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食被打擾,小男孩露出不高興的神情,抓住引路人正欲挪開的大手,輕輕咬了一口。
兩排小巧牙印帶著濕漉漉的痕跡顯現在手背,引路人盯著它看了許久,忽然低笑一聲。
被怪物咬到,卻沒受傷,這還是第一次。
“吃點青菜,營養均衡。”他夾起一朵花椰菜放進小男孩的碗裡。
老頭見他對弟弟如此縱容,只能搖頭歎息。
花蕊很快放下這樁怪異的事,心神不寧地看向客廳裡的管家。
管家以為她擔心地毯,站起身,擦掉額頭的汗,笑呵呵地說道:“花小姐,腳印已經洗乾淨了。”
“是嘛,謝謝你了李姐。加班費和清潔費我會打進你帳戶的。”花蕊扯開一抹不太自然的笑容。
管家滿臉喜色,提著工具快步走回自己房間。她其實一點也不介意地毯被弄髒,因為她能拿到高額的酬勞。
“帥哥,這筆錢不應該你來出嗎?你坐在這裡裝死算怎麽回事?”長裙女人又開始找事。
引路人看向花蕊,說道:“花小姐,我救你一次,算作賠償費,你覺得可行嗎?”
花蕊心中一驚:“救我?你為什麽會這樣說?”
引路人搖搖頭,繼續吃飯,動作十分優雅。他弟弟沒有家教,但他絕對受過最好的教育,成長在極為注重規矩的家庭。他身上帶著一種冷肅的氣質,再花的襯衫都能壓住。
三個高大男人羨慕地瞥了花蕊一眼。這麽貴的賠償費,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如果我沒看錯,這塊波斯地毯至少值十幾萬吧?一句話賴掉十幾萬,你可真行!你是個男人嗎?”長裙女人還在咄咄逼人。
花蕊說道:“我都沒意見,這位小姐倒是比我還急。”
長裙女人臉頰紅了紅,只能憤恨地低下頭。
小男孩咯嘣咯嘣連皮帶骨地吃完一只燒雞,油乎乎的小手想要去抓引路人的胳膊,卻被引路人先行抓住手腕。
“別動。”
引路人拆開一包濕紙巾,把小胖手擦得乾乾淨淨,然後又去擦小油嘴。
“好了,現在可以動了。”
小男孩立刻抬起引路人的胳膊,鑽進他懷裡,坐在他腿上,兩只小手輕輕拍著自己圓滾滾的肚皮,發出滿足的哼哼聲。吃飽喝足的小動物最喜歡乾的事就是找一個窩躺平。
能讓他們毫無顧忌敞開肚皮的地方,一定是他們認為最安全最舒適的地方。
引路人愣了片刻才緩緩勾起唇角。
數十分鍾後,所有人都放下筷子,用紙巾擦嘴。
引路人曲起指關節輕敲桌面,“諸位能不能說說自己的名字和來歷,讓我有一個初步的了解?”
來了,這是引路人一貫的作風。進入哪個副本,他就必須成為絕對的領導者。
三名任務者早有準備,正準備報上姓名,卻聽長裙女人惡聲惡氣地說道:“別人的隱私憑什麽告訴你?我發現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又假又裝逼!”
老頭質問道:“你不先解釋一下你衣服上為什麽沾滿屍水嗎?”
引路人輕輕揉著小男孩鼓起的肚皮,銳利的目光看向長裙女人,平靜開口:“聞到屍臭,你像一只驚弓之鳥,看來你也接觸過屍體。你留著一厘米長的指甲,不可能是醫生、法醫或者殯葬行業的工作人員。你接觸屍體的渠道是什麽?莫非你殺過人藏過屍?”
長裙女人臉色煞白,僵坐原地。
引路人繼續道:“坐長途汽車,售票員不會嚴格檢查票據上的身份證與本人是否符合。絕大多數逃犯都是靠長途汽車進行轉移。所以你是殺了人,在出逃?”
“你胡說!我沒有!我沒殺人!”長裙女人歇斯底裡地怒吼,站起身的時候撞翻椅子,引發巨響。
所有人都在看她,表情裡帶著恐懼和懷疑。
長裙女人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失控,咬咬牙扶起椅子,渾身發抖地坐下。眼淚不知不覺流了滿臉,她卻不敢去擦。
引路人看向老頭:“你是退休刑警。”
老頭微笑:“這一點我早就說過。”
“但你沒說你得了絕症,大限將至。你是打算死在這裡?因為心中的愧疚?”引路人的目光幾乎把對面的人穿透。
老頭啞然片刻,隨後垂頭長歎。
花蕊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引路人看向大學生:“你應該是個學生幹部,熱愛攝影。”
大學生舉起掛在胸前的相機,嗤笑:“這很明顯。”
“你的窺私癖也很明顯,看見長得漂亮的女人就會不由自主露出癡態,習慣性地跟上去。你的相機應該沒少偷拍女人裙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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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生臉色發青,下意識地捂住相機鏡頭,試圖藏起自己齷齪的心思。
引路人看向俏麗女生:“暗戀這樣的人,你是否應該檢討自己的眼光?背著父母跑到這種荒僻的地方很容易出事,你最好給他們打一個電話。”
女生死死盯著大學生,眸光變換不停。
引路人看向黑衣女人,“你是來找你姐姐的?雖然你們長得不像,卻帶有同樣的遺傳學表征。你姐姐的畫像我看過,她是真的赤腳走過火海。非專業人士無法靠想象力還原那麽逼真的燒傷。”
黑衣女人猛然抬頭,臉龐因恨意而扭曲。
引路人看向中年女人,“你來這裡不是探親訪友,緬懷故人,也不是為了趕走花蕊,你是圖財。你穿著昂貴的香奈兒套裝,鞋後跟蹭破一塊漆皮卻舍不得換。你的經濟很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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