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寒還活着,並且重新接管了厲氏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帝都。
霍澤之人在東城,正在云溪商廈聽着下屬們進行工作彙報。
柳祕書突然匆匆忙忙地闖進總裁辦公室,連門都忘了敲,“霍總!”
她極少出現如此驚慌的樣子,霍澤之心下一凜,鐵青着臉,將手一擡,對正在講話的人說,“好了,今天先到這裏!”
“是!”那人停了嘴,有些喫驚,但也不敢多說什麼,“那我先出去了,有事您叫我就行!”
霍澤之沒說話,只輕輕點了下頭。
待那人走出辦公室的大門,他才淡淡地看向柳祕書,“什麼事,這麼慌張?!”
柳祕書抿着脣,將手裏拿着的一張剛打印出來的新聞稿,往霍澤之面前一放,“您看看這個!”
霍澤之疑惑地看她一眼,旋即低頭去看那張紙。
只一眼,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一向溫和的目光,霎時暗沉下來,“厲寒……居然沒死……”
“是啊!這是帝都那邊剛傳來的消息!厲寒今天突然出現在了厲氏大廈,還重新拿回了厲氏的掌控權!”
霍澤之眉目聳起,手指杵在下巴上,沉默下來,不知在想些什麼。
柳祕書試探着問,“霍總,厲寒重新執掌厲氏,會不會對我們不利?!他“離世”的一個多月內,霍氏可是趁機佔了不少厲氏的便宜!以他的行事風格,要是知道了這些,是不會輕易罷休的!”
“慌什麼?!”霍澤之厲聲說了一句。
柳祕書立刻住了嘴。
“你先出去!我要想一想!”
“是”,雖然不情願,但柳祕書還是轉身走了。
霍澤之忙從口袋摸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一樣,聽筒裏傳出一個恭敬又嬌美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掛斷電話,他心裏暗暗舒了口氣,“還是無法接通,是不是說明,暮湘還在支教的大山裏!只要她不回來,不和厲寒見面,就好!”
接下來的幾天,厲氏和霍氏一直相安無事。
五天後,東城醫院。
霍澤之站在VIP病房門外,與霍安懷的主治醫生做着交談。
“主任,我父親的身體狀態怎麼樣了?!”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約莫四十來歲,個頭不高。
往上擡了擡架在鼻樑上的黑色鏡框,他面色凝重地說,“霍先生體內的癌細胞已經開始擴散,現在不僅是肺部,我們在他的胃部、肝臟上都發現了癌細胞的跡象!”
霍澤之垂着頭,音調很低,語氣沉痛,“那……他還剩多長時間?!”
醫生拍了拍他的胳膊,安慰道,“您也不用太過悲傷,只要霍先生好好配合治療,控制住癌細胞的擴散態勢,相信再活個兩年,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嗯,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不客氣!”
醫生離開後,霍澤之又在病房門外站了許久。
透過走廊上的窗戶,望向天空中的浮雲,腦中回放的,全是從小到大,和霍安懷相處的點點滴滴!
當初在英國,得知霍安懷要與他斷絕父子關係的那一刻,他滿心只有悲憤和蒼涼。
腦中記得的,全是他的壞,他的狠,他的嚴厲。
而如今,得知,他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對他的所有怨恨,彷彿突然消失了,心中留存的,只剩下了他的慈愛和關懷。
終於,他從回憶中走出,深吸幾口氣後,才鼓起勇氣,踏入病房的門。
寬敞的病牀上,不到六十,頭髮就已經花白了大半的男人,緊緊閉着雙眼。
他渾身插滿了管子,皺着眉頭的樣子,看起來很痛苦。
房間內靜悄悄的,只有牀邊的心跳檢測儀不斷髮出“滴滴滴”的聲響,提醒着人們,牀上的人還活着。
看着這樣的父親,霍澤之的心情由心疼漸漸轉化成仇恨。
心疼的是霍安懷,仇恨的,卻是厲寒!
都是因爲他!是他逼迫,自己纔會無奈之下遠走英國!
也是因爲他,父親纔不得已和自己斷絕關係,獨自揹負巨大的心理壓力,苦苦支撐了五年。
他的身體一向很好,才短短五年,就垮成了這個樣子,一定是操勞過度和心情不好的共同作用!
五天之後,霍澤之正在與霍氏高層開周例會。
會議室內的緊急電話突然發出刺耳的鈴聲。
這個電話,知道號碼的人並不多,沒有特別緊要的事,也不會隨便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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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自覺地皺了眉頭,起身,快步走過去,接起了電話,“什麼事?!”
電話裏,柳祕書的聲音打着顫,“霍總,大事不好了!厲氏對我們下手了!”
“什麼情況,你好好說!”
嚥了口唾沫,柳祕書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放慢了語速,“我們和厲氏正在合作的所有項目,都突然停工,厲氏在一夕之間,把資金統統撤走了!”
“什麼?!他們這是違約!要承擔鉅額賠償!”霍澤之惱火地說。
“問題就在這兒!”柳祕書都快哭了,舉着聽筒的手,忍不住發抖,“當初老霍總爲了和厲氏建立聯繫,在雙方簽訂合同的時候,做出了很大的讓步,其中最卑微的一條,就是厲氏有權利隨時中止合作關係!他們就算突然撤資,依照合同,我們也沒辦法追究他們的責任!”
“竟然還有這麼喪權辱國的合同條款?!”霍澤之眯起眼睛,沉思片刻,當機立斷地說,“立即召集所有股東,開緊急會議!另外,這件事,不要讓我父親知道!”
“好。我馬上去安排!”
一小時後,霍氏的股東們全數到達。
厲氏撤資的消息,他們也都知道了,衆人皆面露憂色,非常惶恐。
一見到霍澤之,他們就語氣不善地質問,催他趕緊想辦法解決問題。
但,正式會議上,一個個卻噤若寒蟬,沒了聲響!
尤其是,當霍澤之向大家徵求解決方案的時候,他們更是一個說話的都沒有。
一場會議,耗費了足有兩個小時,卻一點成果都沒有!
會議結束,大家都走了,只剩霍澤之無力地仰坐在椅子裏,不住地捏着眉心,一臉倦色。
與此同時,東城醫院,霍安懷所在的VIP病房內,卻來了一位不請自來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