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酒樓夥計捧了新酒上來,一屋子人便喝開了,酒過三巡,蕭嫚起身出去了,黎素晚急忙跟上,叫住對方,道:“縣主留步。”
蕭嫚停下步子,微微揚了揚下頷,黎素晚立即會意,跟著她到了無人之處,問道:“縣主,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蕭嫚微微勾起唇:“我們?”
尾音上揚,黎素晚連忙改口道:“是我,我真是見不得那踐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若不是她,我何至於淪落到如今的地步?”
她說著,雙目微紅,透著怨毒之意,顯然是恨極了黎枝枝。
蕭嫚倒是很樂意見到她這番表情,黎素晚越是恨,便越是容易為她所用,她面上卻不顯,只淡淡問道:“你想要如何?”
黎素晚立即道:“我要她名聲掃地,人人唾棄,下場淒慘更甚我千倍百倍!”
“就只是這種程度嗎?”蕭嫚有些失望地搖首,輕輕歎了一口氣,忽然問道:“你就不想讓她死?”
黎素晚像是被嚇了一跳,失聲叫道:“死?”
“和你說笑的,”蕭嫚斜睨她一眼,道:“瞧你那點老鼠膽子,還想去算計人?”
黎素晚頓時呐呐不語,蕭嫚的表情露出幾分意興闌珊,道:“罷了,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想辦法,現在哭著求著讓我給你出主意,回頭一旦東窗事發,你就把我出賣了。”
黎素晚一聽,連忙道:“不會的,縣主,您相信我,我對您忠心耿耿,絕不會有異心的。”
她倒是想自己對付黎枝枝,可現如今她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黎素晚甚至沒有機會接近對方,只能盼著蕭嫚幫忙。
她又求了一陣,蕭嫚才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瓶遞過來,黎素晚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敢接,道:“這是……毒、毒藥?”
她甚至打了一個磕巴,蕭嫚冷笑起來,譏嘲道:“你忘了你是靠什麽勾搭上世子的?此藥xin烈,她只要吃下去,便會醜態畢露……”
黎素晚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將那小瓶收入手中,又躊躇道:“我該如何讓她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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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物,”蕭嫚恨不得撬開她的腦子,看看裡面是不是空空如也,她略略傾身,在黎素晚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片刻後,黎素晚面露恍然之色,握緊了手中的瓶子,道:“我明白了,多謝縣主指點。”
蕭嫚告誡道:“你當心一些,萬萬不可露了馬腳。”
黎素晚點點頭,看著她離開,又低頭望了望手中的小瓶,恰在這時,她看見牆角有一只狗兒正在啃肉骨頭,黎素晚心中一動,揮手驅趕開它,將藥粉小心地灑在骨頭上,退開幾步,那只狗兒又試探著湊過去,嗅了嗅骨頭,然後急不可耐地啃起來。
看著它啃了半天,仍舊沒什麽事情,黎素晚心中稍定,揣著瓶子匆匆走了。
……
雅間裡,黎枝枝正在與長公主、楊珺說話,不得不說,會仙樓的新酒確實十分不錯,哪怕不太好酒的黎枝枝,也忍不住多喝了幾杯,因著她酒量不行,長公主特意叫的花果酒,用拇指大的白玉杯盛著,小口細品,酒氣香甜甘冽。
相比之下,楊珺就豪放得多,要不是當著長公主的面,楊慎又再三勸阻,她簡直要拿起酒壇子喝了。
長公主笑著看這對姐弟,道:“還是珺兒更像母親一些,慎兒應該是隨了你們父親。”
“可千萬別隨他,”楊珺手一擺,大笑道:“若真隨了我爹,往後也是個被休的命,最後咽不下那口氣,一蹬腿把自個給氣死了,何苦來哉?”
她時常說一些驚人之語,全不知忌諱,楊慎早已經習慣了,只木然地提醒道:“姐姐慎言。”
“無妨,”長公主笑眯眯地道:“都是自家人,不必見外。”
黎枝枝見楊慎有些拘謹,便岔開話題,笑道:“說起來,我方才還見到棠語了。”
這話一出,楊慎立即看了過來,眼中透著幾分驚喜:“蘇姑娘也在這裡?”
黎枝枝失笑道:“自然,我還同她說話了,你要不要也過去和她打個招呼?”
聞言,楊慎面露遲疑,道:“這會不會太唐突了?”
楊珺在他肩上用力拍了一下,道:“不唐突,如何俘獲佳人芳心?!”
她指著弟弟的鼻子質問道:“你們男人一個個的,都慫什麽?不懂烈女怕纏郎的道理麽?”
說完,楊珺又站起來,嘀咕道:“還是我幫你去說吧,擇日不如撞日。”
楊慎險些跳起來,將她按回座上,頭大如鬥,道:“你不要給我添亂。”
楊珺便靠在那裡,老神在在地指著門口,道:“那你現在就去。”
楊慎實在怕了她了,連連道:“我去,我去。”
長公主在旁邊看得樂不可支,眼淚都要笑出來了,黎枝枝也忍俊不禁,道:“我帶慎哥哥過去吧,一會就回來。”
長公主笑著揩了揩眼角,頷首道:“快去吧。”
黎枝枝帶著楊慎出了門,往蘇棠語所在的雅間而去,穿過樓道時,聽見樓下遙遙傳來歡聲笑語,人聲鼎沸,顯得熱鬧非凡,莫名其妙的,她忽然就想起了蕭晏,不知皇宮裡的中秋宴是怎樣的,也這般熱鬧嗎?
蘇棠語今日是同蘇家大哥一起來的,還有姐姐姐夫等人,但見黎枝枝和楊慎來訪,頓時喜出望外,熱情地拉著他們坐下喝酒,閑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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