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宋建國的確是有一些存款的，要拿那些錢給朱大明也不是不可能。
現在最重要的是，她父母的那筆保險賠償金，到底去了哪裏？
宋語歌只覺得頭痛。
是她太心急了，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就急着想讓宋建國和李福蘭受到審判。
更何況現在，朱大明又沒了，想要指控那兩人，難上加難。
“法官大人，我認爲，現在證據不足，所以，無法給我的委託人定罪！”辯護律師得意地說，“若說宋語歌爲什麼會突然狀告我的委託人，法官大人，我要求傳喚我方證人。”
宋建國竟然還有證人？
金律師和宋語歌對視一眼，兩人都有些不解。
在開庭之前兩人是接觸過的，金律師也從宋語歌這裏瞭解過不少事情，他們實在想不出宋建國會把誰請來作證。
宋語歌的心裏一陣心慌。
她忍不住去旁聽席裏面找慕南晟，在和他的眼神對上之後，心才漸漸安定下來。
沒關係的。
有他在呢。
小雅從證人席上下去之後，一個身影，慢吞吞地走了進來，走上了證人席。
而在看到那人時，宋語歌的臉色，陡然間變得無比蒼白。
竟然是……奶奶……
奶奶爲什麼會知道這件事情？
而且，她爲什麼會作爲宋建國那邊的證人，出庭作證？她想說什麼？
金律師看到宋語歌的表情，便在她耳邊小聲問道：“你認識？”
“嗯。”宋語歌苦澀地點頭，“她是我奶奶。”
話音剛落，金律師立刻就站了起來：“法官大人，我反對！據我所知，這位是被告的親生母親，所以她的證詞，並沒有任何可信度！”
“法官大人，法律規定，證人提供的對與其有親屬或其他密切關係的當事人有利的證言，其證明力一般小於其他人的證言，但這並不代表，直系親屬不允許出庭作證！”辯護律師振振有詞。
法官點點頭，表示贊同，又對金律師說：“反對無效。”
金律師只好恨恨地坐下。
“宋老夫人，您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
宋奶奶畢竟年紀大了，又是第一次見法庭，難免有些緊張，特別是在看到宋語歌震驚又失望的眼神時，她就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腦海裏空白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回過神來，而這個時候旁聽席裏早就已經響起了竊竊私語聲，法官敲了敲法槌：“肅靜。”
宋奶奶深吸一口氣。
她不知道當年的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也不知道自己的小兒子是不是殺了大兒子。
但無論如何，大兒子都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了，她怎麼能再失去自己的小兒子，再一次白髮人送黑髮人？
所以，語歌……對不起了！
“其實，我這個二兒子和二兒媳，一向不太懂事，語歌在他們家住的這些年，跟他們的關係很不好……”
宋奶奶只是簡單地說了幾句話，辯護律師立刻說：“法官大人，現在的情況已經顯而易見了，宋語歌和我委託人的關係並不好，可能不知道通過什麼途徑恰好知道了當年我委託人借錢給朱大明的事情，便心生歹念，藉此誣陷我委託人！”
“我反對！法官大人，反對對方律師對我當事人的無證據誣陷！”金律師立刻站起來說。
法官點點頭，對辯護律師說：“請辯方律師注意言辭。”
辯護律師知道自己剛剛是太心急了，不過他現在早有胸有成竹，覺得金律師不過是在垂死掙扎而已。
而宋語歌則是心痛地看着宋奶奶。
她既然能走上法庭，說出這些話，就說明當年的事情，她應該已經知道了。
難道她真的就一點都不懷疑宋建國麼？
又或者……就算她父母真的是宋建國殺的，奶奶也要保住他？
奶奶啊……那我父母算什麼？我們一家人在你的心裏，究竟算什麼？
宋奶奶說完了簡單的證詞，也離開了。
出去之後，她轉頭看了一眼宋語歌。
宋語歌的眼神，讓她心驚。
“語歌，對不起，都是二嬸不好……”李福蘭這會兒，突然哭了起來，“語歌，二嬸平時性子急，對你要求嚴些，可是心裏是關心你的，你要怨恨二嬸也沒關係，可不能給二嬸扣上殺人的罪名啊！二嬸真的沒有啊！”
“請被告保持冷靜。”法官面無表情地說，李福蘭只好尷尬地結束了自己的表演。
“原告是否能提供新的證據？”法官又開口問道。
宋語歌的額頭上，慢慢沁出了冷汗。
她已經沒有別的證據了。
看法官的意思，現在的確是證據不足。
宋建國和李福蘭很有可能被無罪釋放！
這，怎麼可以！
正當宋建國馬上就要露出得意的笑容時，金律師和一直坐在旁聽席裏的慕南晟對視一眼，突然笑了，又轉頭，盯着李福蘭說：“當然有，法官大人，我要求傳喚新的證人。”
此言一出，辯護律師大驚，就連宋語歌自己都懵了。
怎麼還有新的證人？
“法官大人，我的當事人之所以將宋建國和李福蘭一起告上法庭，是因爲當年的事情李福蘭也有參與，或者說，這件謀殺案，都是因她而起。”
金律師說完這話，李福蘭的臉色都白了。
沒錯，當年的事，的確是因她而起！
宋建國是爲了她，纔想要宋語歌父母的保險賠償金，才起了殺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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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李福蘭因爲賭博，借了高利貸，欠下鉅額債務，因此，才盯上了我當事人父母的保險賠償金。”金律師說，“我要求傳喚李福蘭當年的債主。”
“允許傳喚。”
一個男人又走了進來，這個男人長得五大三粗，而李福蘭看到他時，身體已經開始顫抖了。
沒錯，就是他！
當年逼的她走投無路差點自殺的男人！
即便過了這麼多年，可是再看見他時，李福蘭仍然覺得恐懼！
這個男人的確就是當年李福蘭的債主，而他也將當年李福蘭在他這借了高利貸卻一直還不上的事情和盤托出，還提供了當年的借條等證據。
“法官大人，我想，這已經足以成爲宋建國和李福蘭的作案動機了！”
原來，這就是當年宋建國和李福蘭害死她父母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