知之後，溫玥就開始聯系趙啟榮了，趙啟榮那邊應下來了，說會和廖同芳聯系，但實際上卻是什麽也沒有做，導致溫玥不得不自己來找廖同芳，而結果，還是一樣。
溫玥靠在椅背上，抬手遮住眼睛，不語，只是露出的半張臉，依舊能看得她的臉色很難看。
助理以為溫玥在趙啟榮那邊受了氣，或者發生什麽事情，見她不說話，也不敢多問了。
哪知，溫玥遮著眼睛，語氣沉沉地道，“一個個都想擠走我，既然你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