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聲過後,事故現場一片混亂。
機場公安收到報警後,啓動了緊急救援預案。
公安、交警、消防車火速趕往事故現場。
圍觀的人站在幾十米開外,看着濃煙滾滾的方向指指點點。
有人高呼:“我操!”
有人拍着胸部,心有餘悸和同伴交談:“車上的人十有八九活不成了。”
“幸虧不是油罐車爆炸,否則方圓十里不知道得死多少人。”
有人指着停在爆炸圈十幾米外,車頭嚴重變形的油罐車。
“油罐車司機怕是疲勞駕駛……”
—
陸晨感覺耳朵嗡嗡直響,身上被人死死地壓在柏油路面上。
“我靠!太危險了,差一點我們就被炸死了。”
陸晨感覺耳朵嗡嗡直響,他艱難擡起頭來。
那個女人,就這樣……死啦?
前一刻,他還幸災樂禍地看着她在大庭廣衆之下出醜。
下一刻,卻只能眼睜睜看着她葬身火海。
各種情緒頓時涌上心頭,眼底泛着一片猩紅。
陸晨緊緊咬着牙關,雙手攥得死緊。
心裏對油罐車司機,暗自咒罵一聲:“該死!”
冒着濃煙的大火,很快將路虎燒成了車架子。
身邊的人似乎因爲同伴的離去,渾身顫抖着。
那名好心人不由嘆息了一聲,但他的手還是死死地抓着陸晨的胳膊,害怕他衝動之下衝進大火裏。
可事實上,因爲重傷,陸晨的面容已經變得蒼白無比。
呼吸都變得艱難,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嘴脣顫抖着,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火光。
一雙瞳孔中,閃爍着熊熊烈焰。
就好像有一團火焰,將他的心點燃,同時也將他的心焚燒成灰燼。
——
蘇淺淺剛走出機場大廳,就看到了夜色中燃燒的火焰和翻滾的黑煙。
她才意識到,前面出了車禍。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
拿出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通。
“喂!”
對方沉默幾秒,似是劫後餘生的感覺,長嘆出一口氣。
“你沒事吧?”
“嗯。”
“你還在機場?”
“是。”
“你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待着,我讓阿曜過去找你。”
“好。”
掛了雪梅的電話,蘇意的電話也緊接着打了過來。
電話那頭的人也放下心來,便恢復正常的語調重新開口。
“我剛纔從軍部那裏得到了一個機密情報,據說半個小時前,一輛路虎車在機場附近和一輛油罐車相撞,我還以爲是你呢!”
“人員傷亡如何……”
蘇淺淺瞳孔緊縮,森寒的目光鎖定遠處升起的濃煙。
纖細的手指,因爲緊攥着手機而發白。
她的聲音很是淡定,卻透着一股冷意。
“兩人受傷,一人死亡,有什麼問題嗎?”
蘇淺淺咬了咬牙,轉身往機場附近的咖啡廳走去。
一邊冷聲說:“我今天坐的就是一輛路虎,你把事故車的車牌和傷亡人員名單查一下。”
蘇意一怔,但還是警惕地走到了沒有監控位置的死角,壓低聲音。
“等我十分鐘,這段時間內你千萬別暴露了行蹤。”
蘇淺淺推開門,走進咖啡廳,順便在服務檯點了一杯摩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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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蘇意的信息再次發送過來。
“什麼情況,你的名字怎麼會在死亡名單上?”
蘇淺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散發着奶香味的溫熱的咖啡劃過喉嚨。
卻像冰碴子劃過喉嚨,灌進她的胃裏一般。
讓她感到一陣刺痛,但同時,也讓她的頭腦變得更加地清晰起來。
快速的在屏幕聊天框裏,敲打出一句話。
“死的人是我,也是白銀。”
“既然路遠道想要我死,邊境那邊也有人想要我的命。”
“那我便藉此機會,讓他們徹底放心!”
—
機場大廳。
一名身穿黑色大衣的光頭男人,步履生風闊步走了進來。
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也帶給人一種,置身於戰場上的錯覺。
他神情肅穆,眼神透着銳利的光芒。
像從地獄裏走出來的死神,擋在他的面前的所有人,都下意識給他讓出一條路來。
男人按照地址指示,推開咖啡廳的玻璃門。
只掃了一眼,就在角落的位置上,他看到了目標人物。
跟第一次見面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這個平日裏清麗脫俗的女人,如今打扮起來,舉手投足都和以前大不相同。
其實,蘇淺淺也是故意營造出這樣一副姿態。
哪怕是臨場反應,她的一舉一動,包括臉部的微表情,都被她拿捏得近乎完美。
男人那古井無波的黑眸裏,閃過些許的異樣。
他總算是明白了,爲何雪梅會如此在意自己的堂侄女了。
如果僅僅只是那個人的血脈,不至於叫雪梅高看她一眼。
而此刻,坐在角落裏安靜地品着咖啡的女人。
他在她身上看到了,雪梅十幾年前的影子。
若說有什麼區別的話,那便是雪梅和蘇淺淺所處的時間跨度不一樣。
若雪梅表現出來的冷,是滲入到骨子裏的。
那麼,蘇淺淺的冷漠,像是對所有人都豎起了一堵高牆。
更不願意別人踏入她的內心領域。
男人只停頓片刻,迎着別人好奇的目光,走到蘇淺淺對面的位置坐下。
五十釐米寬的胡桃色桌面上,靠右手的位置,放着一本最新一期的時尚雜誌。
一只十釐米高,細腰圓底的青瓷花瓶,擺在桌子中間。
青瓷花瓶裏,插着一枝開得正妖豔的紅玫瑰。
舒緩的清音樂伴隨着鼻尖若有如無的玫瑰清香,飄蕩在咖啡廳裏。
對面的女人,此刻就像在和男人在約會。
那場致人死地的車禍,彷彿與她無關。
“蘇小姐,讓你久等了。”
蘇淺淺正在打字的手一頓,把最後一條指令發送出去後,才擡起眼眸。
“沒關係,時間剛剛好。”
“這是梅姐讓我帶給你的東西。”
“啪嗒”一聲輕響,一塊兩指寬長,雕刻着玫瑰花紋的黑色木牌,緩緩推到蘇淺淺面前。
黑色木牌上面,只是簡單地刻着一個名字。
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伸手把木牌捏了起來,蘇淺淺拿在手裏端詳了片刻。
手感很輕,看不出是用什麼木料。
但是,就是這塊看起來分量很輕的木牌,在很多人眼裏,卻足以讓那些人爲之瘋狂。
蘇淺淺手指,在桌面有節奏輕敲着。
微垂着眼眸沉默良久,她才擡起眼眸看向對面的男人。
“代我向梅姐道謝,等時機成熟,我一定登門拜訪。”
男人微微頷首站起來,離開前再次看向面前的女人。
木然的臉龐上,難得露出一抹輕然的笑意。
“如果你能在這一次的博弈之中,將所有的對手都拿下,梅姐說不定會更開心。”
“不過任何事情都要循序漸進,你可以有更大的志向,但也要懂得,不要急於求成。”
“這個道理我懂的。”
握着木牌的手攥緊了幾分,蘇淺淺瞭然點了點頭,目送阿曜走出咖啡廳。
手機信息的提示聲再次響起,蘇淺淺點開一看。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