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不是宸王妃嗎?怎麼有空到校尉府來?”周校尉打量了宋嫣然一眼,想起了什麼,又道,“哦對了,聽說宸王妃已經被太后貶爲側妃了?”
宋嫣然一到校尉府,說要見校尉夫人,管家就讓她在門口稍作等待。
宋嫣然本以爲,管家是要進去通報一聲,結果沒想到,這一通報,竟然把周校尉這尊大佛給請出來了。
宋嫣然的臉上堆着笑容,好言好語地,跟周校尉打着招呼,可那周校尉就像吃了炮仗一樣,擺出一副不歡迎她的態度。所謂的待客之道,她在周校尉身上,真是一點都沒見着。
“周校尉說得是,我如今就只是一個側妃,而且還是被廢了雙腿的側妃。承蒙尊夫人不棄,還願意與我做朋友,我自要真心以待。”宋嫣然滿臉誠懇地說。
周校尉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不耐煩的神情。
“側夫人的心意,我會帶給踐內。只是,往後側夫人還是少來找踐內爲好。畢竟側夫人是得罪了太后,才被貶爲側妃,得罪太后,就等同於得罪陛下。我身爲人臣,可不敢和陛下作對。倘若側夫人,仍把踐內當做朋友,就請側夫人放踐內一馬,免得生出諸多事端。”
周校尉這一番話,說得真是毫不客氣,甚至連虛與委蛇都省了,明擺着就是在警告她,讓她趕緊走,往後再也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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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嫣然從懷裏拿出一盒胭脂,輕嘆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周校尉,替我把這胭脂,送給尊夫人。”
周校尉謹慎地掃了一眼宋嫣然手裏的胭脂,拒絕道:“我身爲臣子,是不收禮的,踐內當然也不能平白受了這份禮。”
“禮?”宋嫣然瞪大眼睛,驚訝地問,“周校尉竟然不知道嗎?”
周校尉眉頭微蹙,“側夫人此話何意?”
宋嫣然一聽這話,臉上頓時露出了尷尬的表情。
宋嫣然急忙解釋道,這胭脂並非她送的,而是替秦小妤所買。
她還特意誇大了這盒胭脂的來歷。
她說這盒胭脂是從南邑國來的,十分難得,她費了不少心思,才託了宇文淵一個人情,買了兩盒胭脂,和秦小妤一人一盒。
她還特意強調,這不是普通的胭脂,聽聞這胭脂塗在臉上,會讓美人更美,讓醜人更醜。
她說南邑國擅長巫蠱之術,這胭脂便是經過諸多南邑國工匠的鑽研,纔有了這樣新奇的功效。
“這胭脂價值百兩,尊夫人拿了不少嫁妝出來,才換來這一盒胭脂。所以勞煩周校尉,一定一定,要把這盒胭脂交到尊夫人的手裏。若是周校尉覺得不妥,可以把尊夫人叫出來,我也好當面把這胭脂,轉交給尊夫人。”
周校尉在聽到宋嫣然編排的那些莫須有的功效時,就已經對這盒胭脂,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一聽宋嫣然說,這胭脂是用了秦小妤不少嫁妝才換來的,周校尉的臉色頓時變了,神情也有些飛揚。
他主動伸出手,說要替她把胭脂轉交給秦小妤。
見她有些不放心,周校尉還以秦小妤身體不適,不宜出門見人爲由,解釋了起來。
周校尉確實沒撒謊,秦小妤的身體是真的不適,至於爲何不適,除了她之外,恐怕就只有周校尉的心裏最清楚!
不過既然如此,宋嫣然也不好再說什麼,就老老實實地把那盒胭脂交到周校尉的手裏,還反覆叮囑了起來。
周校尉不耐煩地應付了幾句,把宋嫣然撂在門口,轉身回府,才一進去,就命人關上府門,把宋嫣然拒於門外。
宋嫣然深深地看了一眼校尉府這緊閉的大門,揚起一抹冷笑,打道回府。
她還沒到宸王府的大門口,遠遠的,就看到了許多官兵,把宸王府團團圍住。
宋嫣然的表情略顯嚴肅。
不用問,她就知道那裏面發生了何事。
宋嫣然自己控制着輪椅,朝宸王府大門走去。
一到門口,她就先被人攔住盤問,待她報了身份後,侍衛才放她進去。
蕭若錦正被人押着,見她回來,蕭若錦也很意外。
“你怎麼回來了?”
“這是發生了何事啊?”宋嫣然佯裝不知情,好奇地問道。
“宸王僞造兵符,罪大惡極!陛下有令,命臣將宸王捉拿歸案,宸王府的人全都禁足於此,不得出入!”禁軍統領面無表情地說。
“什麼?僞造兵符?”宋嫣然捂住嘴巴,搖頭道,“不,這怎麼可能呢?王爺好端端的,爲何要僞造兵符?更何況,本來就是陛下命王爺剿匪,還把兵符交給了王爺。王爺的手裏有真兵符,爲何要僞造?此事定有蹊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僞造的兵符,已經送到陛下面前,陛下要好好調查此事,還請側夫人不要阻攔。”
禁軍統領要把蕭若錦帶走,宋嫣然急忙挪了挪輪椅,試圖阻止。
禁軍統領瞪了宋嫣然一眼,警告道:“還請側夫人自重。此事若是真有誤會,陛下自會還王爺清白。側夫人若是執意阻攔,可別怪屬下不留情面!”
“噗通”一聲,宋嫣然竟從輪椅上摔了下來。
她趴在地上,用手撐着身子,匍匐着往前走。
“宋嫣然,你這是做什麼?”蕭若錦瞪大眼睛看着宋嫣然。
宋嫣然此舉,也讓蕭若錦意想不到。
蕭若錦雖知曉,宋嫣然這是在演戲,可他也不清楚,宋嫣然爲何要演成這樣……
他實在不認爲,以宋嫣然着急離開他的情況,需要上演這樣一場夫妻情深的戲碼。
“王爺是冤枉的!”宋嫣然狼狽地擡起頭,看着禁軍統領,“王爺對陛下忠心耿耿,絕不會犯下此等錯事!”
禁軍統領看着宋嫣然,眼神也有些複雜。
以前的宋嫣然,哪怕要被帶走的人是她,也十分堅強,一聲不吭,更不會這般喊叫、求情。
可現在的宋嫣然,簡直和以前判若兩人。
禁軍統領搖了搖頭,押着蕭若錦離開了王府,宋嫣然便在後面哭嚎,嚎到人走了,才終於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