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連城本就是殘疾人,此時再以這種姿態跪在地上,着實讓在場一些人心生惻隱之心。
有人忍不住站出來說道:“是啊,這都是上一輩人的恩怨,與孩子有什麼關係?當初是任清欺騙你,又不能怪連城,後來既然你已經默認了他是戰家孩子,就不該現在反悔的。”
聽着這人的話,戰敬昭嗤笑。
“所以,哪怕他害得我們戰家四分五裂,數次置梟城於死地,這也不是他的錯?也是上一輩人的錯?”
戰連城適時說道:“沒有,我從來都沒有害過梟城的!若我有半分害梟城的心,讓我……讓我不得好死!”
這毒誓當着衆人的面發出來,越來越多的人態度開始動搖。
又有人出面給戰連城說好話。
“不管當初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能將這原因歸咎到連城一人身上啊,那梟城就沒有錯嗎?他做事的手段如何狠辣,我們也都見識的。”
“是啊,這事兒就是一個巴掌拍不響,不能因爲梟城死了,就將罪責怪到連城身上吧?”
“要我說,既然都是誤會,那不如坐下來好好談談,畢竟都是一家人。”
……
瞧,這就是人性,這就是所謂的家和萬事興,哪怕害了人又如何?
你們不是還沒死嗎?那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是嗎?那如果你的兒子謀殺你未遂,你願意原諒他?願意與他坐下來心平氣和談判?”
戰敬昭嗤笑說道。
這人一時語窒,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現在梟城已經死了,若是你再處理了連城,戰家是當真後繼無人了,敬昭,你……三思而行啊。”
有人又站出來說道:“豪門最看重的就是面子,若這件事傳播出去,不止你們戰家丟盡了顏面,我們豪門也成了普通人茶餘飯後的笑話。”
“豪門就不是人了?豪門的人就該承受這些痛楚嗎?”
戰敬昭冷冷質問:“再者,誰告訴你說我戰家無後了?誰告訴你梟城真的死了?”
聽到這話,戰連城瞪大了眼睛。
旋即,他連連搖頭,不,不可能,這可是他最信任的屬下親自辦事的,斷然不會出這種差錯。
今天已經死而復生兩個人了,有一有二不可能有三的。
想到這裏,戰連城的心情稍稍平復。
只要他抓住輿論,使勁將自己打造成弱者,他就不信戰敬昭能對他趕盡殺絕。
一旦他今天喘過氣來,那往後,總有辦法報仇的。
“敬昭,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說,梟城還活着?”
衆人大喫一驚。
今天,他們參加的可是戰梟城葬禮儀式啊!現在,死而復生的戰敬昭告訴他們,葬禮的主人根本沒有死?
誰能信?
剛剛見證了兩個死而復生的戰家人,現在,還有一個死而復生?
這是在拍電視劇?
戰敬昭一笑,對着門口招了招手。
“梟城,你們可以進來了。”
話音落,只見原本緊閉的大門被打開,一雙人背光而立,站在門口。
當戰梟城拄着柺杖緩緩走進來時,當鳳毓凝陪在他身邊一起時,在場的人頓時驚住了。
而原本倒在地上昏過去的任清,此時剛剛醒來。
她睜眼,就看到緩緩走來的戰梟城,她尖叫一聲,再次軟趴趴昏迷。
戰連城跪坐在地上,用驚懼的眼神看着戰梟城。
他張大嘴巴想要說什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半晌,他終於抖着嗓子重複道:“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
戰梟城一手拄着柺杖,一手牽着鳳毓凝的手,倆人緩緩走上前,從目瞪口呆的司儀手中接過了話筒。
“大家好,我是戰梟城。”
只這聲音,就沒有人再去懷疑戰梟城的身份。
“在這種場合與諸位見面,很意外,但也很榮幸,謝謝你們能給我這個面子,謝謝你們願意來送我一程,即使我並沒有死。”
他一笑,說道:“所以今天這場合,就當做是歡迎我歸來的見面會吧。”
戰梟城環顧四周,露出個平靜的笑容。
“可是,可是你不是……他們說你死了!”
有不明情由的人情緒失控大聲喊道。
“是,在他們眼中我確實死了,這也是我要說的事情,我爲什麼會死呢?誰是兇手呢?”
戰梟城一步步走到戰連城身邊,居高臨下看着他。
“這兒一切,都要拜他所賜。”
“是他,指使人將我推入戰家那口古井中。”
戰連城嘶聲大吼:“放屁,你放屁,你憑什麼說我是兇手?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做,戰梟城,你當初害得我雙腿殘疾,現在,你又想冤枉我一次?”
“冤枉不冤枉很快就知道了。”
戰梟城深吸一口氣,提高聲音說道:“三河,將人都帶進來。”
話音落下,只見本該被囚禁的三河出現在這裏,他身後還跟着一個人。
看到這倆人,戰連城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三河背叛了他,還有與三河走在一起的那個人,也背叛了他。
原來,他們都是戰梟城的人。
“那一天晚上鳳小姐闖入戰家,趁着亂象,戰連城指使我將二少爺殺死,爲了不打草驚蛇,所以我才做出二少爺墜井的假象。”
說罷,這個下屬拿出個錄音筆,當衆播放。
“你去,不管用什麼辦法,務必弄死戰梟城,然後做出他的自殺現場,若是敢失手,我弄死你!”
只這一句話,就已經坐實了戰連城意圖謀殺戰梟城的罪名。
“聽到了嗎?這是你的聲音沒錯吧?如果你質疑被剪輯過,沒關係,這些證據已經交給了警方,回頭,他們會詳實調查,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聽到這話,戰連城擡頭看去,只見門口已經站着好幾個便衣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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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人羣之中,也有不少看上去陌生的可疑人員,這些人……應該也是警察吧?
“這是其一。”
戰梟城盯着戰連城說道:“這是你謀害我的證據,所以你別裝無辜,你絕非是無辜的人!”
“我還要說的一件事,就是你當年受傷導致雙腿殘疾的事情。”
說到這裏,戰梟城望向倒在地上的任清。
“任清,你不用裝了,睜開眼面對現實吧,這事兒得你在場纔是,畢竟你纔是主導這一切的兇手,畢竟,是你親手葬送了戰連城的這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