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寶貝他
下午回到家,程卿卿正和孩子們說話,白延霆突然走過來將兩個孩子召集過去一臉嚴肅的衝她們說:“我跟你們商量一件事情,你們要認真回答知道麼?”
白延霆嚴肅起來的時候兩個小傢伙倒是挺服他的,當下都乖乖的點點頭。 程卿卿見狀,不知道白延霆要跟孩子們商量什麼要緊事,也坐直了身體,一臉緊張的向他看過去。
然而白延霆一開口,程卿卿就差點吐血了。
卻見他一手一個握著兩個孩子的肩膀,嚴肅認真的問他們:“你們想不想我和媽媽再給你們生個妹妹或者弟弟?”
兩個小孩子都睜著一雙清潤明亮天真無辜的雙眼望著他,小雅小朋友那雙大眼睛眨巴眨巴,一臉認真的衝白延霆道:“我想要個姐姐。”
白延霆:“……”
程卿卿原本聽到白延霆這話頓時有點不自在,一聽到小雅這麼說,她便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她怎麼能有這麼可愛的女兒呢。
白先生慈愛的衝女兒笑笑,語氣中充滿了耐xin,“如果有弟弟妹妹了,小雅就成了姐姐,小雅想不想當姐姐啊?”
小雅認真想了想,輕輕點了點頭,白延霆又轉頭望著小景小朋友,“你呢小景?”
小景面色有些凝重,他深深的凝望了一下小雅,低垂了腦袋一臉低氣壓,“我只想要小雅一個妹妹。”
白先生的面色依然還是柔和如風的,“那我們就再給你生個弟弟!”
小景小朋友卻一把將小雅抱在懷中,一臉倔強的向老爸看去,“不要,我只想照顧小雅一個人。”
小雅小朋友不太明白為什麼哥哥突然這麼緊張,眼看著哥哥一雙眼睛都紅了,她頓時嘴巴一癟,一臉哀求的向白延霆看過去,透著哭腔的語氣道:“爸爸不要把哥哥帶走好不好?”
哥哥急忙將妹妹摟緊一點,在她的頭上揉了揉,安慰道:“小雅不哭,哥哥不走的。”
程卿卿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懵了,怎麼到頭來竟像是兄妹要生離死別一樣,眼看著兩個小傢伙就要哭出來了,程卿卿急忙走過去將兩人往懷中一摟安慰道:“好了,好了,不會有人將你們分開的,爸爸剛剛說著玩的。”
聽到媽媽這麼說小雅小朋友閃亮亮的淚水在眼眶裡打了好幾個轉好歹強忍著沒有落下來,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可憐巴巴的衝媽媽道:“媽媽抱緊一點!”
程卿卿當然是急忙抱緊她,又柔聲安慰了幾句。
白先生望著這一幕簡直無語死了,他還指望著這兩個小傢伙能助他一臂之力成全他的好事,卻沒想到這兩個東西這麼不給力!簡直……到底還是不是親生的?!
晚上,程卿卿洗了澡躺在牀上看資料,沒過一會兒白延霆便推門進來了。一看到他倒是又讓她想起剛剛他問孩子們的話,她頓時就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紅了臉。白延霆爬上牀,直接伸手將她手上的資料奪過,沒好氣的道:“都這麼晚了,休息吧,要學也不急於一時的。”
雖然這傢伙平日裡看上去挺溫和又挺好說話的,可是他一旦嚴肅起來的時候總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氣勢,所以聽他這麼一說,她便乖乖的被他摟著在牀上躺下,而才一躺下白先生便翻身壓上來。
程卿卿一想到他在這種事情上的執著便感覺頭皮發痛,她凝眉推了推他,“你做什麼啊?緩幾天吧……”
白延霆目光緊緊的凝望著她,他的一雙眼睛裡像是藏了兩把火在熊熊燃燒,可是這一片火光中似乎又帶著些幽怨。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將下巴埋在她的臉上蹭了蹭,語氣中帶著惆悵,“這個年齡段正是我這方面最旺盛的時候,這些年因為許多事情,我和你都沒機會,可是現在……以前是知道沒有食物,餓就餓吧,餓久了就習慣了,可是現在,有這麼佑人的食物放在我面前,我突然就想起了我已經餓了許久了,這種感覺可真是要命,好像怎麼吃都吃不飽。”
他說得這麼直白,程卿卿只覺得兜頭兜臉紅了一片。
“卿卿啊,可憐一下我好嗎?可憐一下我這個饑-渴的老男人。”
他的聲音帶著懇求,一字一句的都重重的敲擊在她的心頭,這麼一個高大的男人此刻卻可憐巴巴的哀求著她的憐憫,她不是不可憐他的,只是……
被他連續折騰了兩天她實在是受不了了,想到剛剛孩子們的話,她便道:“唉……那兩個孩子好像並不想要弟弟妹妹啊,我們還是悠著一點吧,等過幾天我去上個環,我們再做吧……”
白延霆幾乎是想都沒想便衝她道:“她們嘴上是那樣說,心裡其實比誰都想要弟弟妹妹的,不信我們給她們生下來,一生下來,你看看她們喜不喜歡。”
“……”
程卿卿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而白先生的手已經不安分的在她身上胡亂煽風點火了。
“喂……你別……我說……你……喂……”
他卻是不由分說的將她礙事的睡衣一把扯掉,一低頭,火辣的脣便迫不及待的在她身上游走,程卿卿剛開始還有力氣躲避一下,可到了後來,待他將一指往那裡一探,再頗有規律的攪動兩下,她頓時便軟了身體,什麼力氣都沒有。
這一晚上又被他給狠狠的要了一次,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她已經不記得了。
這晚上,她做了個夢,她夢到了程卿卿,真正的程卿卿,在夢中,她好似深處在一片密林中,周圍霧氣蒸騰,倒將這裡染上了幾許神秘,面前站著的人跟她有幾分相似,她一眼便認出了她。
看到她出現在這裡,不知道怎麼的,她突然就感到心虛,連說話的語氣也結巴起來,“卿……卿?”
程卿卿冷臉望著她,眼中帶著憤怒,“你這個小偷!不要臉的小偷!”
夏晴聽到她的話,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我……你聽我解釋……我……”可是她突然發現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即便在她潛意識裡,她都覺得她是個小偷。
“你解釋什麼?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你敢說你沒有偷走我的丈夫?沒有偷走我的孩子麼?!”
“不……我沒有……我……”
她一步步後退,程卿卿便一步步的逼近,她一聲比一聲更尖利,更憤怒的衝她吼道:“你是小偷,你就是小偷,你就是偷走我一切的小偷!”
在她快要逼到她跟前雙手掐上她脖子的時候程卿卿終於在驚嚇中醒過來,醒過來她才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她做的一場夢。
她起身的動靜太大,白延霆也醒了過來,他將牀頭燈打開,待見她大喘著氣,將全身縮作一團,他急忙坐起身來將她攬在懷中安慰道:“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他在她的額頭輕柔的親吻了幾下,雙手拍著她的肩膀,“好了別害怕,我在身邊呢,什麼都別怕。”
她被這個噩夢嚇得不輕,愣愣的靠在他的懷中慢慢平息下來,白延霆見她也沒有一開始那麼緊張了,這才松了一口氣,摟著她躺下,問道:“怎麼了?剛剛夢到什麼了?”
程卿卿搖搖頭,“沒什麼。”
白延霆也沒有再多問,在她的額頭吻了吻又安慰道:“好了,別害怕,有我在呢。”
程卿卿也沒說話,只是一直想著剛剛這個夢,直到快要天亮了才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這夢卻越發在她的腦海中清晰起來,雖然她那麼坦然的接受了與白延霆發生親密之事,可是她下意識裡還是有罪惡感的,而昨天晚上做的這個夢無疑讓她一直藏起來的罪惡感浮出了水面。
夢裡的程卿卿說她是一個小偷,其實仔細想一想,她還真的就是一個小偷,恬不知恥的偷走了別人的一切。
白延霆見她從早上開始就心不在焉的,上了車之後更是靜靜的坐著將頭看向窗外,全程連看他一眼都不曾,他也不知道她怎了,問她她也不說,只說沒事,白延霆將她送到攝影工作室之後不太放心,就暗中跟安迪打了個電話,讓她幫著照管一下她。
因為有昨天那個噩夢,程卿卿這一天工作都做得不走心,喜樂攝影工作室有自己的工作餐,吃完午飯之後她便回到工作室搗鼓攝影器材,一個小學姐進來告訴她有人找她,程卿卿倒是很詫異,知道她來這邊學攝影的人不多,會是誰?
那找她的人此刻就在會客室等著,程卿卿一進去看到坐在裡面的人,頓時就皺了皺眉頭。
好些時日沒看到梁姍了,她看上去好像廋了,面色看上去也不太好,不過肚子好像大了一些,看到她進來,她侷促的笑笑。
程卿卿面無表情的走過去坐下,靜靜的望著她,“說吧,找我什麼事?”
梁姍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相互搓了搓,憂傷的嘆了口氣才道:“卿卿,上次的事情是我的不對,爸媽和浩軒已經狠狠教訓我一頓了,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計較。”
程卿卿覺得很奇怪,當時梁姍要設計陷害她的時候別提有多囂張了,而且事情都過去好幾天了,真覺得愧疚的話,為什麼早些不來道歉呢?
程卿卿卻不說話,依然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梁姍把話說完了,卻見她並沒有什麼表示。她這態度,倒讓她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開口了,想到浩軒的交待,梁姍也只得咬咬牙,將姿態放低一些,擠出兩抹眼淚,又道:“卿卿,我今天來是誠心跟你道歉的,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鬧成這樣總歸不太好,你想怎麼罰我都行,只要你能消消氣,卿卿,你就原諒我好不好?”
她眼中含著兩泡晶亮的眼淚,輕輕咬著嘴脣眼巴巴的望著她,這雨打嬌花我見猶憐的樣子可真是讓人動容的,不過呢,程卿卿可不是男子,沒有這份憐香惜玉之心。
“我跟你之間不存在什麼原諒不原諒的,那件事情我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梁姍一聽到她這麼說,頓時眼前一亮,“真的麼?”話一出口才意識到自己激動過頭了,她又忙低垂了頭,放柔了聲音道:“我就知道卿卿你最是寬宏大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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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卿卿從沙發上站起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出去了,工作室裡還有許多事情要忙呢。”
梁姍見她果然就要走,急忙又道:“卿卿,你先等一下。”
程卿卿停下腳步,轉頭向她看,“還有事麼?”
梁姍卻是低下頭,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卿卿,你不知道,這些天白家都要亂套了,你們上次從醫院離開之後大哥就將投到白氏的資金全部抽走了,現在公司好多個項目因為缺少資金不能啟動,許多工人的工資也因此被放了水,爸爸和浩軒都快要因為這件事情奔潰了。既然現在我們將心結解了,你能不能跟大哥說一聲,讓他別將資金抽走得這麼快,好歹給白家一點喘息的餘地。”
程卿卿在心底冷笑一聲,果然啊,梁姍也不是成心要來跟她道歉的,如果不是白延霆撤走了資金,這件事情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被她拋諸腦後的。
“公司裡的事情一向都是延霆在打理著,我實在不方便過問,這件事情你不該來找我,該直接去找他。”
梁姍皺了皺眉頭,語氣帶著幾分急促,“你以為我們沒有去找過嗎?可是大哥一直避而不見我們有什麼辦法?”話到此處才發現自己語氣太急了,又放軟了聲音道:“卿卿,你就跟大哥說一聲吧,大哥一向最疼愛你,你的話他一定會聽的,既然你都不計較過去的事情了,你去說一聲又怎麼樣呢?難道你也想看到白家深陷水深火熱之中麼?就算你不為我們著想,好歹為了你的文阿姨著想一下吧,她可是看著你長大的。”
程卿卿面色不變,“真的很抱歉,這件事情我實在幫不上忙,延霆做事情向來有他的分寸,既然他不願意見你們也有他的道理,我已經說過了,公司的事情我一概不過問,所以實在幫不了你。”
程卿卿說完這話便直接轉身離去了,梁姍站在原地卻是呆了呆,她是真的沒想到程卿卿會這麼冷酷無情的,她都已經道歉了她居然還……
梁姍心裡窩著一股火,真是恨不得將她撕碎算了,道了歉她居然還給她擺譜,事情辦成這樣,爸爸和浩軒多半又少不得要給她一些好看了,梁姍真是越想越氣。
程卿卿下了班出來,白延霆已經在外面等著了,一看到他,她難免又想起昨晚上的夢,這一整天她的心都是亂的,她發現,此刻的她對他生出了一種逃避的心理,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白延霆見到她出來,便將車門給她打開,程卿卿嘆了口氣,最終還是上了車。白延霆便將一早準備好的鮮花送給她,柔聲道:“心情好點了沒有?”
程卿卿愣愣的,“什麼?”
“今天早上的時候看你心情好似不大好,問你你也沒說,現在好點了麼?”
他細緻入微的關心讓她心頭泛酸,她接過他遞過來的花,點點頭,“好點了。”又道:“謝謝你的花。”
白延霆卻有些不滿,“幹嘛對我這麼客氣?”
程卿卿笑笑,一時間也沒再說話。
她現在是真的不知道該不該對白延霆說出真相了,上一次她試著說了一下,也沒敢說得太詳細,一來是怕他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之後便不會再對她那麼好,這是她的一種自私心,當然更重要的是,她怕他知道程卿卿已經死了之後會難過,會奔潰。
回到家吃了飯,程卿卿整個人都是呆呆的,心中不斷糾結著這件事情,腦海中一直充斥著兩個聲音,一會兒讓她告訴他真相,一會兒又阻止她告訴他真相,她被這兩種聲音折磨著,做一切都心不在焉。
“媽媽,媽媽……”小景搖了她好幾下,她才回過神來,程卿卿意識到他剛剛在跟他說話,便笑道:“小景剛剛說什麼?”
小景怔怔的望著她,面上帶著擔憂,“媽媽在想什麼?”
程卿卿揉了揉他的臉,“沒想什麼。”
小景卻不信,他拉過她的手緊緊握著,一臉堅定的衝她道:“媽媽你不要擔心你拍不好照片啦,只要媽媽需要,我和妹妹隨時都可以當你的模特,只要媽媽不放棄,總有一天媽媽一定會成為一個最棒的攝影師。”
小雅也湊到她身邊坐下,衝她豎起兩個肉嘟嘟的大拇指,“媽媽永遠是最棒的。”
客廳裡的燈光很亮,精緻的吊燈將光線過濾成柔和的瑩白,柔柔的光照在兩個小團子的臉上,讓他們的臉看上去更柔更白淨,真的就像是兩顆剛出鍋的白團子,似乎還透著騰騰熱氣。
兩顆小團子軟軟的貼在她的兩邊,長得極為相似的兩雙又大又水潤的眼睛就這麼像星星一般一眨一眨的望著她,小小年紀卻已經學會關心她,鼓勵她了。
他們怎麼就能這麼懂事呢?懂事得讓她心疼!他們怎麼就不是她的孩子呢?如果讓他們知道她並不是她們的媽媽,而是一個占有了她媽媽身體的無恥強盜,他們會不會傷心難過?
一想到或許將真相說出來之後便意味著和他們的分別,程卿卿的心就像是被刀子一刀刀的捅著,她忍不住將兩個小團子攬進懷中,強忍著眼淚,柔聲道:“你們不要擔心媽媽,媽媽沒事的。”
他們身上那淡淡的奶香味簡直就像是這世上最的好鎮定劑,只要將他們抱在懷中,心裡一切紛雜的思緒都會安定下來,程卿卿就這般緊緊的抱著兩人,慢慢的也感覺心沒有那麼亂了。
和兩個孩子一直呆著,直到她們睡著了她才從他們房間出來,一出來就看到站在走廊上的白延霆,也不知道他是一直站在那裡等著她,還是也剛從房間出來,看到她,他衝她笑笑,“你先去睡,我還有一點事情沒有忙完了,完了就來。”
“那個……”程卿卿不敢看他,語氣也透著心虛,“我今天……我今天要看的東西很多,如果你睡這邊的話,可能會打擾到你。”
他幾乎是想也沒想,“沒關係,我可以陪你一起看。”
他的話讓她充滿了深深的內疚,她閉了閉眼,終於還是狠了狠心道:“其實我想說,我希望能一個人睡,這樣我也清靜一些,看得也要……也要投入一些。”
他靜默了片刻,她不敢向他看,也不知道此刻的他是什麼表情,只聽到他輕柔的應了一聲,“好。”
程卿卿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失落,有沒有被拒絕的難過,可是這簡單的一個“好”字聽到她耳中卻讓她有一種莫名的酸楚,她也不敢再呆在他跟前,也沒再多言,急匆匆回了房間。
今天晚上,她又做了同樣的噩夢,在噩夢中程卿卿同樣質問她為什麼搶走她的東西,她憤怒又歇斯底裡的衝她大叫,“你滾!你快滾出我的身體!”
程卿卿就在這一連串的“你滾”中驚醒過來,一醒過來她才發現身上出了細密的一層汗,她直喘了好一會兒氣才讓自己平息下來。
一時間她也睡不著,準備下樓倒杯水來喝。一開門就看到白延霆人高馬大的佇立在她的門口,這麼乍然看到他,程卿卿嚇了一跳,“你幹嘛?!怎麼還沒睡?”
他看上去好似有些侷促,用食指摳了摳眉心,“唔……睡不著,想走走,一不注意就走到你房間來了。”
他話是這麼說,可是程卿卿卻注意到他腳邊已經聚集了好些煙頭,想來他在她門外站了也有一會兒了,程卿卿心頭難過,卻是也沒有多說什麼,只道:“現在時間不早了,早點睡覺吧!”也沒等他回答,她直接轉身下了樓。
來到廚房倒了一杯水喝了,正要上樓,一轉身卻又看到他站在門口處,她只開了客廳的燈,廚房距客廳有點遠,那邊的燈不大照得過來,他站在門口,那投過來的燈光便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看上去實在有點嚇人。
不出意外的,程卿卿又被他給嚇了一跳。
“你怎麼……怎麼還沒睡?!”
白延霆有些尷尬,“那個……我本來想逛一逛就去睡的,也不知道怎麼的,逛著逛著就跟著你來了。”
程卿卿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偏開頭避開他的目光,“我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不要逛太晚了。”
丟下這話正要從他身邊走過,他卻突然伸手一攔,再將她往他懷中一帶,她整個人便結結實實的跌進他的懷裡,他緊緊的摟著她,語氣透著沙啞和緊張,“卿卿,你怎麼了?是不是我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你告訴我好不好?你不喜歡的我一定都能改掉的,可是我不希望你對我這麼冷淡,你這樣故意疏遠我就是對我的一種折磨你知道嗎?”
他的語氣中透著無助,聽得程卿卿的心一陣陣的抽-痛著,她閉了閉眼,將眼淚逼回去,輕輕將他推開,在昏暗的光線下,她目光緊緊的注釋著他,一字一句的道:“延霆,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不管你聽到後覺得多麼的匪夷所思都要相信我說的是實話好嗎?”
白延霆見她面色突然嚴肅起來,也皺了皺眉頭,靜靜的凝望她片刻之後便道:“好,你說。”
程卿卿深吸了一口氣,為了讓他相信她說的是實話,不管內心有多忐忑,她依然緊緊注視著他的眼睛。
“還記得上次我告訴過你的麼?我其實並不是真正的程卿卿,我的靈魂另有其人,真正的程卿卿已經死了,當時的你以為我在胡言亂語並沒有當成一回事,可是我想鄭重的告訴你,延霆,我不是你的妻子,不是程卿卿。”
他的目光越凝越緊,嘴角翕動,卻是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叫夏晴,在程卿卿死了的那一天正是我出生的日子,我死於2043年,距離現在的二十七年之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死了之後會來到程卿卿身上,她的樣貌跟我長得有幾分相似,她的xin格也跟我沒差多少,我當時懷疑這可能是我的前世,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是真正的程卿卿,對不起,我沒有及時告訴你,我是個自私自利的人,在我是夏晴的時候我的人生灰暗又慘淡,乍然成為程卿卿,好似所有的幸福都觸手可及,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些的我便控制不住將這些據為己有,我本來還想恬不知恥的將這些牢牢抓在手中,可是這兩天我做夢夢到了程卿卿,她向我質問,為什麼要搶走她的東西,我才徹底醒悟,不管我怎麼無恥,我終究也改變不了我不是程卿卿的事實。”
她以為聽到這些話他面上多少會露出驚愕的表情,可是出乎她的意料,他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就只是怔怔的望著她,許久之後他才勾脣一笑,語氣透著無奈,“看樣子,醫生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即便出了院也還是有復發的可能。”
“……”
他嘆了口氣,面上帶著寵溺的笑,“我不是早說過你就是我的卿卿麼?你沒有霸占誰的東西,這一切都是你的,程卿卿是你,那個你想象出來的夏晴也是你!”他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又道:“所以今天一整天冷冰冰的就是因為這件事麼?我真是每一天不被你嚇一下都不行,只是我年紀大了,以後有什麼話直接跟我說清楚就行,可不要再對我冷冰冰的嚇我了,明白嗎?”
“……”
他的語氣裡透著如釋重負的愉悅,顯然她的話他並沒有當成一回事,甚至覺得是她自己精分,自己幻想了另一個自己出來。
程卿卿張了張口,卻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
猛然想起剛剛他站在她門口抽煙的情景,如果她沒有出來,他是不是就要在她門外蹲一晚上呢?
他是那麼的在乎她,她的一點點變化都讓他膽戰心驚。
他已經認定了她是他的妻子,這段日子他過得那麼快樂,如果真的說服他相信她是別人那不就等同於給他一記暴擊麼?
那他該有多痛苦啊?
他熬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得到一直期盼的幸福,她又怎麼忍心親手毀掉呢?
想到他剛剛緊張得手足無措的樣子,她一時間心疼不已,只覺得自己差點就做了劊子手。
她在心底嘆了一口氣,撲到他懷中將他緊緊抱著,柔聲衝他道:“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嚇你了。”
他將她回摟住,因為心頭大石落下,他的語氣簡直愉快得不像話,“沒關係,偶爾你無聊時候還是可以嚇一嚇的。”
程卿卿噗嗤一聲笑出來,鼻端卻酸酸的。
原本以為自己無法承受的罪惡感在看到這樣的他之後竟覺得無足輕重了,她突然發現如果能讓這個傻子一般愛著他的人這麼開心,哪怕程卿卿每晚來找她也沒什麼好怕的。
嗯,這個如此寶貝她的男人她也該好好寶貝著。
後來,白先生將她捉上樓好好的“教訓”了一頓。
完事之後她卻睡不著,盯著他的臉出神。
他已經睡著了,那麼大的運動量他應該是累了的。
她心疼的用臉在他臉上蹭了蹭,又在他的嘴角吻了吻,這麼折騰一會兒後卻聽得他幽幽的道:“大半夜的別這樣勾飲我了,不然興致起來了,決戰到天明受累的是你。”
“……”程卿卿瞪了他一眼,小聲罵道:“真是個壞傢伙!”
白先生卻摟緊一點柔聲道:“好了,壞傢伙摟著睡覺了,嗯?”
她沒答話,卻是乖乖的將腦袋靠在他的懷中。
在臨睡前她卻還是有些擔憂,萬一等下程卿卿又來找她了怎麼辦?
不過這一晚程卿卿並沒有來,來得是記憶裡那個疼她入骨的白先生……
而她卻變成了程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