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沙發上,還擺着許知畫在扮演傻子時,最喜歡抱着睡覺的毛絨玩偶熊。
她在沙發上坐下,將玩偶熊抱入懷中,有種和好友久別重逢的錯覺。
陸北安卻拽着她的手臂,將她整個人都拎起來,往樓上的臥室走去。
“做什麼?”
“你不會還在生氣吧?”許知畫緊緊抱住玩偶熊,此刻只剩下一只腳落在地上,時不時地撲騰兩下。
陸北安沙啞着聲音開口,已經染上了濃濃的睏意:
“不生氣。”
“陪我睡覺。”
許知畫擡頭看向陸北安,這才發現陸北安狹長眼瞼下面的那一圈青灰色。
昨晚半夜就發生了火災,他沒睡好也很正常。
“石媛死了,陸家被燒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還睡得着?”她任由陸北安拎着,也不反抗。
她只是發自內心地覺得,陸北安心態真好。
陸北安側眸掃了眼小臉上滿是無辜的許知畫,脣角狠狠抽搐了下。
昨晚她睡得很香,可自己卻根本睡不着。
從昨天早上七點,到現在,他根本沒合過眼,能不困麼?
許知畫又開始嘀咕起來:
“你也是奇怪,補覺還要拉上別人,我現在可不困。”
“你放我下去,我要去喫早餐。”
她挑眉,理直氣壯道。
陸北安恍若未聞,加快步伐,回到兩人的臥室中,他將許知畫往牀上一丟,自己緊跟着躺上去,拉好被子蓋上,將許知畫摟進懷中。
這一串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順暢,絲毫停頓都沒有。
許知畫聽着頭頂上傳來的均勻綿長的呼吸聲,依舊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就睡着了?
秒睡?
這麼快?
陸北安睡眠的呼吸聲似乎具有很強的催眠作用,許知畫躺着也無聊,沒一會兒,就抱着懷中的玩偶熊昏昏地睡過去。
陸北安醒來時,已經是中午時分。
許知畫懷中的玩偶熊早被她踹到牀下,她一只腳抵在自己的腹部,像是隨時都能將他踹飛到牀下。
他目光思索地打量着小傢伙熟睡的臉蛋。
現在沒有她在身邊,自己竟然會失眠?
他已經這麼依賴許知畫了麼?
陸北安如墨般修長鋒利的眉鬱悶地旋出幾點弧度,意識到這點後,他心中很是不愉快。
自己已經開始依賴許知畫了。
可這沒心沒肺的丫頭,根本沒有依賴他。
她有自己的事業,體力上更是能一拳打飛一個男人,遇到事情也向來可以冷靜處理,從來不會柔弱地向他求助。
呵,除了長得像個女人,哪哪都不像個女人。
陸北安越想,心中越覺得鬱悶。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直接拽住許知畫嬌嫩的臉蛋,用力地提起來。
許知畫在夢中疼得直吸涼氣,猛地驚醒。
“疼,我疼!”
“你有病啊?”
她放在陸北安腹部的腳下意識地一揣,“咚”的一聲,陸北安直接從牀上滾了下去。
陸北安坐在地上,手撐着額,如刀削般利落深邃的臉上,鬱悶的神情更重了。
對,他有病,他的確有病。
他就是個神經病。
陸北安一聲不吭地從地上爬起來,往洗漱間去了。
許知畫蒙圈地盯着陸北安的背影。
真是莫名其妙。
兩人洗漱完下樓,管家張羅着廚房做了飯,他們在餐廳坐下,管家才彙報:
“大少爺,大少奶奶,剛剛陸家那邊打了電話過來,說陸老爺突發心臟病,已經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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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老爺很希望能見大少爺一面。”
陸北安啜了口人蔘湯,眉眼間一片清冷:
“不見。”
“你告訴陸鎮南,以後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了。”
管家猶豫地看了看陸北安,頷首離開。
許知畫正埋頭喫着飯,一條信息彈入眼底,是VV發來的:
【老大,你要的小提琴已經到了,現在派人給你送過去嗎?】
許知畫素白瑩潤的指尖敲出一個字來:【嗯。】
沒多久,一個快遞員模樣的人,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個精緻華貴的小提琴盒進了陸北安的別墅。
“許小姐,您的小提琴到了,請簽收。”
許知畫走過去簽了字,小心翼翼地抱着小提琴盒,放在几子上,摁下開關後,小提琴盒子自動緩緩打開。
一把精美的小提琴安靜地躺在裏面。
許知畫伸手撫摸向這把琴,順着它繁複精美的紋理,似乎能感覺到它本身的溫度。
這把小提琴已經跟着她很多年了,是當年師父傳給她的,它有一個名字,叫“荻”。
陸北安走過來,一眼便看出這把琴是難得的好樂器。
“你還會小提琴?”他嗓音清越,帶着兩分驚喜。
她身上到底還有多少東西,是自己不知道的?
“嗯,這是師父教我的第一門的樂器,也是我最精通的一門樂器。”
許知畫拿出小提琴來,熟稔地架在肩膀上,彈奏了兩個音節。
音色依舊很清澈空明,是絕佳的。
陸北安往旁邊的沙發上一坐,交疊着修長的雙腿,右手搭在沙發的扶手上,清冷中透着點慵懶,給人一種冬日溪流的感覺。
“你師父?”他笑問。
陸北安記得許知畫被石媛設計嫁給自己的時候,自己曾經查過她的底細。
可他卻沒有查到許知畫竟然還有一個師父。
“嗯。”許知畫溫和地點點頭。
“不過師父經常居無定所,不經常回來看我的。”
“我創建紫凰會,師父也幫了我很多忙。”
這把小提琴,她原本一直放在紫凰會中,交給VV保管。
可再過一天,就是陸氏集團50週年的慶典宴會,白若瑄已經向自己發出了挑戰。
所以她讓VV叫人將這把琴送了過來。
在陸氏集團的慶典宴會上,她要讓白若瑄輸得心服口服。
陸北安休息了一會,強勢地讓將許知畫的脣摁在自己臉上,就當做是今天的送別吻了,他心情很不錯,出門上車時,眉眼間神采飛揚,妖孽俊美的臉上多了幾分耀眼的陽光。
許知畫坐在客廳中,摸着自己剛剛被迫親了陸北安的脣,有些愣住。
這傢伙最近到底是怎麼了?
他好像越來越黏自己了。
難道這纔是高冷陸大少爺的本來面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