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發佈時間: 2024-02-25 08:0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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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誰在搞鬼

沈清瀾和傅衡逸對視一眼,沈清瀾想了想開口問道,「醫生說了姑父什麽時候可以醒過來嗎?」

顧凱搖頭,「沒有,要看情況。」

傅靖婷雖然神情怔怔,却聽到了顧凱的話,她站起來,看著icu裡那個渾身插滿管子的人,沉默著不說話。

沈清瀾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原本她和顧陽是打算讓姑父出點意外,然後假裝十分嚴重,趁機讓姑姑解開心結,但是那是假的,這次却是真的,現在姑父躺在裡面生死不知,也許就真的去了。

「通知顧陽了嗎?」傅衡逸沉聲問道。

「已經通知了,顧陽正在回來的路上。」

正說著呢,顧陽就出現了,穿著一身作訓服,渾身是汗,「我爸怎麽樣了?」

顧凱將與沈清瀾說的話又說了一次,顧陽沉默,站在傅靖婷的身邊,一時之間誰也沒有開口。

良久,傅靖婷才啞聲開口,「清瀾,衡逸,你們先回去吧,不要告訴家裡的老人,這裡交給我就好。」

「姑姑。」傅衡逸叫了一聲。

傅靖婷沒有轉身,視線依舊落在顧博文的身上,「回去吧。」

沈清瀾和傅衡逸離開醫院以後,她見傅衡逸神情凝重,安慰他,「放心,姑父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或者我去將伊登叫來,他的醫術很好,肯定會有辦法。」

傅衡逸嗯了一聲,心裡的擔憂却沒有放下。

沈清瀾察覺到不對勁,問道,「怎麽了?」

傅衡逸皺眉,「只是覺得事情有些過於巧合了。」姑父只是去了一趟公司,就那麽巧,一輛酒駕的車就朝著姑父來了。

沈清瀾聞言,眼神微變,「你是說有人設計的這一切?」

傅衡逸搖頭,「我不確定,但是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

他的直覺一向是準的,像沈清瀾和傅衡逸這樣常常面對生死考驗的人,都有著超乎常人的直覺,既然傅衡逸這樣覺得,那麽就很有必要查查這件事。

「我讓恩熙去查查這件事。」

傅衡逸點頭,過兩天他的假期就要結束了,「如果這件事只是一個意外那麽就算了,要是知道有人在背後搞鬼……」傅衡逸的語氣一冷。

「要是有人在背後搞鬼,自然就不能這麽簡單的就算了,你不用擔心,我心裡有分寸的。」沈清瀾說道。

回去之後,沈清瀾先給金恩熙打了電話,然後才上牀。

而傅衡逸也沒有閒著,撥出去了一串號碼,是交通局的某位領導,想要調取出事當天的監控,傅衡逸開口,這點要求對方自然不會拒絕,保證明天就將東西發給他。

「不要擔心了,先休息,這件事總會查清楚的。」見沈清瀾遲遲不睡覺,傅衡逸將人抱在懷裡,柔聲說道。

沈清瀾點點頭,「我知道。」嘴上是這麽說,但是心裡到底裝著事情,沈清瀾即便睡著了也沒有睡安穩。

第二天,監控錄像就送來了,金恩熙已經來了家裡,和沈清瀾一起看完監控錄像,忽然說道,「不對,這盤錄像被人動過手腳。」

聞言,傅衡逸的眼神一變,沉聲問道,「什麼意思?這盤錄像被人剪輯過?」

金恩熙點頭,「嗯,少了大概五分鐘左右的內容,你們看這裡。」她拉動著鼠標,指了指屏幕上的時間,「時間上少了五分鐘。」

剛剛沈清瀾和傅衡逸只關注了監控畫面,倒是沒有留神時間問題,現在一看,這件事果然有問題。

「清瀾,我先出去一趟。」傅衡逸說道。

沈清瀾點點頭,也沒有問他去哪裡,等傅衡逸走了之後,她看向金恩熙,「能想辦法拿到它的原始錄像帶嗎?」

金恩熙猶豫了一下開口,「我可以試試,但是不能保證。」說著,坐下來,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著,過了一會兒,金恩熙皺眉,開口,「安,數據已經被人毀了,這個人做事很謹慎,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迹,我查不到,抱歉。」

聞言,沈清瀾眉眼間閃過一抹凝重,「沒事。」

這件事明顯不是一個意外,但是到底是誰呢,為何要對顧博文下手,難道是顧博文生意場上的對手?

沈清瀾想了想,給顧凱打了一個電話,「姑父最近在商場上有得罪什麼人嗎?」

顧凱聽了這話,似乎有些疑惑,下意識地說道,「沒有啊,小叔做事一向仁厚,基本上不會得罪人,人緣很好。」

不是生意場上的仇家,那生活中似乎就更加不可能了。一時之間,沈清瀾也沒有了頭緒。

顧凱隱隱察覺到什麼,問道,「小嫂子,你是不是在懷疑小叔的車禍不是意外?」

「現在暫時還不能肯定,這件事我會想辦法查清楚,姑父現在這個樣子,暫時不能去公司了。」

「公司裡有我,這件事我會暫時隱瞞公司裡的人。」原本顧博文就跟公司高層說過自己要出國的事情,所以隱瞞起來倒也不難。

「好,那公司的事情交給你了,要是遇到困難了你可以去找我哥。」商場上的事情還是沈君煜更擅長一些。

知道沈清瀾現在懷孕了,顧凱不忘說道,「好的,小嫂子,小叔的事情你也不要太操心,注意自己的身體。」

挂了電話,沈清瀾和金恩熙對視一眼,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從何處下手,只好在家裡等傅衡逸回來。

傅衡逸離開的時間幷不長,看著他的臉色,沈清瀾也能猜到一二,果然,傅衡逸下一句話就印證了沈清瀾的猜想,「原始資料也被人毀了,現在暫時查不到這段視頻的資料經過了哪幾個人的手。」

「我這裡也暫時查不到,現在綫索全斷了,也許只能等姑父醒來之後才清楚。」沈清瀾說道。

傅衡逸抹了一把臉,點點頭,金恩熙見沒有她什麽事了,就離開了。

*******

醫院裡,傅靖婷依舊站在icu病房外看著躺在裡面的顧博文,眼神一動不動,顧陽見她連鞋子都沒換,身上也只穿著一件單衣,脫下自己的軍裝外套披在傅靖婷的身上,「媽,你先回去換身衣服再來吧。」

傅靖婷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一點反應也沒有。

顧陽又說了一次,見傅靖婷依舊沒有反應,也不說了,站在傅靖婷的身邊,跟她一起看著裡面的人。

傅靖婷這一站就是一整夜,第二天一早,醫生來給顧博文做檢查,傅靖婷眼睛緊緊地盯著醫生,一眨也不眨,醫生剛從裡面出來,傅靖婷就圍了上去,「醫生,他怎麼樣?」

醫生看了傅靖婷一眼,問道,「你跟病人是什麽關係?」

傅靖婷猶豫了一下,開口,「我是他的前妻。」

「是這樣的,病人已經度過了危險期,但是他的腦中有個血塊,現在暫時無法做手術,具體什麽時候可以醒,要看他的運氣了。」

傅靖婷聞言,先是一喜,聽到後面的話,臉上的喜意頓時凍結在臉上,「醫生,你的意思是他會成為植物人?」

醫生搖頭,「不不不,您誤會我的意思了,顧先生不是植物人,只是因爲腦中的血塊壓迫了他的神經,他暫時無法蘇醒,等到血塊自然消退了就可以醒過來了,當然了,如果過了一段時間之後,這個血塊還是無法消退,我們會考慮給顧先生做手術,取出血塊。」

傅靖婷聞言,這才放下了心,只是還沒等她的心落地,醫生再度開口,「不過要是血塊非但沒有消退,反而繼續壓迫著神經,那麽顧先生依舊會很危險,你們做家屬的照顧的過程中要時刻留意著病人的神態,有任何的不對都要及時告訴醫生。」

「好的,謝謝醫生。」

「或者你們也可以跟病人多說話,也許能幫助病人早日甦醒。」

傅靖婷一頓,「他能聽到我們說話?」

醫生解釋,「有些病人雖然昏迷,但是對外界的刺激不是毫無反應,能聽到別人說話,但是也有些病人是毫無意識的,顧先生的情况暫時無法判斷是屬於哪一種,不過你們可以試試。」

傅靖婷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失望,點點頭,「謝謝醫生。」

「等下就會將顧先生轉移到普通病房,你們先去辦一下手續吧。」

顧陽走出來,「我去吧。我是病人的兒子。」

顧陽跟著護士去辦手續,傅靖婷則是跟著顧博文一起去了病房,顧博文身上的呼吸機已經取了下來,他的臉上有擦傷,手和脚都打著石膏,

傅靖婷坐在一邊,定定地看著他,眼睛裡是毫不掩飾的溫柔,她已經二十多年沒有好好看過他了,她伸手輕輕碰了碰顧博文耳邊的白髮,輕聲開口,「顧博文,你都有白髮了,你也老了。」

顧博文安靜的睡著,不知道是否聽到了傅靖婷的話。

「想想也是,顧陽都那麽大了,我們能不老嗎?顧博文,你是我見過的最固執的男人,明知道我不愛你,也不會回到你的身邊,你還等我做什麽,還一等就是二十多年,你說你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傻的男人?」

她輕輕握住顧博文的手,記憶中這雙手乾燥而溫暖,但是現在這雙手却是冰凉一片,她將自己的臉貼在顧博文的手掌心,「我現在很後悔當初答應嫁給你,要是你沒有娶我,是不是就會遇上一個比我更好的人,一個全心全意愛著你的人,給你生兒育女,陪你走過餘生,與你相伴到老,你會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守著一個沒有可能的希望守了小半輩子?甚至最後躺在了病牀上,連動都動不了。顧博文,對不起啊,耽誤了你半輩子。」

「我也不知道你現在能不能聽到我說話,不管你能不能聽見,似乎也只有面對現在的你,我才有勇氣跟你說說心裡話。顧博文,你一定不知道,其實我心中愛的那個人一直就是你,從我答應嫁給你開始,沈讓在我的心中就已經放下了,我知道你的心中一定有很多的疑惑,既然我愛你,那麽又爲什麽離開你?」

「顧博文,我一直都知道,當年你跟那個女人根本沒有任何的關係,因爲那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設計的,是我想要離開你,所以找了一個女人設計你,只有這樣,你才會放我走,顧博文,讓你背負了這個包袱這麽多年,真的對不起。」

說到這裡,傅靖婷的眼泪忽然落了下來,大概是想了往事,她的眼中滿是痛苦,可是痛苦中又帶著溫柔。

泪水溫熱,滴在顧博文的手心,傅靖婷沒有看見,顧博文微微顫抖的眼瞼,却只是一瞬,又恢復了平靜。

「嫁給你是我這一生做過的最美麗的决定,我慶幸和你有過一段婚姻,還有一個孩子,我是多麽希望我輩子我能陪你到老,但是顧博文,我髒了,我不乾淨了,我已經失去了站在你身邊的資格。」

病房裡,傅靖婷輕聲地跟顧博文說著埋藏在心中二十多年的秘密,只是可惜,顧博文的眼睛緊緊地閉著,幷沒有聽到傅靖婷說的話。

顧陽辦完手續回來,透過病房上的玻璃窗看見傅靖婷握著顧博文的手輕聲說話的樣子,頓住了脚步,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顧凱回家給顧陽拿了換洗的衣服,過來時看見顧陽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的樣子,拍拍他的肩膀,「小叔會沒事的。不要擔心。」

顧陽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是從部隊裡直接過來的,原本訓練了一天就很累了,加上昨晚陪著傅靖婷在病房外站了一夜,現在滿臉的疲憊,下巴上還冒出了青青的胡渣。

「先去換件衣服洗漱一下吧。」顧凱將手裡的袋子遞給他,顧陽接過,起身去了厠所換衣服。

顧凱走進病房的時候,傅靖婷已經放開了顧博文的手,臉上的神情也恢復了平靜,看見顧凱,還主動跟他打招呼。

「小嬸兒,我給你帶了點吃的,你先去吃點東西吧,小叔這裡我來守著。」

傅靖婷搖頭,「我現在沒有胃口,先放著吧。家裡還好嗎?」依照她的估計,顧家應該已經知道了顧博文住院的消息。

「我爸已經知道了,現在他去公司處理一下事務,等下就會過來。小叔住院的事情我沒有告訴傅外公。」

「嗯,這就好,你要是公司有事就先去忙吧,醫院裡我會照顧。」

「沒事,我已經請假了,小嬸兒,你昨天開始就沒有吃過東西,現在先去吃點,就算是照顧小叔也需要力氣不是,你要是倒下了,小叔醒來就該心疼了。」

傅靖婷也沒有繼續堅持,盡管沒有什麽胃口,但還是喝了一碗粥。剛剛喝完粥,沈清瀾就過來了,她是給傅靖婷送換洗的衣服的,昨晚傅靖婷沒有回家,傅老爺子還問起了,被沈清瀾找了一個理由搪塞了過去,她一般不說謊,所以傅老爺子對她說的話是深信不疑。

「姑姑,這是給你帶的換洗衣服。」沈清瀾見傅靖婷已經吃過飯了,將帶來的食物放在桌子上,將衣服遞給傅靖婷,傅靖婷接過,道了一聲謝。

「姑姑,你一夜沒睡了,先去休息一會兒吧。這裡有我和顧凱呢。」

傅靖婷扯了扯嘴角,想扯出一抹笑,但是却沒有成功,「這裡不用你,你現在還懷著孩子呢,先回去吧,醫院裡待久了對孩子不好。」

顧凱幫腔,「是啊,小嫂子,你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們呢。」

沈清瀾沒有立刻走,而是在病房裡坐了一會兒,一直到傅靖婷催了第五次,她才站起來,給顧凱使了一個眼色,走了出去,顧凱也站起來,「小嫂子,我送你下去吧。」

走出病房,沈清瀾看著顧凱,「顧凱,你仔細想想,最近姑父有沒有跟人發生爭吵或是產生過節?不管是生意上的還是生活上的。」

昨晚沈清瀾想了一夜,還是覺得報復的可能xin更大,但是顧博文脾氣好,很少會與人結仇,所以就連沈清瀾也不是很肯定。

顧凱聞言,神情變得嚴肅,他認真地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搖頭,「小嫂子,小叔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平日裡幷不會與人結怨,公司最近雖然接了幾個大項目,但是都是靠著正常的手段得到的,也不存在得罪人的情况,所以一時之間我也想不到。小嫂子,你心中是不是有懷疑的對象了?」

沈清瀾搖頭,「暫時還沒有,算了,這件事先放放,我先走了,醫院裡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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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路上開車小心。」

沈清瀾離開醫院以後就回了家,傅衡逸還沒有回來,她又重新將傅衡逸拿回來的視頻錄像反復看了好幾遍,除了缺少的那五分鐘,從視頻上看不出任何的异常,看上去,這就是一場簡單的交通意外,可是因爲那缺少的五分鐘,讓沈清瀾很肯定,這件事絕對不是單純的意外事故。

幕後的人到底是誰?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是針對顧博文的,還是顧博文只是被牽連的?

傅衡逸回來的時候,沈清瀾還在想著這個問題,就連傅衡逸走到自己的身邊都沒有察覺,沈清瀾心中暗暗感嘆,自從跟傅衡逸在一起之後,自己的警覺xin真是越來越低了,這要是敵人,恐怕自己死了多少次都不知道。

「在想什麽這麽出神?」傅衡逸溫聲開口。

沈清瀾將心中的疑惑告訴傅衡逸,傅衡逸伸手,揉揉她的臉,「這件事交給我,不要想這麽多,中午吃了嗎?」

沈清瀾這才發現自己想的太入神了,就連午飯都沒吃,她摸摸肚子,傅衡逸立刻就明白了,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你呀,僅此一次,以後可不許這樣了。」

沈清瀾笑笑,「知道了。」

傅衡逸起身去厨房給沈清瀾做飯,因爲已經過了午飯時間,擔心沈清瀾餓壞了,傅衡逸也沒有做太復雜的飯菜,就用昨天剩下的鶏湯給沈清瀾下了一碗鶏湯面。

大概是真的餓了,沈清瀾的胃口很不錯,將一整碗面都吃完了。

沈清瀾填飽了肚子,一臉的滿足,問道,「姑父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傅衡逸搖頭,「現在還沒有,我今天去了一趟局裡,局長說那天沒有任何人進過監控室,除了當時值班的人,但是值班的人不止一個,都沒有單獨行動過。」

這麼一說,不就成了一件無頭案?

沈清瀾是不相信這世上有完美的犯罪的,現在沒有發現,只能說明有什麽東西被他們忽略了,或者是從一開始,他們的方向就錯了。

沈清瀾靜下心來,將事情從頭到尾捋了一次,只是依舊沒有任何的頭緒。

傅衡逸看著她緊皺的眉頭,伸手將它揉開,「這件事暫時先別想了,昨晚你睡的不好,先上去好好睡一覺。」

沈清瀾暫時也想不出什麽頭緒來,只好先將事情放在一邊,聽傅衡逸的話,上樓休息了,傅衡逸哪裡也沒去,陪著沈清瀾上去休息。

****************

醫院裡,傅靖婷將顧陽和顧凱都趕走以後,自己一個人守在顧博文的身邊嗎,只是握著他的手沒有說話。

看著顧博文耳邊的白髮和眼角的皺紋,不知爲何,她反而想起了當初剛認識顧博文的情景,還是上高中的時候,周末和沈讓約好了一起出去玩,到的地方才發現沈讓還帶了一個人來,是個很靦腆的男孩子,不太愛說話,還害羞,她一跟他說話他就臉紅,讓傅靖婷覺得十分好玩,忍不住開口逗他。

後來見面的次數多了,她才知道顧博文是顧家的二公子,明明是個富二代,但是顧博文的教養很好,從他的身上你根本看不出絲毫公子哥的壞脾氣。

上了大學以後,傅靖婷上了軍校,那時候又沒有手機,想要聯繫只能寫信,她跟沈讓的書信往來向來是密切的,顧博文則是一個月才會給她寫一封信,信裡面說的大多也是他的大學生活,或許也是因爲這樣,傅靖婷一開始根本沒有看出顧博文對自己的心思。

與沈讓訂婚以後,顧博文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給她寫過信,傅靖婷只以爲是顧博文有了新生活或者就是忙忘了,根本沒有多想,她當時全部的心思都在是學習上,她一心想進部隊當兵,而傅老爺子說了只要她的成績能够令他滿意,就能進部隊,剩下的一點時間也都留給了沈讓。

而顧博文對於當時的傅靖婷來說,就是一個普通的朋友,一直到沈讓退婚。

傅靖婷也沒有想到沈讓竟然會爲了那麽一個女人跟自己退婚,更沒想到的是,顧博文竟然會跑去跟沈讓打架,要不是沈讓故意讓著他,恐怕當時渾身是傷的人就只有顧博文一個了。

傅靖婷是個聰明人,以前是沒有往這個方面想,所以才察覺不到,看到顧博文那個樣子,她哪裡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唯一不明白的就是顧博文到底是從什麽開始喜歡她的呢?

想到這裡,傅靖婷看著牀上依舊沉睡的人,輕聲問道,「顧傻子,你倒是醒來跟我說說,你是從什麽時候對我動了心思的?」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打趣,更多的却是期盼。

等了幾分鐘,牀上的人也沒有反應,傅靖婷自嘲的笑笑,她也真是魔怔了,就連醫生都說了,要等顧博文腦袋裡的血塊消散了才能醒過來,想想也知道現在根本不可能。

傅靖婷看了一眼時間,起身去了衛生間,出來時,手上端著一個臉盆,正冒著熱氣,她將毛巾擰幹,給顧博文擦著身子,這兩天都是她親自給顧博文擦身的。

又給顧博文換好了衣服,傅靖婷將被子整理好,看著整個過程都沒有反應的顧博文,輕聲嘆息,「顧博文,你要是現在睜開眼睛,我就原諒你了,跟你在一起。」

就在傅靖婷以爲這次依舊不會得到任何回應的時候,手却被人拉住了,「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嗓音雖然沙啞無力,但確實是顧博文的聲音,傅靖婷的身子猛地一僵,却遲遲不敢回頭。

「靖婷,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只要我現在醒來,你就原諒我,和我在一起?」顧博文再次問道,虛弱的嗓音裡透著輕輕的顫抖和緊張。

傅靖婷緩緩轉身,對上的就是顧博文滿含期待的眼睛,她驀地瞪大眼睛,眼底的喜意毫不掩飾,只是瞬間,那雙眼睛裡的喜意就被冷漠代替,「你既然醒了我就幫你去叫醫生。」

顧博文依舊拉著傅靖婷的手沒有放開,「靖婷,你先回答我,剛才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傅靖婷轉過頭,不去看他,「你聽錯了。」

顧博文眼睛裡的光瞬間熄滅,手無力地垂下,傅靖婷心中一酸,臉上却沒有什麽表情,開口說道,「我先去給你叫醫生,你好好躺著吧。」說著,就要離開。

「傅靖婷。」身後,顧博文開口,只是剛剛叫了一個名字就開始劇烈咳嗽起來,傅靖婷一驚,頓時轉身走過來,幫著他順氣,「有什麼話不能待會兒再說嗎?」

顧博文死死地握著她的手腕,力氣很大,「傅靖婷,這幾天我雖然昏迷,但是你跟我說的話我都聽得到。」

傅靖婷一直不變的神情終於變了,她的眼底閃過一抹驚慌,起身就要走,顧博文死死地握著她的手腕,因爲她的動作,猝不及防之下,顧博文差點被她帶到牀下,傅靖婷頓時就不敢動了,將顧博文扶到牀上躺好。

「顧博文,你先放開我。」

顧博文沒有放開,緊緊地盯著她,「傅靖婷,你說你愛的人一直是我,是不是真的?你既然愛我,當年爲何要爲了那麽一點小事離開我,不是說了夫妻間要坦白嗎?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不願意告訴我?你怎麼忍心丟下我和顧陽一走就是這麼多年?」

傅靖婷的臉上面無表情,她看著顧博文,「你既然已經聽到了我說的話,原因你還不知道嗎?」

「傅靖婷,你根本不相信我會與你一起面對是不是?所以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寧願一個人遠走他鄉也不願意告訴我?傅靖婷,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在你的心裡,我到底是什麽?顧陽又是什麼?」

面對顧博文的聲聲質問,傅靖婷啞口無言,她低下了頭,神情痛楚,「你根本就不知道那樣的事情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麽的痛苦,你讓我怎麽告訴你,說你的妻子被人澱污了嗎?顧博文,你讓我怎麽說的出口?」

她的眼角留下了眼泪,她一哭,顧博文頓時就慌了,他伸手,手忙脚亂地想給傅靖婷擦眼泪,但是却忘了自己渾身是傷,一只手上還打著石膏,這麽一動,立刻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疼的顧博文頓時皺緊了眉頭。

傅靖婷也顧不得傷心難過了,連忙按了牀頭的呼叫鈴。

醫生很快就給顧博文做了初步檢查,「現在我們需要帶顧先生去做一個全身檢查,傅女士,你跟護士去交一下費用。」

傅靖婷點頭,跟著護士出去,顧博文想挽留她,但是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交完費,傅靖婷給顧陽打了一個電話,讓他來替換自己,等到顧陽氣喘吁吁的趕到醫院,連話都沒有跟傅靖婷說上一句,傅靖婷就已經離開了。

顧陽想叫住她,但是傅靖婷連頭也沒有回,顧陽摸摸鼻子,也顧不得這些,連忙上樓去找自己的父親。

顧博文做完檢查出來,就看見顧陽一個人站在外面等著他,幷沒有看見傅靖婷的身影,他眼底黯然,垂眸。

顧陽推著他,忍不住吐槽,「爸,你不用剛剛醒來看見我就一臉的嫌棄吧,我好歹是你的親兒子啊。」

顧博文沒有回應他的話,而是問道,「你媽呢?

「我媽把我叫來醫院以後就走了,應該是回家休息了吧,你昏迷了多少天,我媽就照顧了你多少天,就連我叫她去休息一會兒都不肯,生怕我照顧不好你,凡事都要親力親爲,我只能站在一邊看著。爸,我覺得我媽對你還是很有感情的,你要不要考慮一下,不要出國了,就在國內陪著我和我媽唄。正好啊,也借著這次的機會跟我媽好好相處相處,也許我媽就回心轉意了呢。」

顧博文沒有說話,顧陽說了半天,也沒得到顧博文半個字的回應,撇撇嘴,無趣地閉上了嘴巴。

**************

沈清瀾和傅衡逸知道了顧博文醒來的消息立刻趕到了醫院,過來的時候,顧陽正陪著顧博文說話,顧凱也在。

「姑父,你醒了。」沈清瀾進來,見顧博文已經醒了,精神頭不錯的樣子,說道。

顧博文笑笑,「嗯,這幾天讓你們擔心了。家裡的老爺子還好吧?」

「爺爺現在還不知道,我們沒告訴他。」傅衡逸說道,傅老爺子年初體檢的時候就查出來有些高血壓,需要好好靜養,所以一般沈清瀾和傅衡逸都不會跟老爺子說這些事情。

「老爺子不知道就好,免得他擔心,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沈清瀾看向顧陽,「醫生檢查之後怎麼說的?」

顧陽開口,「醫生說我爸腦子裡的血塊移動了位置,暫時沒有壓迫到神經,所以就醒來了,因爲血塊的所在的位置特殊,要是手術的話,加上我爸現在的身體狀况,風險較大,現在反正血塊的存在沒有影響到正常生活,我和我爸商量之後决定暫時不動手術了。而醫生也說,現在沒手術的必要,也許那一天血塊就自己消散了,就算是不能自己消散,等以後動手術也來得及。」

聞言,沈清瀾和傅衡逸也放心了。

給顧陽和顧凱使了一個眼色,顧陽還沒明白過來,顧凱就拉著顧陽離開了,病房裡只剩下了沈清瀾、傅衡逸和顧博文三個人。

顧博文笑笑,「你們是不是有話問我?」

傅衡逸點點頭,「姑父,關於這場車禍,你怎麽看?」

顧博文看著傅衡逸,緩聲開口,「你們是懷疑這場車禍不是意外?」如果是意外,傅衡逸就不會這麽問了。

「是的,不瞞姑父,你出車禍以後,我從交警大隊那裡要來了你出事那段路的監控,但是却發現那個時間段的視頻監控中有五分鐘的內容被人剪輯了。」

沈清瀾接著說道,「我們在想是不是姑父最近的得罪了什麽人,有人伺機報復。姑父,你好好想想你最近有沒有跟人結過怨?」

聞言,顧博文擰眉沉思,過了好一會兒,緩緩搖頭,「實在是想不起來了。我一向與人爲善,輕易不會與人結怨,在商場上這麽多年,有很多的競爭對手,但是那些也都是正常的商業競爭,根本不涉及個人恩怨。」

這說法,與顧陽跟他們說的差不多,綫索基本上就等於全斷了。

「會不會是你們想多了,也許這就是一場交通意外。」顧博文說道。

酒駕出車禍的例子在生活中屢見不鮮,於曉萱的父母不就是因爲酒駕出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