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
仔細一看，霍成嵐才發現，並不是別人，竟然是他的前太子妃。
“怎麼可能？”霍成嵐還不相信，捏着自己手裏的紙條咬牙切齒。
他分明記得，自己派出去的暗衛信誓旦旦地同他說，倪書心已經死了。倪書心一家人，都死在了流放的路上，現在怎麼會突然冒出來一個和倪書心一模一樣的女人，還出現在邊疆？
他怎麼不知道這女人是什麼時候有這麼精湛的醫術，居然可以幾次將霍御霆和霍乘風起死回生？
霍成嵐盯着自己面前的紙條發愣很久，才反應過來此刻應該做什麼，他將紙條丟進旁邊的炭盆裏面燃燒，盯着灰燼半晌，眼裏現出幾分殺意。
不管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倪書心，都不能留下來。
此人終究是個禍害，無論如何，都不能留下。
霍成嵐看似隨意地敲幾下桌子，一名暗衛應聲而落，單腿跪在霍成嵐的面前道，“主子。”
“當日是什麼人去確定倪書心的死訊？叫來。”
很快，之前跟霍成嵐彙報的暗衛就被叫到御書房，霍成嵐也沒有急着發作，而是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目光看着暗衛，聲音帶着些許冷意地問道，“朕記得，之前是你同朕彙報的蕭天譽一家的情況？”
暗衛本就因此覺得心虛，現在霍成嵐突然問起來，就更是覺得脊背發涼，但還是只能硬着頭皮道，“是。”
“朕記不住了，再跟朕說說。”霍成嵐的態度如常，看不出喜怒哀樂，似乎並沒有惱火。
暗衛也不知道霍成嵐是真的發現了，還是只是想要問一問，思索再三，還是硬着頭皮道，“回主子，蕭天譽一家都已經死在路上了。”
話音剛落，匕首破空而來。
暗衛的手幾乎是一瞬間就被霍成嵐手裏面的匕首刺中，不過暗衛卻不敢做聲，只能冒着冷汗忍着疼，直接給霍成嵐跪下道，“主子息怒！”
“息怒？你讓朕怎麼息怒？既然你說蕭天譽和倪書心都死了，那你告訴朕，現在這個在邊疆出現的，和倪書心一模一樣的女人是什麼人？”霍成嵐將茶杯直接對着男人的臉上砸過去，眼裏都是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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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這話，暗衛就知道事情敗露了。
自己當日就不應該說倪書心和蕭天譽一家已經死了，應該再慎重一些，如實彙報情況纔對。現在好了，倪書心沒有死，還被霍成嵐發現了，自己的這條命怕是……
暗衛不敢多想，對着霍成嵐磕頭，連聲道，“主子息怒，主子息怒！”
聽見這話，霍成嵐冷笑一聲，看着暗衛道，“朕再給你一次機會，跟朕說實話。”
事情都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暗衛也不敢再說什麼別的來忽悠霍成嵐，只能老老實實地道，“當日屬下是按照吩咐，去了這個地方。當時看到的屍體得了天花，臉都已經爛了。而且當地的官府怕天花傳染，所以直接燒了。”
“屬下分辨了很長時間，也看不清楚屍體到底長什麼樣子。只不過，據說燒之前，那幾個屍體身上是穿着流放犯人的囚服。不僅如此，也確認過了，死的就是蕭天譽一家人。”暗衛戰戰兢兢地回答。
聽見暗衛的話，霍成嵐的目光直接陰沉下去，心裏面覺得更加火大。也就是說，當時欺瞞他的人，不僅僅是暗衛，還有負責押送的官兵。他就是大意了，當時不應該放着他們走那麼遠的，應該在離開京城之後，就直接找人除掉。
暗衛看着霍成嵐的臉色變換，是一句話都不敢說，戰戰兢兢地道，“主子，別的屬下就沒有說謊了。”
別的事情都沒有說謊。
也就是說這件事情是說謊了。
霍成嵐的目光看向暗衛，稍稍眯起眸子道，“你們是如何確認，死的是蕭天譽一家的？”
暗衛不敢再說謊，哪怕是手已經疼的直冒冷汗，也不敢多動一下，戰戰兢兢地說了是押送犯人的那些人確認的，自己也不清楚具體的細節。
霍成嵐的目光陰沉，卻沒有做聲。他想着之後一定要找人去查一查這些押送的官兵去了什麼地方，若是活着也要除掉，然後目光就落在暗衛的身上，想着要如何處置纔好。
感覺到霍成嵐的目光，暗衛顧不上自己的疼，拼命地給霍成嵐磕頭，顫抖着聲音道，“主子，是屬下錯了，主子饒命！屬下願意戴罪立功，屬下願意去將太子妃等人除掉！”
將倪書心等人除掉？都已經去了不知道幾批人了，到現在還一點消息都沒有，這一個人去了，就能除掉？開什麼玩笑。
霍成嵐的目光看着跪在地上不停求饒的男人，只覺得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若是可以早一些知道倪書心的近況，霍成嵐早就派人給除掉了，何必要等到現在，覺得棘手的時候再動手？更何況，要是早就除掉倪書心，霍御霆和霍乘風也不會數次鬼門關逃生。
自己看不順眼的這些東西，之前應該就已經都被除掉了。
何必要等到今日，等到讓自己心煩的時候？
半晌，霍成嵐才冷聲開口道，“帶下去，朕不想再看見他。還有，別讓他死的太舒服。”
男人瞪大眼睛，不斷求饒，就被隱藏在暗處的其他暗衛一掌敲暈，直接帶走。霍成嵐的眼前是清淨了，但是心裏還是覺得無比鬱悶，想起倪書心居然還活着，就覺得滿肚子的火氣發不出去。
他本來是想去倪心兒的寢宮，和倪心兒抱怨幾句，告告狀的。但是轉念一想，如果倪心兒知道倪書心還活着，說不定會覺得心煩，只能作罷。
讓宮人去告知一聲倪心兒之後，霍成嵐沒有去皇后寢宮，而是回了自己的寢殿。只是入夜之後，霍成嵐卻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一半是因爲知道倪書心還活着愁的，另外一半是因爲倪書心還活着，所以氣的。
既然倪書心還活着，而且還在邊疆站住腳了，還能幫得上霍御霆的忙，那這裏面肯定少不了蕭天譽的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