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撩二十四式
藝術院校門口常年停滿各種豪車， 這通常也不算什麼稀奇事，但把車開進女生宿舍樓下的是真少， 開著千萬級豪車的更少。
綜合以上， 賀承南的布加迪超跑很快就吸引了來往學生的注意。
喬緋不知道這個男人還會做怎樣誇張的舉動， 她手忙腳亂的洗臉刷牙，匆匆抹了點面霜，拿上手機，穿上厚厚的超長羽絨服，胡亂踩了雙雪地靴就衝出了門。
一秒後她又開門進來， 重新帶上手套， 帽子，墨鏡， 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後才重新離開。
賀承南的車雖悠悠然停在樓下， 但四周車窗隱私卻做得特別好， 外面基本看不到裡面坐的人，喬緋穿著一身白，低著頭， 像一個移動的雪球穿梭到車旁， 打開門，邁進腿——
一氣呵成坐入車裡。
賀承南看了看手錶，勾唇笑：「八分鐘，這麼快？」
車裡開著暖氣， 喬緋進來暖和多了， 她摘下墨鏡， 不停催促男人：「你快開車，被人看到不好。」
喬緋沒化妝，一張臉完全素顏就跑下來了，她皮膚白，小而精緻的五官透著生動和靈氣，睫毛長長的，像兩把小刷子上下撲騰。她一進來賀承南就聞到了淡淡的香味，像他朋友家兩歲的女兒經常抹的寶寶霜。
賀承南：「你該不會抹的寶寶霜吧？」
喬緋一愣，以為是自己沒抹勻，手去摸臉：「怎麼了？」
還真是。
賀承南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沒事，問問。」
他發動汽車，超跑動力很猛，發出的聲音囂張張揚，圍觀的學生發出陣陣起哄，喬緋全程埋著頭，直到賀承南把車開出校門，開到馬路上時，她才鬆了口氣的摘下一身行頭嘟囔：
「你瘋了嗎，幹嘛來學校找我。」
賀承南打著方向盤：「我不找你，難道等你來找我？」
喬緋閉嘴：「……」那她的確是不會的。
車開出一段距離，喬緋被空調吹得一身烘熱，她本想脫了外套，手剛抬起來，忽然身體一頓，驚悚的想起了什麼，馬上死死按住衣領不動。
賀承南餘光看到姑娘正襟危坐，裹得跟個蠶蛹似的，不禁好笑：
「你不熱嗎？」
喬緋強行鎮定搖頭：「不熱。」
她剛才出來的時候太著急了，只想讓賀承南把那麼張揚的車趕緊開走，所以連衣服都沒顧上換，裹了件超長棉服就出來了，現在要是脫的話——
裡面就是那套粉色，印著小豬佩奇的卡通睡衣。
太羞恥了。
堅決不能脫。
喬緋目視前方，努力讓自己習慣這種鼻子都在冒熱氣的狀態。
賀承南邊開車邊觀察她的小表情，而後忽然滑下一只手，從檔位上越過，輕輕勾住喬緋的手，握住。
……全是汗。
他皺眉，迅速把車靠邊停下，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手帕，把姑娘的雙手都牽過來擦汗：「熱成這樣了還說不熱？」
喬緋縮回跟男人握在一起電流亂湧的手：「不用你管。」
知道她還有點抗拒自己，賀承南便沒再要求她，回身將車內空調溫度調低，而後自己穿上了外套。
他這個舉動顯然是在照顧自己的感受，不問緣由，只有尊重。
像霸霸哥。
喬緋抿抿唇，心裡湧過一陣暖意。
車重新駛入馬路，賀承南說：
「我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可以陪你吃早餐，10點半我要回公司見客戶，下午有會走不開，晚上我再來店你找你，之後一起吃宵夜。」
喬緋：「……」
她動了動唇，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說實話她是開心的，尤其是當看到男人正式宣佈的那條短信後，萌生的感情雖然不知所措，卻是驚喜安慰的。
但這種「得到」她又很沒把握，害怕自己認了真，到最後卻只渴望了一場空。
姑娘把頭別開，心情複雜矛盾：「其實…賀總這麼忙，不用特地因為我——。」
「喬緋。」賀承南打斷她，聲音比昨晚柔和很多：「不許你再這樣叫我，我會生氣。」
喬緋隨口反問：「那怎麼叫。」
賀承南車速放慢，像在思考。緩了緩，他說：「只要你喜歡，可以叫我賀承南，可以叫我霸霸哥，實在不行——」
「叫我賀霸霸也可以。」
「……」
喬緋愣住，忽然之間好像如夢初醒，氣勢洶洶的轉過身，隨手拿手上的包砸了男人一下：
「賀承南！其實你從頭到尾就在騙我叫你爸爸對不對？」
賀承南是故意那麼說的，他預料到了姑娘的反應，氣氛因此緩和，他唇角勾起三分，哄似的抓住女孩手臂，稍稍側眸，正想回她的話，卻一不小心看到了什麼。
因為動作幅度稍大，喬緋的羽絨服衣領微鬆開，露出一抹奇怪不搭的圖案。
喬緋這時還在使勁甩賀承南的手，她一用力，領口跟著一扯，賀承南徹底看清楚了。
是剛才在窗臺上穿的那件粉色卡通睡衣。
再想起剛才熱得滿頭是汗都不肯脫外套的事。
賀承南全明白了。
姑娘的睡衣是粉撲撲的，臉蛋在白色外套的映襯下，也是粉撲撲的。
她還在跟自己較勁：
「你那些名字我一個都不想叫…！」
喬緋對自己睡衣的暴露懵然不知，咬牙自言自語：「我現在只想叫你混蛋。」
「沒問題。」賀承南放下喬緋的手，正回臉，眼底染上隱隱的笑意：「波波姐開心就好。」
「……」
賀承南把喬緋帶到一家高級餐廳，明明只是吃個早餐，卻跟在場有誰過大壽似的，點了滿滿一桌。
兩人吃著各自喜歡的菜，倒也風平浪靜了會，吃到一半時，喬緋的手機忽然響起來。
她看到號碼趕緊按了接聽：「你好？」
對面不知道說了什麼，喬緋語氣稍急的問：「可之前不是說好了租給我的嗎？我們合同都簽了啊。」
過了會，她聲音無奈的軟下來：「那好吧，那麻煩再幫我留意下，有合適的馬上告訴我。」
這通來電很好的給了賀承南發揮的機會。
掛了電話，他故作隨意的問：「怎麼，在找房子？」
喬緋的確鬱悶，便當成聊天訴道：「高榛搬出去了，宿舍就剩我一個人，而且全職後，經常回去的很晚要宿管阿姨開門，所以想了想還是搬出來比較合適，好不容易找到合適的，房東又租給了別人。」
她煩躁的抓頭髮：「又要重新找了。」
賀承南面不改色的喝了口茶，很自然的開口：「公司有員工宿舍，你怎麼不申請一間？」
「員工宿舍？」喬緋聽完眼睛馬上就亮了，「我怎麼沒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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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格大部分員工都是本地人，所以申請的不多，總公司那邊有很多住宿舍的外地員工。」
到底是見過各種場面的人，賀承南撒這個謊的時候神情異常淡定，眼裡沒有一絲波瀾起伏：「需要我讓褚焱給你申請一間嗎？」
喬緋半信半疑的看著他。
「嗯？」賀承南馬上無所謂的聳肩：「別這樣看我，我只是好心，你不要就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
喬緋低頭想了會，之前看的那套房子只是一個單間月租就是2800，如果能申請到員工宿舍，這筆錢就能節約出來，給自己買買衣服也是好的。
頓了頓，姑娘把帳算完，眼睛在桌上掃了一圈，從蒸籠裡夾起一個小燒麥，遞到賀承南碗裡：
「那，麻煩……」
舔了舔唇，喬緋把賀總兩個字咽回去，但這個時候有求於人，她總不能叫他混蛋。
在腦子裡設計了半天，喬緋終於想到了一個禮貌不失親密的稱呼，軟軟的說：
「那麻煩霸霸總幫我申請一間了。」
「……？」
這又是個什麼新鮮稱呼？
不過倒還挺順耳的，不鬧心。
賀承南眼角噙著一點笑，為了證明自己完全是出於體恤員工，且沒有任何私心，他馬上拿手機給褚焱打去電話。
電話接通——
賀承南：「你馬上給波波姐安排一間員工宿舍。」
褚焱：「……？賀總，公司什麼時候有宿舍了？」
賀承南：「需要十分鐘？好。」
褚焱：「？？？」
被掛斷電話的褚焱兀自在辦公桌前思考了一分鐘，層層過濾分析後，快速在手機上打開本地租房APP。
選擇篩選條件，熱格商圈，精裝修高級電梯公寓，單人套間。
按照他的條件，APP搜索出來一大批符合要求的，褚焱手指在屏幕上滑動幾下後，隱隱反應過來什麼，猛然回神，重新退回篩選處，將一居室改成了二居室。
老闆的每一句話都是有深意的，能坐到他最近身的位置，必然比旁人有更深遠的考慮。
九分鐘後，賀承南收到一條短信：
【華裕公館9棟803，門鎖密碼八個8，入住後修改即可。】
賀承南對這個秘書的臨場辨別和反應能力十分滿意。
他嘴角極輕的勾了勾，收起手機，問喬緋：「吃完了麼，帶你去看宿舍。」
喬緋愣住，眨了眨眼：「這麼快！？」
這還不到十分鐘吧……
原本還想再喝一碗粥，但她怕到手的宿舍又跟之前看中的房子一樣忽然變動，於是趕緊放下手裡還在吃的東西：「那走吧，現在就去看，在哪呢？對了……」
喬緋一路碎碎念：
「員工宿舍是上下牀嗎？」
「我要買多大的牀墊啊？」
「洗手間熱水是無限供應嗎？」
等到了賀承南口中的員工宿舍，喬緋：「……」
站在小二套門口，她驚訝得半天說不出話。
法式典雅的裝修，一應俱全的名貴家電設備，整個房子都透著輕奢的氣息，就連地毯都是喬緋認識的歐洲品牌。
喬緋踩著軟軟的地毯進門，正尋思著問一句他們是不是走錯了地方，忽然看到陽臺上一汪澈藍的池水。
她懵懵的走過去，推開落地式窗，震驚了。
陽臺上居然還有一個空中泳池……
喬緋揉了揉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的指著泳池轉身問賀承南：「這是員工宿舍？」
「有什麼問題？」賀承南眯著眼睛看向那個最多容得下兩個人的泳池，心裡默默感慨褚焱這個秘書真的不是一般的寶藏。
所以他到現在為什麼還沒女朋友？
這明明是他媽個老手……
賀承南心裡思緒翻滾，面上卻依然波瀾不驚，一派正經：「公司經常加班，考慮到員工沒有時間健身，所以每一戶都有泳池，保證大家下班後也可以在宿舍活動筋骨。」
「……」財大氣粗的公司就是不一樣。
喬緋家的超市也有員工宿舍，她剛才來的路上就是照著自家的員工宿舍設計和準備的，萬萬沒想到，賀承南家的員工宿舍長得這麼精緻講究。
「可是。」喬緋看著兩個臥室：「沒有那種單間的嗎？我一個人用不著這麼大的房子啊。」
「誰說就住你一個？」賀承南走到泳池旁點了根煙，身體斜斜的倚著陽臺上，眼睛在煙霧裡漫不經心的勾了勾：「很快就會有其他員工進來跟你合住。」
「……哦。」喬緋到處走，到處看，摸著一塵不染的新宿舍，心裡算著小九九。
雖然之前的事賀承南隱瞞了身份，但嚴格來說，作為上司，他還真的是沒話說。
上次受傷，悄悄來醫院看自己，還留下外套。
現在知道自己在找房子，馬上就給自己申請了員工宿舍。
喬緋覺得就算是出於員工對上司的角度，自己也該道個謝。
於是慢慢擰著手指走到他身邊，小聲：「謝謝你了。」
賀承南把煙拿開，就那麼看著喬緋微垂的臉，而後視線緩緩向下，在她的衣領處停留片刻。
那點粉紅若隱若現的露著，像引路的光，讓人分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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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笑著垂頭，臉靠近她的，帶起一股熟悉的男人煙草香，磁性的啞聲：「怎麼謝？」
這是璦昧熟悉的距離，喬緋臉下意識往後躲，卻被男人快速按住往回拉。
他單手勾住姑娘的後頸，把她緊緊箍在懷裡不放。
煙在身後氤氳升空，男人眼底是一眼就可以淪陷的炙熱。
喬緋根本不敢多看，怕一不小心就露了心底那點控制不住的喜歡。
現在他們之間的關係很微妙，看似是一段嶄新的認識和開始，可彼此卻又能因為一個不經意的動作而快速撩起未冷的火花。
喬緋臉紅了，也熱了。
她低著頭，試著去掙開男人的控制。但賀承南卻在她試圖掙扎的這一刻，把另一只手伸到她的羽絨服拉鍊上。
喬緋愣了下，還沒反應過來他這個舉動的意思，耳邊落下男人的聲音——
「小豬睡衣很可愛。」
他說著，食指和拇指忽然輕輕往上一提，嘶一聲，將拉鍊提到最頂處，遮住所有風景。
男人嗓音慵懶，唇齒與她貼得很近：
「但下次再被我看到……就不會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