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九淵說到做到，等鳳非染喫完了早飯，已經把課程安排的滿滿當當，還順便將王府那邊的藏書閣搬了過來。
鳳非染站在一排排的書架面前，聽說要在三個月之內把這些書全部看一遍之後，差點動用鳳凰真火，來個毀屍滅跡。
“呼，皇叔，我又不是去考狀元，幹嘛要讀這麼多書啊？簡單的知道些道理不就行了？”
鳳凰壽命悠長，很多事情都是慢慢的在時間之中經歷感悟，就連讀書，也是孃親格外要求，她纔在七歲的時候開始啓蒙。
不過，讀的也是鳳族的書冊，怎麼說呢，鳳族的傳承依靠的是血脈記憶，書這一類的東西少之又少，所以她的學業異常的輕鬆。
本來孃親是想將她送到凡塵界去歷練的，可是爹爹和族裏的長老們都不同意，再加上她身上還有個隨時會應驗的劫難，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
鳳爺爺就經常告訴她。
身爲鳳族的女子，就是要強健其體魄，野蠻其精神，總結來說，實力強了、敢打敢殺，自然可稱王稱霸，如此在修行界完全就夠用了。
她實在不理解，黑心皇叔爲什麼會逼着她來學這些。
龍九淵將挑選好的書冊放在鳳非染的面前，見她真心實意的疑惑，思量片刻之後，緩緩出聲：
“胸有文墨懷若谷，腹有詩書氣自華，讀書不爲功德名利，爲的是你自己。”
鳳非染隨手拿了一本書冊：“可是這些書也不全是對的啊……”
“以銅爲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爲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爲鏡，可以明得失。的確，書上的內容和道理不全是對的，卻可以讓你瞭解借鑑，不至於真的遇上了事情之後，重蹈前人覆轍。”
他不知道這五年來，小騙子究竟經歷了什麼，可是他卻感覺到，小騙子身上藏匿着極大的祕密和機緣。
天道至公，給予多少偏愛，就一定會讓其承擔多少責任。
在修行上，他不瞭解小騙子的力量，沒有辦法給予她幫助，只能在旁的方面入手，比如她的心境和閱歷。
而要拓寬心境、增加閱歷，讀書便是其中最快捷、簡單的一個途徑。
鳳非染一愣。
她自小被鳳族上下寵溺、守護，大家說的最多的就是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用怕，鳳族會成爲她最爲堅強的後盾。
可一朝變故來到了這裏，萬事都要靠自己，尤其是在體內沒有靈力，還懷上了兩個寶寶的那段時間，她的確熬得極爲艱難，只不過她天性樂觀，性格也堅韌，過去了也就把這些事情徹底拋之腦後。
現在回過頭去細想，不是沒有煎熬和迷茫，尤其是在照顧兩個孩子的問題上……
見鳳非染低垂着眼眸沉默下來，龍九淵心口微微一緊，聲音剎那間柔軟了許多。
“我雖拿過來這麼多書冊，也沒有讓你一天看完……今天讀上五本就夠了。”
鳳非染沒想到自己只是愣個神，還有這樣的意外收穫，眼睛一眨，滿臉泫然欲泣的擡頭看向龍九淵。
“……四本，不能再少了。”
鳳非染脣角一抿，一顆眼淚順着臉頰滾落下來，肩膀也跟着顫了顫。
龍九淵眉頭一皺，正思量着是不是再減少一本，突然覺得一陣不對勁。
小騙子性格狡詐，怎麼可能因爲讀幾本書就委屈的落淚？
分明是在這兒跟自己演戲呢！
“鳳非染！”
“咳咳！”鳳非染咳嗽了一聲，擦掉了眼角因爲睏倦而流出來的眼淚，“皇叔，說好的四本，在哪兒呢，趕緊拿出來，我現在就看，誰也不能阻止我求知識若渴的決心！”
龍九淵深深的吸了口氣，抽出四本書，無奈的遞了過去。
“先看着。”
有原主的記憶，鳳非染自然是認識大雍朝文字的，再加上強大的鳳魂，書籍略微翻上一遍，便能完全烙印在腦海。
不過這樣的本領自然不能讓龍九淵看出來，不然這三個月還不生活的水深火熱？
“皇叔，你說我要是努力讀書，結果七日後的測試仍然考不過，該怎麼辦？”
“再給你一次機會補考，再不過的話，每累計三次，你就多欠我一百萬兩銀子。”
鳳非染聞言，頓時打消了考試不通過來裝笨的方法，認認真真的翻起書來。
肉肉和糖糖活動完畢，趴在窗臺上對着鳳非染招手。
鳳非染已經把一本書記了下來，這會兒單手撐着腦袋，和兩個寶貝互相做鬼臉玩兒，逗的肉肉和糖糖捂着嘴笑得臉頰紅紅。
龍九淵坐在一旁，又有一股想要嘆氣的衝動。
小騙子對付起外人來，大坑套小坑，坑的那些人灰頭土臉，一點翻身的餘地都沒有，分明是沉着冷靜、心思縝密的佈局者。
可在他和兩個孩子面前，撒嬌耍癡、討巧賣乖，那模樣簡直比肉肉和糖糖還要調皮，甚至轉過頭來，還要兩個寶寶來寵着她，根本沒有一點孃親的樣子。
正想着，就見糖糖從小包袱裏拿出一只毛毛草纏成的小兔子。
不知道是誰的手藝，小兔子做的圓潤可愛，胖墩墩的，格外的喜人。
“孃親，你喜歡嗎？”
鳳非染眼神一亮：“糖糖做的嗎？”
“不是，是玄清叔叔做的，糖糖還沒有學會，孃親先玩着，等我學會了，就給孃親做新的！”
毛毛草小兔剛做好的時候很可愛，就是容易乾巴，放一夜，第二天就開始鬆散，掉草種子了。
鳳非染接過糖糖扔進來的毛毛草小兔，指尖對着小兔子搖來晃去的耳朵戳了戳。
“好，那你要快點學，學好了多做兩只，孃親喜歡的緊。”
糖糖立馬乖巧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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戳着戳着，鳳非染突然想起了麻辣兔頭，不由得嚥了下口水：“兔兔這麼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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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肉立馬明白了她的心思：“孃親讀書辛苦，晚上肉肉做紅燒兔肉、麻辣兔頭給你喫。”
鳳非染彎起了眼睛，對着兩個寶寶送出飛吻：“木馬！”
“木馬，木馬！”
眼看着娘三個聊起來沒完，龍九淵只好咳嗽一聲。
“咳咳……”
鳳非染扭過頭來，得意的向龍九淵展示自己手中的毛毛草小兔。
“皇叔，你喫醋了？瞧瞧你，還是這般的小心眼兒。等糖糖學會怎麼做以後，讓她也給你編一個，好了吧？”
龍九淵本意並非如此，可看了看鳳非染手中搖搖擺擺的小兔子，忽然覺得要一個也不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