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了沒多遠,兩隊人馬一左一右的慌忙衝了過來。
顧清黎和楚君晏下意識的防範,等看清他們的衣着,這才微微放下心來。
左邊的那一隊人穿着禁軍的服飾,右邊的那一隊衣衫上繡着安親王妃的印記。
兩隊人馬明顯是上山尋人,而非刺客。
等他們靠近,顧清黎發現這些人露在外面的手和臉上被凍得通紅髮腫,明顯已經在外面停留了很長的時間。
看到顧清黎和楚君晏兩人,兩隊人眼中滿滿皆是一片狂喜。
皇宮禁軍:“見過燕王、見過燕王妃,屬下等人奉了皇上的命令在天望山上搜尋,終於找到二位了!”
安親王府護衛:“見過燕王、燕王妃,屬下等人乃是安親王府的護衛,王爺和王妃都盼着兩位平安回去呢!”
顧清黎眨了眨眼睛:皇上和安親王妃都派遣了人過來,看來對於楚君晏這個王爺還是極爲在意的。
楚君晏點了點頭,語氣平靜的開口:“不必多禮,立刻下山返回行宮,本王有要事要稟明父皇。”
兩隊護衛連忙點頭,要站隊的時候,目光互相交錯,隱隱之間帶上了火藥氣。
皇上、太后以及安親王可都吩咐了,找到了他們兩位重重有賞。
如今,這個功勞可不能被對面的人給搶走了。
兩隊人馬的首領互相對視一眼,默契的退到了隊伍的最後面。
禁軍首領:“人是我們一起發現的,獎勵平分,如何?”
安親王府護衛首領眼珠子轉了轉:“人雖然是一同發現的,可是護送着兩位主子下山,不也是一份功勞嗎?老哥乃是在御前行走的,身份比我們都高,自然應該拿大頭,要不由你們來護送燕王殿下?”
禁軍首領讚賞的看了一眼對方:“不錯,挺上道,回頭在皇上面前,替你多美言兩句。”
“那就多謝老哥了。”
於是,皇上派遣來的禁軍站在了楚君晏的身旁,而安親王府的護衛則站在了顧清黎的一側,彼此之間笑得一臉和氣。
行宮之中,太子再一次倔強的跪在了主殿前面,而且這一次,他不僅僅是一個人,身後還跟了許多的朝臣。
大雪瀰漫,這些臣子們肩膀上已經落了一層浮雪,顯然跪的時間已經不短了。
大殿內,一身常服的皇帝坐在椅子上,手邊的茶盞冒着氤氳熱氣,卻難以緩解大殿之中一片凝滯的氣氛。
高林走了進來,站到了帝王身側:“皇上,魏國公剛剛上山來了,和他一起的,還有太傅秦放,很多朝臣聽到了動靜,隨同太子一併跪在了大殿之外。”
皇帝緩緩的睜開了眼眸,眼底閃過了一抹陰沉的鬱色:“太子在外面跪着?”
“是,跪了有將近小半個時辰了。”
“三皇子呢?”
“三皇子殿下不在,可要奴才前去將人請過來?”
“不用,等魏國公和秦太傅上了山,就讓太子和那些朝臣一併進來吧。”
“是。”
顧清黎和楚君晏被人護着一路前行,遠遠的看到了兩輛馬車朝着行宮快速靠近,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前面的一輛馬車華青雲蓋,氣勢非凡,馬車周圍幾十黑甲護衛駐守,一身威嚴凜然。
後面的一輛馬車則顯得低調樸實了許多,僅有車伕兩人,和前面的氣勢磅礴相比,顯得有些簡陋。
顧清黎心中有些疑惑:“這個時候還有人上山?”
楚君晏的神情嚴肅了起來:“前面那輛馬車坐着的是太子的外祖父,魏國公魏廣廈,後面那輛馬車裏的是三皇子的外祖父,太傅秦放。”
“他們兩人的外祖父?”顧清黎仔細翻閱了一下原身的記憶,“這兩人如今不是都遠離朝堂了嗎?據說是覺得自己年事已高,不再過問政事。”
“這兩人的確很少參與朝中之事,可是但凡朝中的風向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少不了他們在背後攪弄風雲。”
楚君晏眸光深沉,眼底寒意閃爍。
“魏國公雖然不參與朝中之事,可他手中掌握着西北兵權,而且本身便被封國公之位,可擁有府兵五百,別看這五百人數量不多,卻每一個都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而且苦心培養多年,戰力更是不可估量。”
“魏國公是武將?”
“也不算,魏家和我們的外祖風家曾經並稱大安雙壁,不過在當時,我們的外祖更加擅長領兵作戰,一身神武之力無人可敵,而這位魏國公則更加擅長在後方排兵佈陣、運籌帷幄,當時他們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威名一出,便可讓敵軍聞風喪膽、不戰而逃。”
楚君晏望着前方的兩輛馬車進入了行宮,目光越發的深沉。
“後來風家出事,外祖父交出了兵權,當時朝廷一片震盪,極爲嚴重的影響到了邊境的戰場,父皇只能將兵權一分爲二,將其中的一半交到了魏國公的手上,另外一半則交給了你的舅舅雲靖。”
“我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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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黎仔細的回憶,眉心越皺越緊,在原身的記憶中,她是知道有這位舅舅存在的,只可惜卻一直沒有見過,據說這位舅舅一直駐守在外,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回過京城了,真正的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我聽母妃說,當初雲將軍還十分的年輕,不過二十二歲,一下子掌握了浩大的兵權,在朝堂之上引起了軒然大波,沒有人看好他,可他卻直接收拾了行囊,趕往了邊境,一去便是十六年。”
聽到這裏,顧清黎不由得心神一顫。
十六年……
“阿黎,這次的事情恐怕不會如我們預想之中的那般容易了。”
顧清黎擡起眼眸,目光沉靜地望向了行宮的方向,片刻之後,微微的揚了揚脣角。
看來太子和三皇子是真着急了,不然也不會將背後的支撐喊過來。
這叫什麼,打不過就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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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黎沉下眸光:“怎麼,堂堂燕王殿下,這會兒害怕了?”
楚君晏緊緊的握住了顧清黎的手,微微低頭,目光專注的望着她的眉眼,誠實開口。
“以前不怕,現在倒是有些畏懼了。”
以往孤身一人,殺敵報國、烽火狼煙,從不知畏懼爲何物,可他現在有了阿黎,卻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一點風波牽連,只希望她能夠一生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