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穩定情緒,魅姬重新點燃一支菸深吸了一口。
才嗤了一聲,“你真以爲自己在斯卡羅布無所不能?”
房間裏的氣氛驟然冷了下來。
一旁,葉榮臻的屬下已經滿頭大汗,雙腿微微發抖。
這操蛋的日子,居然趕上老大和大小姐爭吵。
自從把大小姐接到新羅半島,他們這些屬下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每天一哭二鬧三上吊,他們全都跟着遭殃。
大小姐最擅長的就是如何折騰他們。
而他們卻拿這個驕橫的女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屬下無奈地閉了閉眼睛,只希望老大趕緊把大小姐搞定送走。
“我魅姬想要的東西,就一定會拿到手。”
“至於那些要取我性命的人,就不勞閻主操心。”
“想要殺我,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走到男人的面前,仔細地打量着他那張,讓任何一個女人都爲之傾倒的俊美容顏。
面前的男人個子很高,體魄強勁,渾身散發着雄性荷爾蒙。
哪怕此刻穿着一雙十釐米的高跟鞋,魅姬也只勉強到了男人的下顎位置。
如果不是這個男人,威脅到了她的利益。
魅姬心想,她大概是不會介意,讓他做自己的入幕之賓。
但現在,她心中的仇恨與厭惡,卻是把這一點晴趣消弭得淡然無存。
眼底充斥着毫不掩飾的恨意,視線落在散開的西裝釦子上。
如青蔥般的玉指伸出。
魅姬微微低垂着頭,佯裝替男人扣上西裝釦子。
殷紅的脣角微微勾起,哂笑道。
“你支開我,只怕是想趁機吞掉主家那幾個旁支的勢力吧。”
“當初既然能吞掉這批貨,我就已經留好了後手,你威脅不到我。”
“至於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樣才能保住現在的地位。”
“若是你稍有差池,這個位置可就坐不穩了。”
說着,她狀似體貼地幫男人整理衣領。
視線卻若有似無的,落在他凸出的喉結上。
瞳孔驟然縮小,眸光流轉。
魅姬不可察覺地吞嚥了一下。
此時此刻,浮現在她腦海中的,不是那些血腥屠殺的場面。
而是自己和這個男人接吻的時候,男人喉結翻滾性感的模樣。
“不過,你若肯交出冥府的話事權,我倒是不介意把冥府的事務交給你管理。”
魅姬聲音不自覺放柔不少,帶着幾分嬌妹與佑惑。
情不自禁伸手往上摸,手腕上一股鑽心的疼痛讓她猛地清醒過來。
“啊!”
“你竟敢?”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魅姬只覺得自己的手骨要被人碾碎。
魅姬瞪大雙眼,對上了那雙令人恐懼到連靈魂都在顫抖的冰冷眸子。
蒼白如紙的臉龐上,額頭滲出一層冷汗。
“你……”
突如其來的疼痛瞬間讓他無法思考任何事情,只能惶恐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砰”的一聲。
魅姬被狠狠甩開,額頭重重撞到前面的牀沿上。
而她捂着的那只手腕,手臂赫然已經垂下。
剛纔那股力道之強大,幾乎讓她整條手臂分筋錯骨。
這時,男人嫌棄地蹙起眉頭,慢條斯理地把外套脫下隨手扔在地上。
又抽出旁邊的溼紙巾,垂眸仔細把手擦拭乾淨。
等他做完這些,才聽到他那略涼薄的聲音,伴着幾分嘲諷意味。
“我在斯卡羅布能不能手眼通天,你且拭目以待吧。”
“而你,哪怕是義父的女兒,在我眼裏也不過是花街柳巷裏一百塊錢一晚的雞。”
魅姬還是頭一次看到這個男人的笑容,但那陰冷似魔鬼般的笑容,到死都不會忘記。
那種冰冷刺骨的笑容和眼神,就像她被脫光了衣服毫無尊嚴地扔在他面前。
結果在他不屑的眼裏,就只是一只毫無反抗之力待宰殺的牲畜。
——
車子從進入京機大廈到停在最高執行部的樓下,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
蘇淺淺還在車上,她的手死死地抓着方向盤。
望向前方的眼神,透着一股說不出的寒意。
那一副冷漠的模樣,給人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
稍微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蘇淺淺纔打開車門。
外面的空氣透着雨後的溼涼,她深吸了一口,再緩緩吐出。
擡頭望向那灰濛濛的天空。
梅雨時節,天穹之頂籠罩着一層令人不悅的陰霾。
雨說下就下,毫無規律可言。
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她的臉頰上,像是輕柔的吻。
卻讓人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後跟直竄後腦勺。
隨着電梯在熟悉的樓層停下。
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映入眼簾的是那些忙碌的陌生身影。
時隔多日,最高執行部裏面的人員,就有了新的人事變動。
眼底閃爍的異樣情緒迅速收斂,沒有理會其他人打量自己的目光。
徑直走向了那間神祕且令人敬畏的辦公室。
衆人在短暫的驚詫之後,很快回到了工作狀態中。
由於工作性質的原因,大多數的人員都是在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之後,纔會過來報到。
互相之間不認識,也是件正常的事情。
時隔五年多,蘇淺淺再次敲響這扇紅木大門。
這扇門在她的眼中是那麼的熟悉,卻又是那麼的陌生。
“請進。”
一道渾厚冷沉的聲音,從辦公室裏面傳來。
在得到裏面的人迴應後,蘇淺淺才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辦公室的格局跟五年前,沒有太多變化。
依舊是冷白得令人後背發涼的牆壁,辦公室的裝潢簡潔到除了右側的一排整齊的資料櫃外。
只有一張木椅子、一張兩米長的黑色辦公桌,還有辦公桌面上的一臺筆記本和電話機。
除此以外,辦公室裏再無其他。
顯然易見,辦公室的主人並不準備留人下來長談。
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年紀大約六十歲,稀疏的頭髮外加一雙小眼睛。
只是那雙眼睛裏,卻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狡黠。
看到來人,他像是已經猜到了什麼。
“啪嗒”一聲,放下手中的鋼筆。
那一張低調到沒有任何特色的方塊臉,此刻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
路遠道,最高執行部負責人。
當年從一個普通的外勤人員,到現在的最高執行部負責人,也僅僅花了二十年的時間。
沒人知道他用了什麼樣的方法,才坐上了如今這個位置。
不過,當年路遠道上位的同時,特勤局裏的蘇意也緊隨其後接管了副部長的位置。
而當時,蘇意任職這件事情,所引起的反響,比路遠道帶來的轟動效應更大。
相對於路遠道,這樣低調不起眼的人,帶着精美特製金面具的蘇意,她更加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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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始終保持着三米的距離。
這個距離在蘇淺淺看來,是介於疏離和熱絡的安全點。
面前這位部下,她自命不凡且冷淡的性子,路遠道還是非常地瞭解。
要知道,自從他當上最高執行部的負責人以來,蘇淺淺對他的態度就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雖然在工作上,她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熱情。
但每一次的任務,卻都完成得很完美。
更何況,路遠道也知道她的身份確實特殊。
現在上面對其寄予厚望,自然不會讓她一直待在這個位置。
不是沒考慮過把她踢出最高執行部,但目前最高執行部的形勢並不太樂觀。
高層領導已經打算重新組建最高執行部的人員,現在之所以遲遲沒有落實下來,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壓制住了這個消息。
所以,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小不忍則亂大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