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紹垂下頭,額頭有青筋跳動,神情暴怒似乎要將眼前的所有都撕碎。
但很快,他平息下了表情,毫無感情的道,“娘說的,只要我用季雲舒的身份生活,那你便不動她分毫?”
“娘可敢以長公主的身份起誓?”他略帶幾分輕蔑的道。
長公主哪裏受得了這挑釁,當即一拍桌子,“當然!”
顧紹嘴角微勾,露出得逞的笑。
京城發生的事,喬連連不知道。
但喬連連這裏發生的事,京城就未必不知道了。
顧紹。
哦不,季雲舒坐在明亮的窗幾前,將手中長長的信封瀏覽完,含笑摺疊了起來。
這是碧松寫給他的。
關於喬連連和幾個孩子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詳細到連每餐飯吃了什麼都寫了出來。
是碧松碎碎唸的習慣沒錯了。
以前季雲舒不喜歡碧松這麼碎嘴的性子,總覺得羅裏吧嗦像個女人。
現在突然覺得,倒也不錯。
碧松說,這幾日喬連連已經開始不尋他了,因爲江白隱的人打聽到了,是兩個人把他擡走了,當時的顧紹已經不省人事。
換句話說,大家都默認顧紹出了不測,再也不會回來了。
碧松說,喬連連這幾天有點瘦,但還是很忙碌,因爲顧城要府試了,但幾個孩子都不願意與喬連連分開,喬娘子有點發愁,幾個孩子要怎麼辦。
碧松還說,有人上門欺負她孤兒寡母,兩個侍衛都不在,喬連連就讓兩個丫鬟把他們打了出去。現在整個顧家村可真是一個人都不敢招惹喬連連了,再加上劉嬸子和劉二哥的幫忙撐腰,喬連連日子過得還算滋潤。
西陽鎮,東芝堂。
前陣子顧紹失蹤,江白隱出人又出力,終是探聽到了顧紹的消息。
雖說是噩耗,但也總比不知道的強。
喬連連投桃報李,許諾多爲東芝堂出診兩次。
今日她給四喜樓送完新菜譜,便來了東芝堂。
江白隱正在爲人看診,她沒讓夥計打擾,安靜的坐在了一旁。
一旁有個面生的小夥計拉着她嘮嗑。
也是這時候她才知曉,江白隱是京城江家的嫡子,本該繼承家業,蒙蔭做個官職,但他醉心醫術不愛朝堂,不顧家族反對,只身創辦了東芝堂,這些年一直在不同城池輾轉,開一個東芝堂便離去。
到斜陽縣,已經是他開的是第十三家分店了。
夥計說,江白隱本該在店鋪穩定下來就走的,但不知爲何他選擇停留在了這裏,也開始日日接診。
不過他接診也有要求,一日只接一人。
今日來的,據說是個大人物,循着江白隱從京城一路追到了西陽鎮,就爲讓他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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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這些,店裏小夥計那是滿面紅光,口噴白沫,面帶驕傲,恨不得對自己東家五體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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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喬連連只是淺淺的笑,並沒有露出崇拜的表情。
小夥計有些不服氣,正待多說上兩句,內室的窗簾掀動了。
江白隱目露凝重的走了出來,似是想吩咐些什麼,當看見喬連連後,他眼前一亮,“顧夫人,你也在,不如過來搭把手,瞧瞧怎麼回事。”
喬連連順勢站了起來,進了內室。
江白隱爲了以示尊敬,還特意讓喬連連先進。
外頭新來的小夥計看的一愣一愣的,不明白這個女人有什麼特殊的,還是一個老夥計過來,把喬連連將一個被毒蛇咬傷之人給救回來的事兒說了出來,新來的小夥計才恍然大悟。
感情這個女人,可能比東家還厲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