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晏匆忙離開，雁霜連忙拿出針線來，開始動手做護膝。
九皇子瞧見了，眼底滿是新奇，非要跟着一起做，顧清黎拿他沒辦法，只能答應下來。
九皇子興致勃勃地裁剪了塊軟布，對着一塊皮子較起勁來。
顧清黎看着他累得滿頭是汗的模樣，不由的在旁邊輕笑一聲：“好好做，做好了就給父皇送過去。”
“父皇這兩日都沒有召見我，皇祖母也說了，不讓我過去打擾他，我都見不着父皇呢。”
顧清黎眸光微微一動，不由得想到了這兩日隱隱散佈開的流言。
難道說，皇帝的身體真的出問題了？
九皇子費了半天的勁，勉強將軟布縫製在了防水的皮子上，而後又在裏面塞滿了棉花，做出來的東西與其說是護膝，不如說更像是一個圓滾滾的河豚，看得人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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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卻是一臉的得意：“皇嫂，你快瞧瞧，我這個護膝是不是棒極了？”
“看着是挺不錯的，不過我覺得這個應該更適合用來當護腰。”
畢竟誰的膝蓋也沒有蒲團那麼大不是？
九皇子撓了撓腦袋：“沒事兒，不要在意那麼多細節，我這就給父皇送過去了。”
九皇子抱着護膝，一臉興奮的跑開了。
顧清黎接着研究各種藥方，只是目光卻總是不由自主的掃過門口的方向。
雁霜在一旁瞧着，不由的掩着脣輕笑出聲：“大小姐，要不要奴婢到門外去守着，若是王爺回來，第一時間給您通報一聲？”
顧清黎驟然收回視線：“你家小姐我可捨不得你這個美人受凍，再說了，誰管他什麼時候回來，不回來也行。”
天色漸漸黑透，整個行宮一片寂靜無聲，大雪紛紛揚揚的落下，躺在牀上，似乎能夠聽到簌簌的雪落之聲。
顧清黎正擁着被子睡得香甜，突然感覺有人在拉扯她身上的錦被，唰的一下睜開了眼睛，一腳踹了過去。
“吭……”
一道悶哼聲傳了過來。
“阿黎這是要謀殺親夫？”
顧清黎這才意識到是楚君晏回來了，連忙有些尷尬的想要把腳收回來，下一刻，腳踝被一雙溫熱的手握在了掌心。
“你幹什麼，放開我！”
【我的腳，我的腳，我的腳！】
聽着顧清黎激動的心聲，楚君晏忍不住揚起了脣角，擡手握住了他的腳丫，用掌心輕輕的摩挲了一下，聲音低沉的開口：
“不是蓋着被子嗎？怎麼腳卻如此的涼？”
夜色黑沉，眼前一片漆黑，看不清彼此的面容，這樣的環境下，觸覺和聽覺便變得無比的敏感起來。
顧清黎只覺得一陣滾燙的溫度順着腳傳了過來，讓她不由自主的縮起了腳趾。
“你……你快放開，三天沒洗腳了，臭死你！”
“呵！”
楚君晏輕笑一聲，低沉的嗓音帶着令人耳朵一酥的磁性，莫名的有種寵溺的味道。
顧清黎毅深深的吸了口氣，連忙擡手堵住了耳朵：“快點放開，再不放開就踹你了！”
楚君晏輕輕地將她的腳放回被子裏。
“呼！”
顧清黎不着痕跡地鬆了口氣，緊張的嚥了口唾沫，心臟一陣撲通亂跳。
這個渣渣宴，竟然摸她的腳，哼，下次真的三天不洗！
顧清黎正胡思亂想着，突然一陣衣料摩擦的聲音傳來，夜色中，她不由自主的睜大了眼睛。
“你……你今天晚上沒什麼事了？”
原本楚君晏趕上祭祀的隊伍，她還發愁晚上兩人該怎麼休息呢，卻不想來到行宮之中以後，楚君晏忙得腳不沾地，晚上都沒回來，她還以爲今天也是如此，就早早的休息了。
楚君晏擡手，動作利落的將外袍扔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到了牀尾的地方，將手探進錦被裏，再次握住了顧清黎的腳。
顧清黎下意識的蜷縮起雙腿，緊張的說話都結巴了。
“你……你……你幹什麼？”
“我聽人說，寒氣最容易從腳心進入身體，我幫你暖暖。”
“用不着，雁霜給我放了湯婆子的。”
“湯婆子剛放進去的時候燙腳，時間略微久一些，又會生涼，哪有你家相公好用？你家相公可是一直恆溫的。”
夜色中，顧清黎臉頰發紅。
“不用你，你也累了一天了，趕緊休息吧。”
【喵喵的，他這是在勾飲我？他肯定是在勾飲我！】
聽到顧清黎的心聲，楚君晏耳根一紅，修長的手指微微一動，正好劃過她的腳心。
【啊！！！！】
“你……你……你……”
“咳咳……”楚君晏也不知道自己爲何如此大膽，也許是因爲有夜色阻攔吧，“我剛剛不是故意的。”
顧清黎嚴厲的警告，只是太過緊張，莫名有種虛張聲勢的味道：“你趕緊睡不行嗎？再不睡我可就扎你了，保證讓你長眠不醒！”
【即便是我不喜歡渣渣宴，被人撓腳心也頂不住呀！癢！】
“我不撓了，幫你暖完腳就睡。”
楚君晏話音落下，顧清黎耳邊便敏感地捕捉到了一陣衣料解開的聲音，頓時有點傻眼了。
等等，外袍已經脫掉了，所以這個渣渣宴現在是在脫什麼？
下一刻，她就明白了，因爲她的腳掌踩在了堅實的腹肌上……
顧清黎：“……”
顧清黎身體僵硬的側躺在牀上，咬着被角，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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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刻鐘之後，顧清黎腳都開始發燙了，楚君晏那邊才又有了動靜。
身側的被子被掀開，一陣冷香緩緩傳入鼻尖。
“阿黎，腳暖和了，就快點睡覺吧，明日還要早起呢。”
顧清黎眨了眨眼睛，翻過身來，死死地盯着楚君晏的方向不做聲。
她睡得好好的呢，結果被他暖個腳，暖的一點睡意都沒有了，現在怎麼可能睡得着？
楚君晏側過身來，與顧清黎面對面的躺着：“是不是睡不着？需不需要我給你講個故事？”
“不用，聽你這一說話，我突然覺得又困了，趕緊睡吧。”
“呵，阿黎是不是心疼我兩天沒有睡覺了，所以才故意這樣說的？”
顧清黎在夜色之中翻了個小小的白眼：“我怕你猝死。”
“有阿黎在，自然可保我無恙。”
顧清黎閉上眼睛不說話。
“阿黎，你睡了嗎？”
許久未見，他在心裏不知道將阿黎想了多少遍，偏生這一路事情不斷，一直沒能找個機會好好的陪一陪她，這會兒即便是困得頭痛欲裂，依舊想要堅持着，和她多說兩句。
“別吵了，睡着了。”
“呵，”楚君晏再次輕笑一聲，一直緊繃的心情慢慢的舒緩了下來，睡着了還會說話，他家阿黎真可愛，“阿黎，你送給我的定情信物，我一直好好的保存着，而且我也知曉了你的心意，我……必不相負。”
顧清黎睜開了眼睛：“定情信物？”
她送給楚君晏什麼定情信物了？
她怎麼沒有一點印象？
“嗯……好好存着……一直存着……”
顧清黎想問清楚，結果楚君晏的聲音卻越來越模糊。
她連忙半坐起身來湊過去查看，只聽到對方呼吸平穩，顯然已經迷糊了。“你……渣渣宴？”
“阿黎……不要渣字輩……”
“不，你需要！”
“不要……”
“你就要！”
顧清黎等了片刻，楚君晏沒有再回話，已經徹底的睡熟了。
聽着他沉穩的呼吸聲，再眨巴一下毫無睡意的眼睛，顧清黎只覺得氣不從一處來。
伸出手去，就想要去戳一戳楚君晏的臉頰，結果夜色太濃，手指的位置沒戳準確，一下子戳在了楚君晏的嘴脣上。
柔軟的觸感傳入指尖，一起傳過來的，還有溫熱的呼吸。
“阿黎，別鬧……”
顧清黎彷彿觸電一般，刷的一下將手指收了回來。
那啥，她可不是故意的。
睡覺，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