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傅衡逸,我是殺手
窗口打開,房間裡的聲音毫無阻礙地傳入了沈清瀾的耳中,渾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凝固,即便是沒有親眼看見,沈清瀾也知道此刻的顔夕正在經歷什麽,她眼睛瞬間就紅了,一把搶過控制著自己的男人腰間的q,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連續幾聲q響,幾具身影就在她的面前倒下,變故來的太突然,東方男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雙手就已經被沈清瀾廢了。
沈清瀾沒有管他,進入房間,看也沒看,抬手就是幾q,幾個男人甚至連褲子都沒有來得及穿上就已經沒了xin命。
顔夕聽到q聲,驚叫一身,躲在角落裡,身子瑟瑟發抖,她的身上沒有衣服,只有遍布全身的傷痕。
沈清瀾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用刀扎了一般,她走了兩步,還不等她靠近顔夕,顔夕就驚叫起來,「啊啊啊啊啊啊。」
沈清瀾停下脚步,看著猶如驚弓之鳥一般的顔夕,渾身都在輕輕顫抖著,她的眼睛裡滿是冷酷的殺意,這樣的沈清瀾彷彿回到了當年秦沐當著她的面被人刺穿胸膛時的樣子。
她將身上早已破舊不堪的外套脫下來,然後不顧顏夕的尖叫,將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剛剛的q聲已經引來了其他人,沈清瀾走出房間,看也不看開q掃射,趁著間隙,她一把扯起地上的東方男人,將他擋在自己的面前,然後開始新一輪的瘋狂掃射。
傅衡逸剛剛翻窗進入別墅,就聽見了密集的q聲,他的臉色一變,耳邊傳來了安德烈的聲音,「他們這裡似乎出事了,我們要抓緊時間找到清瀾。」
傅衡逸沒有回答安德烈的話,他穿過別墅的客廳,眼角餘光看見幾個人影,他閃身躲在窗簾後,就看見那幾個人步履匆匆地走進了一個房間,他跟進去,然後才發現這裡竟然有個地下通道。
q聲就是下面傳來的,而腕表上的時針顫抖地越發劇烈,他的眼神微變,清瀾在下面。
沈清瀾的身前已經躺下了一大片人,被她當做盾牌的東方男人身上被射成了馬蜂窩,死得不能再死了。
而她的身上也被射中了一處,雖然不是要害,但是却讓她的行動受到了一定的阻礙,她却彷彿沒有感受到身上的疼痛,神情冰冷淡漠。
消耗完最後一顆zd,她扔了手裡的q,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匕首,一個利落地轉身,匕首從手中飛出,插入了一個想要偷襲她的人的胸膛,她快速上前,將匕首拔出,血噴濺了她一臉,她仿若沒有絲毫感覺一般,神情淡漠地將另一個男人抹了脖子。
傅衡逸解决了幾個人之後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個沈清瀾,神情淡漠地收割著一條又一條人命。
「清瀾…。」傅衡逸叫了一聲,沈清瀾眼眸輕顫,抬眸,對上傅衡逸的視綫,眼神依舊是冰冷淡漠,當著傅衡逸的面將匕首劃過一個人的脖子,鮮血再度噴灑了她一身。
傅衡逸來不及說什麽,立刻加入了戰鬥。
q聲將黑衣人吸引來的同時,也將還在四處尋找沈清瀾踪迹的安德烈幾人吸引了過來,有了他們的加入,沈清瀾和傅衡逸的壓力瞬間减小了很多。
眼見著這一批黑衣人將要被解决,沈清瀾回了那個房間,顔夕依舊蜷縮在角落裡,雙手抱頭,顫抖著身子,感受到有人走近,她的身子顫抖著越發厲害。
「顏夕。」沈清瀾溫柔開口,伸出雙手想要觸碰顔夕,只是手還沒有碰到顔夕,顔夕立刻尖叫起來,「走開,不要踫我,啊,不要踫我,走開,走開。」
沈清瀾將她用力掰過來,「顏夕,是我,沈清瀾。」
「啊啊啊。」顏夕瘋狂地搖著頭,尖叫。
沈清瀾眼眶通紅,心口像是被人插了一刀又一刀,她將顔夕抱在懷裡,「顏夕,沒事了,已經沒事了,不要怕,我帶你回家,我們回家。」
顔夕劇烈掙扎,撓著沈清瀾的後背,她的手指撓過沈清瀾身上的傷口,瞬間將本已止血的傷口撓的鮮血淋灕。
沈清瀾只是緊緊地抱著顔夕,不讓她掙脫,茜絲莉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進來,一個手刀,就將顔夕劈暈了,「安,這裡太危險,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茜絲莉一邊說,一邊將一件外套披在顏夕的身上。
沈清瀾自然知道現在要先離開這裡再說,所以在伊登上前將顔夕抱起來的時候,沈清瀾放了手。
傅衡逸走過來,將沈清瀾從地上拉起來,沈清瀾看了一眼倆人相握的手,傅衡逸的手上幹乾淨淨,跟她滿手的鮮血形成鮮明的對比,她將手抽出來,深深地看了一眼傅衡逸,眼底深處閃過一抹悲傷,轉身離開。
「清瀾。」傅衡逸叫了一聲。
「先出去再說。」沈清瀾淡淡地說了一句。
傅衡逸眼神一暗,幾人快速地走出了別墅,安德烈幾人走在前面,傅衡逸斷後,迎面碰上的黑衣人都被安德烈幾人解决了。
因爲今晚鬧出的動靜太大,他們已經沒有辦法再悄無聲息地離開這裡,所以只能是殺出一條路來。
在離開前的一秒,沈清瀾看向茜絲莉,「手榴彈有嗎?」
茜絲莉點點頭,從身後的背包裡拿出一個遞給她,沈清瀾將引綫一扒,往遠處一扔,幾人迅速地朝著莊園外面衝去。
剛剛衝出莊園,身後的別墅立刻發出劇烈的爆炸,別墅瞬間被毀。
「快走。」傅衡逸看著沈清瀾的肩,將她帶到一輛吉普車上,孟良迅速鑽進駕駛座,幾輛車子離開這裡,只留下一串串汽車尾氣。
「老大,我們好像來晚了。」在莊園的上空,停留著一架直升機,一個男人站在一個長相陰柔的男人身邊,開口說道。
艾倫神情陰沉,看著下面化作一片灰燼的別墅,冷冷開口,「將下面的這些人都給我解决了。」king竟然敢動他的人,就要付出代價。
「是。」男人應了一聲。
**
傅衡逸和沈清瀾坐在後座上,從上車開始,傅衡逸的手就緊緊地握著沈清瀾的,無論她如何用力掙扎都沒有掙開。
萊恩的人已經來接應他們,幾人沒有回ka的基地,而是直接上了萊恩給他們準備好的飛機。飛機飛往的是y國。
飛機上,伊登看著沈清瀾依舊在流血不止的傷口,「安,我先幫你把zd取出來,但是我現在沒有麻醉,你要忍著點。」
沈清瀾面無表情,從莊園裡出來之後,她就再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個字。
她點點頭,就在伊登拿出刀,簡單消毒就要動手取zd的時候,穆連城終於忍不住開口,「嫂子,還是等飛機降落再取吧。」沒有麻醉,等於是將zd活生生地從肉裡剜出來,就是一個大男人也未必忍得住。
伊登冷冷地看了一眼穆連城,「不及時將zd取出來,她的這只手就廢了。」
沈清瀾搖頭,「伊登,開始吧。」
傅衡逸將她抱在懷裡,將手放在她的嘴邊,「要是忍不住,你就咬我的手。」
他看著伊登點點頭,伊登與他對視一眼,開始取zd。
沈清瀾悶哼一聲,疼的臉色瞬間就蒼白了。傅衡逸用力將她抱緊,薄唇抿得很緊。
除了最開始的那一聲悶哼,沈清瀾再也沒有發出過一絲的聲響,就是穆連城等人看了都很是不忍,紛紛轉過頭去,傅衡逸的眸色很黑,很沉,心底深處,像是被人生生用刀割了一刀又一刀。
伊登的手法很乾脆,也很快速,迅速將zd取出,然後將傷口包扎好。「安,你身上其他的傷……」
「先這樣吧。」沈清瀾淡淡地說了一句。
伊登在y國有自己的住處,飛機在機場降落之後,伊登帶著衆人回了位於y國的家。
「安,我先幫你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伊登開口。
沈清瀾搖頭,「你別管我,先看看顔夕。」
沈清瀾身上最嚴重的傷其實是手臂上的q傷,飛機上雖然簡單處理過,但是畢竟條件有限,要是不小心傷口感染了還是很麻煩的。
「她身上的傷交給我吧,你幫她照顧好顔夕。」傅衡逸開口。
伊登看了一眼沈清瀾的神情,知道他們之間應該還有話說,沒有反對,將一些紗布之類的東西交給傅衡逸之後就離開了。
小廈言情小說
房間裡只剩下傅衡逸和沈清瀾兩個人,沈清瀾不去看傅衡逸,站起來,說了一句「我去洗澡」。
傅衡逸一把拉住她,「你的傷口現在不能踫水。」
沈清瀾看看了一眼自己滿身的髒污,渾不在意地笑笑,「沒關係。」
傅衡逸不是沒有看到她衣服上被鮮血浸透的衣服,因爲血迹的乾涸,衣服都發硬了。
沈清瀾最後還是進去洗澡了,傅衡逸趁著她去洗澡的時間裡,借用旁邊客房的衛生間,迅速地衝了一個澡。
等沈清瀾洗完澡出來,她的臉色比進去之前又白了一層。
她在牀邊坐下,傅衡逸將酒精、碘酒、傷藥一一擺放出來,「將衣服脫了。」
沈清瀾微微一怔,她的身上裹著一件浴袍,傅衡逸見她遲遲不動作,伸手將她浴袍扯下,當看清楚她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痕的那剎那,傅衡逸的身上升騰起一股怒氣。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神情,拿起酒精給她身上的傷口消毒。
酒精觸踫到傷口,帶來一陣陣刺痛,沈清瀾皺著眉,一言不發,甚至連吭都沒有吭一聲。
傅衡逸的眼底閃過一抹怒氣,「沈清瀾,你疼你可以喊出來,可以叫出來,甚至可以哭出來,你不必這樣强忍著。」
沈清瀾聞言,紅唇微抿,沒有回應他的這句話,而是問道,「傅衡逸,你就沒有其他的想要問我的嗎?今天看見我殺人,你就沒有任何想說的嗎?」
傅衡逸將手裡的酒精棉放在托盤上,蹲下來,定定地看著沈清瀾的眼睛,「你想說什麼?」
「傅衡逸,我是個殺手!」沈清瀾看著傅衡逸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將手伸到傅衡逸的面前,「這雙手曾經殺過很多人,就在今天,它還無情地收割了許多人的xin命,它沾染了無數的鮮血,再也洗不乾淨。」
「傅衡逸,我曾經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你知道嗎?」沈清瀾的神情冰冷,嘴角輕勾,嘲諷地說道。
傅衡逸溫柔了眉眼,輕輕握住她的手,「是不是很疼?」
沈清瀾一怔,對上他溫柔的眼睛,有點反應不過來,她以為在他知道自己曾經的身份之後他是會厭棄她的,畢竟他是個軍人不是嗎?
「清瀾,曾經受過很多的傷對不對?」傅衡逸想起今天她滿身是傷,却一聲不吭,對身上的傷口渾不在意的樣子,心裡就抽抽地疼,這個傻姑娘。
「傅衡逸,你要說的只有這個?」
傅衡逸伸手,摸摸她的臉,「不然你想讓我說什麼?」
「傅衡逸,我剛才說了,我是個殺手,而你是個軍人,保家衛國的軍人。」
傅衡逸點點頭,附和道,「嗯,我知道了,你曾經是個殺手,但是你也說了那是曾經不是嗎?」
沈清瀾神情怔怔,「傅衡逸,你不介意嗎?」
「傻瓜,我說過,無論未來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不會離開你。」
「傅衡逸,你是個軍人,而我……」沈清瀾眸光顫動得厲害。
傅衡逸將她拉進懷裡,輕輕地抱著她,緩聲開口,「清瀾,我相信成為一名殺手非你所願,而你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從雨林相遇開始,傅衡逸就懷疑過沈清瀾過去的身份,好的,不好的,他曾問過自己,要是沈清瀾真的如自己猜想的那樣,站在一個與自己對立的一面,那麽自己又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是否會放開她的手?
問了許多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既然她選擇做沈清瀾,做自己的妻子,那麼他這輩子永遠都不會放開她的手。
「清瀾,不要害怕我,也不要擔心我會離開你,更不要疏遠我。」
沈清瀾的手環抱著傅衡逸的腰,吸了吸鼻子,「傅衡逸,要是有一天,別人知道了我的身份……」
「那我就陪你一起下地獄,你去哪裡我去哪裡。」傅衡逸輕笑,毫不猶豫地說道,他想他終究只是一個凡人。如果他是古代的帝王,在美人跟江山之間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美人而棄江山。
沈清瀾吸了吸鼻子,她的心裡酸酸的,因爲明白傅衡逸的這句話裡,到底放弃了什麽,「傅衡逸,謝謝你。」
傅衡逸輕笑,「傻瓜,我們是夫妻,我說過,你永遠不必對我說謝謝和對不起。而且這一次,說到底是因為我的原因你才會遭遇這樣的事情。」
沈清瀾搖頭,「這跟你沒有關係,你也無需自責。」
傅衡逸稍稍拉開她,「現在先把傷口處理了。」
傅衡逸看著縱橫交錯的傷口,眼底是閃過一抹狠意,上次bk的爲了報復他用普通民衆的xin命要挾,還殺了他的兩個兄弟,這次又擄走了沈清瀾,新仇舊怨合在一起,不死不休。
給沈清瀾包扎好傷口,傅衡逸和沈清瀾才躺下來,但是倆人沒有絲毫的睡意。
「願意跟我說說你以前的生活嗎?」黑暗中,傅衡逸輕聲開口。
沈清瀾一怔,「你想知道?」
「嗯,如果你願意說的話。」
沈清瀾想了想,輕聲開口,「我被人販子拐走以後,就被輾轉賣入了魔鬼訓練基地,那裡的人大部分都是都是被人從孤兒院裡領養回來的孤兒,剩下的人是如我一般,被人販子拐賣的,他們的年紀都不大,最大的都不會超過十歲。我們需要經歷一系列的訓練,學很多的東西,如果你的是本事不够,或許就會死在某一次的試煉裡……」
盡管沈清瀾說的語焉不詳,但是傅衡逸聽得很難受,他形容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成爲她口中說的那個人,代替她去承受所有的一切。
「清瀾,你恨過嗎?原本你可以過更好的生活。」
黑暗中,沈清瀾輕輕搖頭,「剛開始或許有,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樣的怨恨也被想活下去的念頭替代了。」
「傅衡逸,我很幸運,在剛到那個組織的時候就遇上了一個一心保護我的人,不管多艱難的境地,她都不會告訴我,不可以放弃,一定要活下去,甚至最後,爲了保護我,她被人殺了,死在了一次試煉中,死在了同伴的刀下,原本應該死的人是我。
我們經常被扔進熱帶雨林裡從待在裡面一個星期漸漸延長到一個月,沒有水也沒有食物,身上只有一把匕首,除了要提防野獸,還要提防跟你同行的同伴,以防他們隨時背後插你一刀……」
「清瀾,不要說了,一切都過去了。」傅衡逸抱緊她,心疼地無以復加,他無法想像當年才五歲的沈清瀾是如何在那麽殘酷的訓練裡活下來。他有些後悔,如果知道她的過去是這般的艱難,他根本不會問她。
沈清瀾沒有停下來,微微一笑,神情平靜,繼續開口,「傅衡逸,你知道嗎?我執行的第一項任務是殺一個黑幫的頭目,我漂亮地完成了任務,那一年我十一歲,十三歲的時候我從那個組織畢業了。」
「我執行過很多次的任務,每一個任務目標都是死在我的手中,就連我自己都不記得自己的手上沾染了多少的人命。」
沈清瀾地眼神變得很幽深,「我曾經很討厭軍人,因爲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我的父親沒有來救我,因爲我的一個夥伴就是死在了軍人的手裡,在一次去r國的任務中,我們內部出了一個叛徒,撤退的時候,叛徒將我們的路綫告知了r國的軍隊,我的一個夥伴就是爲了保護我而死的。」
「那後來呢?」傅衡逸輕聲問道。
「我厭倦了這樣的永遠行走在黑暗中的生活,我厭倦了那些永遠沒有終點的任務,我厭倦了那如鐵銹斑的鮮血的味道,所以我帶著安德烈他們毀了那個組織,連同我們的教官艾倫一起,可是我沒有想到艾倫竟然還活著,傅衡逸,你要是跟我在一起,或許以後就是數不盡的麻煩。」
傅衡逸抱著她,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沈清瀾,我傅衡逸怕的從來都不是麻煩,你的過去我無法參與,你的未來由我守護,這一生,我護你,至死白頭。」
溫柔的嗓音說著這世上最擲地有聲的話,沈清瀾的喉嚨癢癢的,鼻尖酸酸的,她什麽也沒說,只是用力地抱緊了傅衡逸。
傅衡逸,這一生遇見你是我最大的幸運。
**
第二日,沈清瀾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顔夕,顔夕躺在牀,安靜地睡著,她的睡顔安詳,就像是一個孩子。
伊登走進來,看見坐在顔夕牀邊的沈清瀾,「安,你身上的傷怎麽樣了?」
「我沒事,伊登,顏夕她……」
「她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刺激,昨晚醒過來一次,整個人的情緒很不穩定,不允許任何人的靠近,所以我就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
「她這樣的情況會持續多久?」沈清瀾的眼瞳很黑,她還記得昨晚顏夕瘋狂的樣子。
「這個不好說,也許過幾天就會好,也許一輩子都好不了,安,她這是創傷後遺症,簡單地說就是她瘋了。」
聞言,沈清瀾的眸光顫動,緩了緩神情,輕輕握住顔夕的手,她的手背上有很多的傷痕,好像是劃傷的,指甲全都斷了,「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安,這方面我不是專家,我沒有辦法給你肯定的答復,我已經聯繫了我在醫學界的朋友,他是位十分出色的心理學專家,也許他有什麽辦法。」
「伊登,顏夕……拜托了。」
「安,不要跟我這麼客氣,我一定會想辦法醫治好顏夕。我先給你手臂上的傷口換個藥吧。」
沈清瀾搖頭,恰時,傅衡逸走進來,聽見這話,皺眉,「清瀾,你的傷口必須處理。」
傅衡逸開口,沈清瀾自然不會繼續堅持,但是却沒有離開這裡,而是讓伊登就在這裡給她處理傷口,伊登出去拿了醫藥箱。
將紗布拆開,伊登仔細檢查了一下沈清瀾的傷口,發現幷沒有任何的感染,放心了,「安,這幾天你的傷口不要踫水。」
消毒酒精撒上傷口帶來一陣刺痛,沈清瀾微微皺眉,傅衡逸走到她的身邊,瞪著伊登,「你輕點。」
伊登看了一眼傅衡逸,沒有說話,手下的力道更輕了一些,沈清瀾的目光一直沒有從顏夕的身上離開。
「你身上的其他傷口我也幫你一幷換了藥吧。」手臂上的傷口處理好,伊登說了一句。
「不用了,她身上其他的傷口我來就好,你把藥給我。」傅衡逸聞言,冷冷地說了一句,別以爲他看不出這個男人對沈清瀾的心思。
「行,你跟我出去拿藥吧。」伊登從善如流,這個人是沈清瀾的丈夫,而且從這幾天的表現來看,伊登知道這個男人對沈清瀾的在乎幷不比自己少,有這一點就足够了。
**
一天前,md。
king與萊恩的商談並不愉快。
「萊恩,我是真心誠意想要跟你,你的這個定價也是一點誠意都沒有。」king眯著眼睛,緩聲說道。
萊恩笑眯眯,「king,我給你的報價絕對是合理的,你要是覺得我開價太高,完全可以去跟別人買。」
king沉著臉看著眼前這個笑面狐狸,要不是這批貨只有萊恩可以拿到,他真想滅了眼前的人。
萊恩絲毫沒有將king的眼神放在眼裡,即便bk在道上的名聲幷不好聽,但是也得遵守道上的規矩。更何况,他的手上有著最大的籌碼,就是這批東西目前只有他有。
他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裡,手裡端著一杯咖啡,慢慢地喝著,眼角餘光時不時看一眼king變幻不定的臉色,心情極好。
king猶豫越久,他越高興,本來這一趟他也不是真的出來跟king做生意的,盡量拖延時間才是他的目的。
第一次談合作,不信任是正常的,但是king竟然將駐扎地裡大部分的心腹都帶出來了,這倒是有點出乎萊恩的預料,不過這正合他的意。
「萊恩,你的這個報價我實在無法接受,我可以給你比市價高一成的價格,這是我能接受的極限。」
萊恩搖頭,「我之前已經答應給其他人一部分,剩下的本來就不多,你要是只要剩下的部分,我們還好商量,結果你一開口就是我手上的所有存貨,我要是全部給了你,對其他人沒有辦法交代。這出爾反爾,砸的是我自己的招牌,以後誰還敢跟我萊恩做生意?這一部分的損失你總要讓我彌補一點的吧。」
king的臉色陰晴不定,這東西的質量真的很不錯,之前他曾通過別人拿到過一把手q,xin能之優是現在市面上其他同類型的無可比擬的。
要是他可以將萊恩現在手裡的這批貨全部吞下,那麽他們bk的實力定然可以提高一個台階。可是萊恩的報價比市面上整整高了三成,這簡直就是在搶錢。
「萊恩,我再加半成。」king思索了半天,開口說道,「這是我可以承受的最高的價格,你要是接受,我們就合作,你要是不接受,那麽,恐怕我們以後也沒有什麽合作的機會了。」
這是威脅?萊恩挑眉,別的他不敢說,要說武器裝備,不是他吹牛,這道上百分之六十的武器都是經過他的手流通出去的,king拿這個威脅他,真是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萊恩站起來,「那麼看來這一次是沒有辦法跟bk合作了。」說著轉身就要走。
king見狀,還想要說什麽,却見手下走了進來,走到king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king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萊恩,很抱歉,我現在臨時有點事,先走了。」說完急匆匆地離開了這裡。
萊恩目送著他離開的背影,又重新坐下來,好心情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這裡距離南區雖然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但是等king趕回去,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過了一會兒,他給伊登去了電話,他們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萊恩放心了,一口喝光杯子裡的咖啡,十分愉快地回了家。
等king趕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片廢墟,地上到處都是屍體,沒有一個活人,king一把拎氣身邊人的衣服,吼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離開才一個小時,這裡爲什麽成了這個樣子?」
被吼得男人身子一個哆嗦,顫顫巍巍地說道,「我們離開之後不久,就有幾個人闖了進來,就走了被我們抓來的那兩個女人,他們離開這裡之後,又來了第二波人,見人就殺,然後,然後就成了這個樣子。」
king表情猙獰,一把將人推開,「給我查,我要知道是誰幹的。」
「是。」身後一個男人應了一聲,轉身離開,king再一次看了一眼這個地方,轉身離開,今晚的事情絕對不是一個巧合,他剛離開人家就來了,對他的行踪簡直是了如指掌,不是他們內部有鬼,就是他們一直生活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第二種的可能xin太低,所以…。
king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萊恩找他談合作就是一個調虎離山之計,畢竟他不知道伊登跟萊恩之間的關係,更不知道伊登和沈清瀾之間的關係。
而也因爲這一念之差,bk的內部經過了一次大清掃,king將好幾個新進加入進來的高層都給解决了,使得bk的內部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處於一個動蕩的狀態。
當艾倫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屑地笑笑,king還是這麼自私又自負。
**
「啊啊啊啊啊。」傅衡逸正在給沈清瀾上藥,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尖叫聲,是顔夕的聲音,沈清瀾臉色一變,一把推開傅衡逸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傅衡逸連忙跟了出去。
房間裡,顔夕已經醒了,此刻正躲在桌子下面,捂著耳朵尖叫,「走開,你們走開,不要踫我,啊,走開。」
金恩熙站在旁邊,看見沈清瀾進來,一臉的無措,「安,我只是想給她蓋個被子,結果她就醒了。」
沈清瀾顧不上她,她在桌子前蹲下,對著裡面的顔夕溫柔開口,「顔夕不怕,這裡沒有壞人,沒有人會欺負你,壞人都已經死了,你安全了。」
顔夕的身子輕輕顫抖著,根本聽不進沈清瀾的話,滿臉的恐懼,只是一個勁地說道,「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大姐姐,你在哪裡,顔夕好怕,你快來救我。」
沈清瀾紅了眼眶,她的唇輕顫,看著這個樣子的顔夕,心中疼痛難忍,「顔夕,大姐姐在這裡,我就是大姐姐,你抬起頭來看看我。」
顔夕似乎聽進去了她的話,慢慢抬起頭來,「啊,你是惡魔,你不是大姐姐,你是惡魔!」
顏夕一邊尖叫,一邊又往裡面縮了縮,將身子團成一團。
沈清瀾一怔,顏夕從前最是粘她,現在竟然害怕她,「顔夕,我是大姐姐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顏夕拼命搖頭,「不,你不是大姐姐,血,你的身上好多血,你是惡魔,你不是大姐姐,你不是。」
「顏夕。」沈清瀾的聲音有意思哽咽。
「安,讓我來吧。」金恩熙開口。
傅衡逸走到沈清瀾的身邊,將她拉起來,沈清瀾的眼睛裡都是痛苦的神情。
金恩熙蹲下來,「顏夕,你看看我,我是誰?」
顔夕抱著頭,眼睛看著地面,看也不看金恩熙一眼。
金恩熙耐著xin子,溫柔地說到,「顔夕,你抬起頭來看看,這裡是一個新的地方,是個安全的地方,我們會保護你的,再也沒有人可以欺負你。」
顔夕沒有抬頭,嘴裡念念有詞,依舊是念著讓沈清瀾救她,她害怕。
金恩熙伸手,將要將顔夕拉出來,手還沒有碰到顔夕,顔夕就開始尖叫,「啊,不要踫我,不要踫我,你們走開。」
「恩熙,住手。」沈清瀾開口,看了一眼顔夕,「算了,就讓她先待在裡面吧。」
金恩熙收回手,站起來,「我去找伊登過來。」
沈清瀾無力地靠在傅衡逸的懷裡,「傅衡逸,我該怎麽跟她的家人交代,我沒有保護好她,傅衡逸,看著她這樣,我寧願受著這一切的人是我。」
「清瀾,這不是你的錯,是這幫畜生太無人xin,連個孩子都不放過。」
「不,是我的錯,當初要不是我,沐沐姐不會死,現在又因為我,顏夕才會遭受這樣的事情,如果沐沐姐知道我沒有保護好她的妹妹,她一定會怪我的。」
昨晚傅衡逸已經知道了秦沐就是爲了保護沈清瀾而死的那個人,而顔夕正是秦沐同父异母的妹妹。
「清瀾,不要將一切的錯都攬在自己的身上。」傅衡逸此刻只覺得言語很是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