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真相大白,囂張的知知
有了對周慕的懷疑之後,事情追查起來,就比之前毫無目的的情況好多了。
自從鬱知意打了那個電話過去給周慕卻被對方強行掛斷之後,後面,周慕的手機就一直處於關機的狀態,再也打不通。
對此,鬱知意並不擔心,想找一個才畢業了幾個月的學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學校的檔案裡,還存著她的個人信息,包括家庭信息和父母的聯系方式,這是學校的慣例。
即便不通過學校,鬱知意輕松地拿到聯系方式。
畢竟霍紀寒已經不止一次入親過學校的系統。
她並不打算讓學校插手,學校擺明了有自己的私心和利益,即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後,也磨磨蹭蹭的,千考慮萬考慮學校的聲譽之類亂七八糟的事情,最後可能還會更加麻煩,如果能以更快的效率來解決解決這些事情,她對學校已經不抱希望了。
網絡上的數據分析,依舊是霍紀寒讓人處理,聯系周慕的父母,也是一樣的。
很快,鬱知意就聯系上了周慕的父母。
周慕的父母,都不是帝京人,但是,鬱知意從他們的口中得知,他們眼裡的女兒畢業之後,便留在了帝京,並沒有回老家,通過周慕的父母,很快就獲得周慕的在帝京的住址。
他們並不知道周慕做了什麽事情,只以為是學校找學生,詢問一些畢業的情況,畢業生就業回訪是經常的事情,周慕的父母說,女兒目前在帝京繼續準備考研的事情。
一對普普通通的夫婦,一開始還警惕萬分,後來就說開了,並抱怨女兒,好好的不回家,一個藝考生不好好去找門路演戲,考什麽研究生,又費錢又浪費時間。
鬱知意大概知道,這是一對什麽樣的夫婦和家庭了。
知道了周慕的住址,自然就能找上人。
當天晚上,霍紀寒的人就告訴鬱知意,已經找到了周慕,並在她居住的房子裡,從她的電腦上,獲取了網絡上散布消息的帳號,以及多個帳號登陸的信息。
確定了周慕就是發帖人。
鬱知意松了一口氣,若不是太晚了,她現在就想去質問周慕這麽陷害自己老師圖的是什麽。
十二月的聖誕節,阮詩唯這幾天回英國去過聖誕節了,並不在國內,但是也知道話劇組發生了什麽事情,幾乎每天都和鬱知意通話詢問事情的發展的情況。
鬱知意原先還很生氣,但和阮詩唯一通電話自後,倒是平靜了不少,“沒事,你就好好呆在英國,等話劇組表演的時候再回來就行了,國內的事情,我能處理好。”
得知話劇組的困境,阮詩唯表示,自己能提供不少幫助。
鬱知意笑著拒絕了,“很快就會真相大白,話劇能按照預定的時間出演,不會出什麽問題。”
她這麽說,阮詩唯便也放心了。
等她掛斷了電話,霍紀寒走過來,攬了攬鬱知意的肩頭,“還生氣?”
鬱知意搖了搖頭,“沒有了,就是……真的,一想到是因為周慕,才導致了陳老師今天,鬧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話劇組險些成為學校的一把刀,我就有些生氣,所幸,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霍紀寒帶著她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知知,你以後想長留話劇組麽?”
鬱知意沒有跟霍紀寒說過這個問題,但心裡一直以來都是這麽決定的,至少她會一直留在話劇的舞台上。
看了看霍紀寒,鬱知意緩緩勾起一抹笑意,“嗯。”
她抓著霍紀寒的手,第一次正式的說自己的打算,“我並不想長留娛樂圈,你以前就知道的,進這個圈子,就是偶然的,甚至我一直不算進來,拍完一部戲,就拍拍屁股走人,我想……以後畢業了,繼續留校,不過我本來就是演戲的人,多經歷一些,才能教得懂人,也才能讓人信服,戲還有繼續演,但拍戲,也當做是在上課吧,陳老師和歐陽教授說的,理論與實踐相互結合。”
霍紀寒聽著,只是定定地看著鬱知意,並不說什麽。
鬱知意笑了笑,冬天的霍紀寒,體溫從比她要高一點,她就喜歡黏在霍紀寒的身邊,抓著他的手,就像手裡握了一個保暖袋一樣:“而且,我想多一點時間和你在一起,要是以後還繼續拍戲的話,肯定經常分開。”
這是真心話,她向來不吝於和霍紀寒表達自己對他的依賴。
霍紀寒聽到這話,眉眼果然舒朗了幾分,盛滿了星光一般,“好。”
只要是知知想要的,他就會她鋪就一條康莊大道,話劇組的困境麽?如果動點手,給傳大換一個人什麽的,霍家還是能做到的。
但最重要的是,鬱知意有自己的私心——話劇組的延續。
“知知,那個女生,想你怎麽辦?”霍紀寒忽然問。
鬱知意抿了抿唇,而後說,“交給警察吧。”
霍紀寒眼眸微閃。
鬱知意道,“不過交給警察之前,我想先問她一些事情,從對她父母的調查了解,我並不認為,她有足夠的能力去雇傭一批網絡水軍。”
雖然現在雇傭一批網絡水軍並不是多麽困難的事情。
這一點,霍紀寒自然也猜到了,所以聽到鬱知意說,交給警察的時候,他才有那麽一絲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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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還是親自來做比較好。
霍紀寒道:“好,我讓人調查。”
*
第二天早上,鬱知意沒有去學校,而是驅車到了那個女生所居住的地方。
被霍紀寒的人控制之後,她還一直留在那裡,直到在小區的門口停了下來,鬱知意才愣了一下。
霍紀寒隨著她下車,見她神情有些異樣,不由得問,“知知,怎麽了?”
鬱知意搖了搖頭,“安安也住在這裡。”
說罷她便笑了笑,“沒事,我們先去看周慕吧,安安大概也不會在家。”
“也好。”
周慕已經被軟禁了一個晚上,什麽也不能接觸,當然,霍紀寒的人,也不會對她太客氣,如果不是鬱知意要來找周慕,周慕現在,大概沒有這麽安然無恙。
畢竟霍紀寒從來不是一個良善的人。
大約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周慕見到鬱知意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意外,倨傲地揚著下巴,甚至輕蔑地笑了一聲。
一個混亂的房子,獨居女生的住所,鬱知意進門便看了一圈,可不太像一個準備再次考研的學生住的地方。
毫無意外地,遭到了周慕的反諷,“像你這麽尊貴的人,屈尊來我這裡,不知道該不該算是我的榮幸呢?”
幾分挑釁的話,鬱知意當然不看在眼裡。
上下看了女孩一眼,也沒有要在這地方找張椅子坐下來的意思,就站在門口不遠處,鬱知意沉聲問周慕:“陳老師跟你何冤何仇,你要這麽汙蔑他?”
周慕輕浮地笑了一聲,目光流轉在鬱知意的身上,“陳季平也不是你爹,你又為什麽這麽拚命地幫他?”
她說完,又兀自笑了一聲,目光在霍紀寒的身上流轉了一番,看得鬱知意膈應。
也不知道是不是破罐子破摔了,周慕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哦,是我想岔了,你和陳季平的關系這麽好,興許還有些別人不知道的關系,唉,這非親非故的,你老公就一點也不介意麽?”
鬱知意臉色一沉,別人說她什麽,她可以慢點追究,但是,千萬別在她的跟前說霍紀寒的不是。
當下臉色一冷,聲音清冷:“你嘴巴放乾淨一點。”
她神情一犀利,看起來便有些讓人不敢違抗,周慕被她這氣勢嚇得瞬間息聲,但轉念一想,自己何必害怕鬱知意,反正都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她也沒有退路了。
可她還沒有開口,便被霍紀寒薄涼的聲音打斷,“你最好說一些有用的話,否則我不介意給你個痛快。”
即便想過無數個破罐子破摔的結局,人面對生死的時候,永遠害怕而遲疑。
周慕臉色一僵,囂張的氣焰,頓時消了下去。
“說罷,為什麽這麽做。”鬱知意沉沉地看著對方。
周慕臉上沒了囂張的神情,更多了幾分悲涼和頹喪,“你這種人,明白什麽?”
鬱知意皺眉,周慕像看笑話似的,“像你這種,被老師看重,後台堅硬的學生,怎麽會懂得我們這些人的慘,同樣都是陳季平的學生,憑什麽我進不了話劇組,我不能擁有研究生推薦的資格?你一個考試成績爛成那樣的人,陳季平都能推薦你去歐陽萍的研究組,我呢,我正正當當的考上了,只要面試的時候,他的一句話,有這麽難麽?”
周慕越是越激動,直到最後,眼角發紅地低吼出來。
鬱知意深吸了一口氣,“就為了這件事?”
“怎麽,在你看來是小事是吧,我就知道,你沒法理解我們這些小人物的悲哀,瞧瞧,你是誰啊,你是鬱知意啊,背後倚靠的,可是霍紀寒,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那你為什麽,還來搶我們資源,搶我們的東西!”
“你錯了,我沒有搶過你的東西。”鬱知意看著對方神情發狂的模樣,只覺得不可理喻。“因果由人,怨天尤人才是最愚蠢的。”
“我沒錯!”周慕大聲地道,“陳季平不是作風清正麽,不是名滿天下麽,看看,他現在變成了什麽樣,就算事情被查清楚了,那又如何,這個汙點,他永遠也去不了了!”
鬱知意只知道,人在作惡的時候,完全可以不需要理由,不需要理智,並且堅信,人心裡都有黑暗與罪惡的一面。
只是,有的人,將黑暗與罪惡封閉了起來,不讓它跑出來,但有些人,肆無忌憚,隨意且放肆。
她不能理解這種人,看著眼前的周慕,就像看一個瘋子一樣。
她也不會和周慕講什麽道理,因為,沒有必要了。
但是她道,“這不會是陳老師的汙點,因為,以後,所有人都會知道,這只是你一個人的汙蔑而已,陳老師,是清白的。”
“我說這關你什麽事情,你就這麽為陳季平打抱不平!”周慕吼道。
鬱知意冷冷地看了對方一眼,周慕這種人,永遠不會明白這種情緒,一個能做出陷害恩師這種事的人,也不會明白什麽是道德。
深吸了一口氣,鬱知意問,“這件事,還有人誰參與?”
“怎麽,不相信我?”周慕冷笑了一聲。
鬱知意聲音平靜,放棄跟她周旋,“網絡水軍,你準備得這麽充分,三十萬的水軍,至少花費十五萬,從你畢業到現在,我並不認為,你有這個能力。”
“十五萬而已。”周慕不以為意,“鬱知意,你知道,這個世界上,女人賺錢最快的方式是什麽麽?”
鬱知意冷漠地看著對方。
周慕笑得張揚,“你覺得我漂亮麽,這個身體,不僅值十五萬吧?”
鬱知意眼眸微縮,周慕臉色露出得意的神情,可那得意之中又帶著不能讓人忽視的悲哀。
周慕咯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又淒涼,又悲哀,“怎麽,你不能接受啊,是啊,你可是天之嬌女呢,怎麽能接受這種事情。”
看著周慕又癲又狂,鬱知意卻感到一陣疲憊。
這世界,人心複雜,你永遠不知道,人,可以披著人皮的外衣,做什麽比禽獸更過分的事情。
周慕又哭又笑的,鬱知意只沉默地看著,最後放棄了追問,讓人將周慕帶走了。
周慕離開之前,冷蔑地看了一眼鬱知意,就算到了絕路的盡頭,她也不會告訴鬱知意,有個人,試圖買下她的號,目的不言而喻。
可她永遠不會告訴鬱知意,永遠也不會。
這世界本就是黑暗的,她髒了,就讓大家都一起髒吧。
周慕抬頭望了一眼冬日的陰沉的天空,唇角劃過一抹不屑的笑意,想起那一年冬天,也是這樣的天,冷得讓人骨頭都發抖,她因為一些表演上的問題,去找陳季平,不過有所暗示而已,就遭到了陳季平的拒絕,最後一個人獨自離開,最後卻被人拖進了巷子的深處。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天晚上,有多冷,有多疼。
如果不是陳季平的拒絕,她怎麽會有現在的悲慘呢?
*
和霍紀寒離開小區的時候,兩人意外的撞見了孟川。
鬱知意還在想著剛才的事情,不料卻看到孟川從裡面的大樓出來。
看到鬱知意和霍紀寒,孟川也愣了一下,上來打招呼。
“你住這裡?”鬱知意奇怪地問了一下。
孟川還不敢告訴鬱知意自己正在追求她妹妹,只好模棱兩可地點頭應了一聲。
鬱知意倒也不追究,只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那就巧了。”
孟川莫名有點心虛,開口問,“那你們來這裡是?”
“有一些事情。”鬱知意笑了笑,並沒有和孟川多言,霍紀寒看了一眼孟川,孟川頓時不敢和鬱知意說話了,霍紀寒見此,也不說什麽,帶著鬱知意離開。
鬱知意料想鬱安安應該不在,果然,回到車上給她發消息時,她說她在部隊。
鬱知意就此作罷,反正她現在也沒有時間。
簡單的插曲,如拂塵一般,不留心頭。
霍紀寒看她心情不太好,說:“別擔心,已經讓人去處理,很快就公開調查結果。”
到了這個份上了,鬱知意但是不怎麽擔心了,輕聲應了下來。
“謝謝你。”
霍紀寒有點不太高興鬱知意和自己說謝謝:“知知,我們之間,不必說謝謝。”
鬱知意笑了笑,“那,我說,愛你。”
霍紀寒神情果然放松了下來,將鬱知意攬入了懷中。
霍紀寒唇角微抿,黑眸劃過一抹陰沉,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
周慕勾陷的事情,可以從她的電腦上取證,而霍紀寒讓人做的數據分析已經出來了,厚厚的一遝紙,全都是利用計算機得出來的數據,證明網絡上的刷屏的許多號,都是水軍操控的,並且也證明了那些所謂的出來認領被陳季平性親的帳號,也只是周慕的自導自演。
雖然學會了購買水軍,但是周慕做這一件事,計劃並不縝密,留下來的漏洞太多。
她被送進了警察局,但是拒絕認罪,可鬱知意提供的錄音和她家裡的那些證據,已經足夠給她定罪。
第二天,鬱知意直接找上了校長辦公室,將一疊證據,放在了校長的桌上。
而彼時,學校的調查,還沒有任何進展,甚至才剛剛開始傳喚一些學生談話。
但是,在她走進校長辦公室的時候,公安部門卻已經公布了相關的調查結果,證實網絡上那位坦言自己被陳季平性親的博主,純屬造謠,並公開了對方的身份,還原了事情的經過。
放出來的一大批證據,足夠將周慕壓得死死的,無法翻身。
不過維持了幾天的事情,反轉再反轉,最後竟然是一起學生構陷自己老師的事情,網絡一片嘩然。
曾將將陳季平罵得多麽慘的人,現在就如何倒戈罵周慕。
又是一陣網絡上的腥風血雨,曾將將刀槍指向陳季平的衛道士們,如今又將刀槍指向了周慕。
那刀槍上,曾經的血跡,還沒有乾涸。
有的人,永遠喜歡站在至高點上,俯瞰眾生,認為自己可以對一切做出批判,認為自己才是世界的規則與道德,高高在上,誰都可以批判與指責。
卻不知,其實他們自己才是最低劣的那一個,毫無思想,隨波逐流。
可是,鬱知意卻不去關心那些事情了。
噴子的刀口,總是面向別人,最終,噴子也只是噴子,什麽也不是,噴人者,最終的下場,無法離開被噴的宿命,畢竟他們的朋友,也是噴子。
校長辦公室,鬱知意將一大袋厚厚的資料放到了校長的桌上,語氣平靜地道,“校長,這就是陳老師清白的證據,網上已經公開了公安部門的調查結果,我想知道,現在學校是什麽打算。”
辦公室裡還有其他幾位校領導,書記笑得和氣,“鬱同學啊,這件事,是辛苦你了,學校的調查,這才剛剛開始,沒想到,你這邊就有結果了,動作很快啊,這次,學校也要感謝你。”
“不過呢,這件事,你應該先和學校這邊報備過,先商量再公開,不然學校也不好處理。”書記說完,又假裝教育一番地看了鬱知意一眼。
沒有理會書記的話,這些虛偽的說辭,她不想聽,鬱知意鄭重地看向校長,“校長,在我還沒有進入話劇組之前,甚至還沒有考上傳大的時候,傳大話劇組在北方,一直都是北方地區話劇的領航者,外面的人,雖然誇獎陳老師桃李滿天下,但更多的人,知道,能有這樣的成就,是因為傳大有開放包容的學風,所以才能讓話劇組發展至今,一度成為業內的領航者,而我記得,開放與包容,是您當年就任傳大校長時演講的主題。”
辦公室裡,因為鬱知意的話,突然安靜了下來,有人震驚地看著她,有人眼角輕蔑,有人如看笑話,有人則臉色陰沉。
眾生百相,一時之間,似乎都在這小小的辦公室裡展現了出來。
便是校長,都微微驚愣了一下。
鬱知意站起來,並不掩飾自己話語裡的深意,卻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校領導們,語氣平靜地說:“話劇組可以在傳大,如果有一天,傳大的校園容不下它的存在了,它還可以在別處生根發芽。”
藝術如椿天的種子,無法被消滅,即便大火燒毀了一片,只要還有人帶著種子走過,椿風吹起,便是生根發芽之時。
鬱知意,囂張至極。
分明是一個面容清冷,看起來基本沒有攻擊力的女生,肩膀瘦弱,但說出來的話,卻如平原之風,呼嘯而過。
整個辦公室的校領導,臉色都變得不好看了。
而鬱知意在這麽多人的目光中,脊背挺拔地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人在作惡的時候,其實可以不需要理由,不需要理智,沒有邏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