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畫,如果我不來找你,你還會再想起我嗎?”
他的臉上帶着苦澀的微笑,看向許知畫的眼神中又隱含着熱切與期盼。
正是林逸澤。
許知畫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我早就把你拋在腦後了?我們早就斷乾淨了?
有了上次林逸澤解圍的事情在,不管怎麼說都顯得許知畫像個負心女似的,於是她選擇沉默。
在持續的沉默裏,林逸澤當然明白了許知畫的意思,但他也只是苦笑:“知畫,好久不見,你最近過得好嗎?”
許知畫有些尷尬。
如果林逸澤像以前那樣直接粗暴,許知畫還能硬氣地懟回去,但現在林逸澤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許知畫說不上同情,而且她也沒忘記當初林逸澤和許夢雨一起爲她帶來的傷害。
但現在林逸澤也沒做什麼,更何況,上次還是靠林逸澤作證,她才能完美解決事件。
她要是再一上來就對他說狠話,難免有點卸磨殺驢的意思。
但許知畫的沉默,顯然讓林逸澤想到了不該想的地方:“知畫,你願意原諒我嗎?”
許知畫一下子皺起了眉:“林先生,請不要這麼說,我們之間早就沒什麼關係,當然也就談不上原諒不原諒……”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林逸澤這段時間也不知道經歷了什麼,整個人的性格似乎都變得有些偏執,他死死盯着許知畫的臉,“知畫,你原諒我,當初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是把許夢雨當成了你啊……”
許知畫看林逸澤的狀態不怎麼好,後退一步想要離他遠一點,但這個動作好像刺激到了他敏感的神經,讓林逸澤的情緒接近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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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伸出手抓住了許知畫的手腕,就想要把她拉進自己:“知畫,你聽我說……”
許知畫想要直接掙脫,但下一秒,林逸澤的胳膊直接被另一只屬於男人的手捏住:“你想對我的夫人做什麼?”
林逸澤一瞬間轉過頭,對來人怒目而視,但又在看清他的臉的一瞬間停滯。
陸北安厭惡地看着林逸澤,一只手甩開了他的手,另一只手則是霸道地攬住了許知畫纖瘦的腰肢。
“陸北安?”
林逸澤愣了一瞬,似乎沒想到陸北安會在這個時候正好過來。
“我和知畫之間的事情,還用不着外人來指手畫腳。”
陸北安瞥了他一眼,簡單的“外人”二字,就把林逸澤想要說的話堵得一乾二淨。
是啊,對知畫來說,自己也只是一個外人……
林逸澤後退了一步,眼中口中盡是苦澀的滋味。
如果沒有陸北安就好了。他想,如果沒有陸北安,或許他還能有機會重新得到知畫……
但世界上的事情,都最怕一個“如果”。
兩人自然不知道林逸澤的這番心理活動,陸北安看了一眼懷裏的許知畫:“走,我帶你去修文那。”
“好。”
陸北安來了,許知畫樂得清閒,點了點頭便被陸北安攬着朝一直沒閒過的宋修文走去。
而林逸澤被兩人留在原地,忽視了一旁客人的聲音,只是呆呆地望着兩人離開的方向,覺得陸北安的背影愈發刺眼。
–
許知畫和陸北安找到宋修文的時候,宋修文臉上已經浮現出了淡淡的紅暈,但好在宴會很快就結束了,許知畫看着宋修文,眼中含着擔憂。
“哥,你還好嗎?”
“沒事。”
宋修文笑了笑,頂着陸北安黑漆漆的臉色,上前伸手摸了摸許知畫的頭:“準備回家了嗎?我送你回去?”
陸北安的臉色又黑了一個度,眼神也帶了些不善的意味。
但宋修文彷彿沒看到似的,仍舊是笑銀銀地看着許知畫,等着她的決定。
雖然很感激陸北安在他們還沒有相認的日子裏,照顧了許知畫那麼長時間,但對於妹妹剛認回來就嫁到了別人家這件事情,宋修文絕不是沒有一絲膈應的。
只不過,以往他的不捨控制得極好,也就是在今天喝了不少酒,這才露出了不一樣的一面。
“好啊,謝謝哥!”
不管陸北安心情怎麼樣,許知畫倒是心情不錯。
雖然她早就已經和宋修文兄妹相認,但礙於兩個人平時比較忙,這段時間也很少有見面的機會,更多的都是互相發消息,更別說單獨相處的時候了。
現在宋修文一說,許知畫頓時心動,當即就轉身看向了陸北安。
“北安,你先自己開車回去吧,今天晚上我讓哥送我回去。”
陸北安心裏想拒絕,但一對上許知畫滿含期待的雙眼,拒絕的話就一句也說不出來,只能悶悶不樂地“嗯”了一聲。
算了,反正自己這輩子都和這個女人綁在了一起,不在乎一時的得失……
儘管這麼想着,但陸北安還是忍不住黑了臉,正對上宋修文含笑又有點挑釁的眼神。
“我先回去了,在家等你。”
陸北安快速在許知畫頭頂上親了一下,轉身離開了。
宋修文笑出了聲。
許知畫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對於剛纔兩個男人之間的暗潮洶涌,她也並非一無所覺,但是……這種事情嘛,還是讓兩個男人自己處理吧,她獨美就好。
宋修文和許知畫一起出了門,這時候大部分客人早已經離開,宴會廳重新變得空空蕩蕩。
但要說一個人也沒有,倒也不太合適。
司霆還在。
許知畫和宋修文兩個人都沒有看到司霆的身影,以爲他自己有事先離開,沒想到司霆還在這裏。
今天晚上是自己的一雙兒女的迴歸宴會,司霆一方面心疼自己的孩子,另一方面又難免想起了曾經的時光,一個不小心就喝多了。
司霆拋卻了平時沉穩厚重的形象,這麼多年第一次像個沒頭沒腦的傻小子一樣,喝醉了酒,直接在酒店後面小花園的角落裏坐了下來,一個人感受着大腦的混沌。
這麼多年了,他一個人走過來,如今也總算是有了一點牽絆。
“霆寶?霆寶是你嗎?”
不遠處忽然有聲音傳來,司霆一愣,微微眯起了眼,想要辨認來人,卻因爲酒醉而朦朦朧朧的,始終看不清楚。
“霆寶,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
黎欣琳之前一直都有注意司霆的動向,但誰想得到,她不過是跟一個老朋友聊了兩句的功夫,就完全看不見司霆的影子了。
知道他不會在這種場合隨意離開,她沒辦法,只能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找。
本來她也不會注意到這個角落的,但就在剛纔經過這裏時,一種冥冥之中的感覺讓她神使鬼差地過來看了一眼。
這一看,不就發現陰影處有個幾乎辨認不出的陰影?
雖然有點怵,但想到這家酒店的安保一向不錯,黎欣琳還是大着膽子靠近了過去,叫着司霆的名字。
然後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是誰?”
司霆這會兒整個人都有些混混沌沌的,難得的露出了幾分迷茫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