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引路人!”
不知誰驚恐萬狀地低喊。於是大家全都垂下頭,退讓到兩旁,雙手貼著褲縫,以示自己無害。
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觸引路人的霉頭。
引路人緩緩走到七號樓前,抬眸望去,身後是黑壓壓的骷髏軍團。
樓層上長滿慘白的手臂。它們拆掉一扇扇房門,把居住在屋內的任務者拖出來,推到欄杆邊。
這是一種展示。
展示自己的力量,展示自己的殘忍,同時也展示自己將開啟何等血腥的一場殺戮。
那些手臂狠狠掐這些任務者的脖子,撕扯他們的皮肉,插入他們腹中揉捏內髒,扯出腸子。手臂彷彿知道怎樣做才能讓任務者受盡折磨,卻又活得漫長。
總共四十四層樓,層層欄杆都掛滿任務者,血水混著破碎的內髒,稀裡嘩啦灑落。不少任務者已經被撕得只剩下一副骨架,骨架上連著一點碎肉,卻還活著,一聲聲地低銀:“殺了我,殺了我!”
“啊啊啊!殺了我!”又有許多聲音在嘶喊,滿帶絕望和痛苦。
煉獄般的景象令人膽寒。
站在樓下的任務者冷汗淋漓地旁觀,卻不敢上去救援。
那麽多雙手臂,數都數不清,像濃密的毛發,長在牆上,天花板上,地上,欄杆上。人若是走進去,面對的將是密不透風的襲擊,縱使練就銅筋鐵骨也會被拆碎。
裡面的人更是出不來!他們此刻全都掛在欄杆上,承受無邊酷刑。林楚楚把他們剝成骨架,卻始終不碰他們的心臟和大腦。她要這些人活著,活在她曾經遭受的無邊無際的痛苦裡!
誰也沒想到那麽柔弱的林楚楚竟會異變成如此可怕的怪物!
“引路人,你能處理嗎?”不知誰膽戰心驚地問。
引路人沒有回答,只是抬頭靜靜觀察那些飽受折磨生不如死的人。
“住在這棟樓裡的人全都被拖出來了?”他語氣平靜地問。
旁邊有一個善於觀察的任務者立刻回答:“是的,都拖出來了。連屍體也拖出來,掛在欄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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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路人略微頷首,側臉冷肅,眸光沉凝,不知在想什麽。
欄杆上沒有那個孩子。他在哪兒?莫非在地下室?
引路人指尖微動,數百根鎖鏈就在此時齊齊射向空中,發出尖銳嗡鳴。
趕來觀望的任務者們連忙退後,表情驚駭地看著這一幕。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引路人擺這麽大陣仗。
數百根鎖鏈分別飛上四十四層樓,卻並未攻擊慘白的手臂,而是一一刺穿掛在欄杆上的那些任務者的頭顱。意識消亡的霎那,痛苦也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樣的死亡方式無疑是一種救贖。
呼吸斷絕的一瞬間,這些人的嘴角竟掛著滿足的微笑。
站在樓下觀望的任務者們不約而同退得更遠,對引路人的恐懼和忌憚一升再升,止不住地握拳。
媽的,他們還以為引路人是來救人的,沒想到他一上來就把整棟樓的幸存者全殺了!
S級任務者果然沒有一個正常人!都他媽是瘋子!
在眾人無聲的唾罵中,數百根鎖鏈回到引路人腳下,蜿蜒爬行。骷髏軍團依舊站在他身後,沉默仰望,眼眶空洞。
慘叫聲、呼喊聲、呻銀聲,都在此刻戛然而止。血雨不再滂沱,整棟樓死一般寂靜。
站在樓下觀望的任務者們深深吸一口氣。這就完了?引路人在毛國當過警察?救不了人質,乾脆把人質全乾掉,他就是這樣維護秩序的嗎?
這樣的秩序不要也罷!
當眾人默默腹誹的時候,掛在欄杆上的一具具屍體忽然腐爛,掉落碎肉,化為一具具森白的骷髏。
在引路人的凝視下,這些骷髏慢吞吞地站直,兩條臂骨化為兩柄鐮刀,輕輕一揮,斬斷周圍的手臂,繼而蹲下,斬斷地面的手臂。
彼此離得近的骷髏會相互配合,有的負責清理天花板上的手臂,有的負責牆壁和欄杆的手臂,有的負責地面的手臂。
他們沒有痛覺,不懂得恐懼,每一根骨頭都能化成利刃,瘋狂切削周遭的一切。
密不透風的包圍圈被這支骷髏軍團打得支零破碎。他們生前實力一般,死後卻被凝視他們的人賦予了超凡的戰鬥力。他們的雙手化為死神的鐮刀,無情收割生命。
站在樓下觀望的任務者們像是掉進了冰窟,遍體生寒。他們止不住地想:如果是自己面對這樣一支骷髏軍團,能不能全身而退?
答案是絕無可能!把他們幾百號人捏在一塊兒,其中還包括二十幾個A級,甚至是準S級任務者,都不是引路人一合之敵。
引路人微微擺首,站在他身後的骷髏軍團便也躍上高樓,開始收割這種白色膠狀物。
再多的手臂、蛇頸、人頭,都不夠他們砍。收割機開過麥田,閘斷麥稈,也不過如此。
十幾分鍾後,慘白的七號樓已經變成刺目的紅色,那是厚厚覆蓋的一層鮮血。沾滿血點的骷髏一一跳下樓層,邁著穩健步伐走回引路人身後,黑洞洞的眼眶裡死氣更重,煞氣更濃。
周圍的任務者們再次後退,有些人掩住口鼻,不讓自己上下磕碰的牙齒被旁人看見。有些人慌忙轉身,逃也似的飛奔。
引路人腳尖微挪,數百根鎖鏈嗡鳴著射向七號樓,深深扎入不斷痙攣的白色膠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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