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慶王的病
衛紅瓔,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人在她面前提起了。
這是她的本名。
行走江湖這麽多年,她一直到處招搖撞騙,為了方便脫身,不被人抓到,她用的從來都是假名字假身份。
所以,久而久之,她自己都快要忘了,她還有個真名,叫衛紅瓔。
衛紅瓔僵硬地回頭,看著賈甄問道,“你怎麽會知道我是誰?”既然對方都說出了她衛紅瓔這個名字了,她也無需再多狡辯了,索性就直截了當的承認。
賈甄看著她,臉色竟有些複雜,“藥師谷第二十九名女弟子,也是藥師谷最後一名弟子,衛紅瓔。”
衛紅瓔心裡猛地一震,看著賈甄的眼神滿是驚愕,“你是誰!你怎麽會,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你是藥師谷的人?”
她在心裡懷疑著,她在藥師谷裡的那段記憶太久遠了,她已經記不得藥師谷裡究竟有那些人了。
只一個人,她記得很清楚,那就是藥師谷的十九弟子禹青桁。
倒不是因為什麽奇特的原因,只是那人十分討厭,她想不記得都難。
賈甄看著衛紅瓔,腦海中關於她的記憶全部都湧現了出來。
那時候,她是藥師谷裡鮮少的幾個女弟子之一,人又生的一副討喜的機靈模樣,所以很多師兄弟都很照顧她,師父他老人家也很疼愛她這個女弟子。
可惜,後來她心術不正,總是喜歡研究一些旁門左道,一門心思都放在了鑽研毒藥之上。
後來,被師父發現,師父嚴厲地斥責了她,那時候,是他第一個發現她在研製毒藥的,他總是勸她不要如此,可她卻不聽,非但不聽,還變本加厲起來。
師父罰她,讓她在醫書館裡好好閱書,靜心思過,一個月內不能出來。
可不到一個月,醫書館就出事了。
那天,他想去看看她的近況,便去醫書館看她,結果卻發現醫書館的小童被人下了毒,已經中毒身亡了。
而她卻不見蹤影了,並且醫書館內的好多關於毒藥解藥的書籍都不見了。
她逃了,逃之前還下毒害死了藥師谷裡的人
師父大發雷霆,一日後宣布就此解散藥師谷,並且此生都不再收弟子了。
他現在回想起來,師父那時失望痛心暴怒的眼神都還十分清晰。
而那醫書館內的小童所中的毒,就是今日沈青黎所中的毒。
這種毒是由兩種草藥混合而成的,很少人知道,因為這是衛紅瓔自己研製出來的。
她那時是拿那個小童試毒,同時也是在向藥師谷的眾人挑釁——不讓她製毒,她偏要製,不僅如此,還要製給他們看!
後來,他離開藥師谷由禹青桁改名為賈甄,四處遊歷之時,也遇見過幾次以新穎古怪的下毒手法害人的人,可每次他想要找出那人是否是她時,下毒之人就早已經不知逃匿到何處了。
想來,已經過了十年了,不知道她用了什麽方法,竟然容顏還是少女模樣,只是卻還是在四處下毒害人,真是令人唏噓!
賈甄從往事中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衛紅瓔,眼底是滄海過去的平淡,“我是賈甄,”他轉過身去,“衛紅瓔,你下毒的手法我已經識出來了,你現在便認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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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紅瓔當然聽過賈甄的大名,可她想知道不是這個,她想知道是,這個賈甄在做“賈甄”之前,到底是什麽人,“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是誰!?”
童萬金坐回了椅子裡,看著這兩個人各自古怪的神情,他搖了搖頭。
賈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對管家道,“麻煩管家把其他人都帶下去吧。”
管家忙應了聲,帶著浣衣房的其他婢女回去了。
張力端著湯藥進來,看著出去的人,又看著房內的幾人,不明所以。
賈甄在衛紅瓔驚異的神情中,把湯藥接過來,走到沈青黎牀邊,“張力,這女子是下毒害夫人的人,你帶下去吧。”
張力抬頭看著衛紅瓔,眼神冷厲,“是,勞煩賈神醫了。”
他上前一把將衛紅瓔押走,衛紅瓔一直看著賈甄,出了房門的那一刻,突然大聲喊道,“禹青桁!果然是你——”
當年,她從藥師谷逃走之後,並沒有立即離去,她偷偷在附近徘徊了幾天,後來,她震驚的發現那個禹青桁居然把她整整鑽研了十天才製出來的毒藥給解了。
那個毒,就連藥師谷那個老頭都未必能解出來,他卻解出來了。
自那之後,她便記住了禹青桁那個人。
可後來,自從藥師谷不複存在,藥師谷內的人盡數散去之後,她就再沒有他的消息了。
沒想到,今晚卻在這個場合下故人重逢。
賈聽到衛紅瓔的喊聲,手中的湯藥微微灑出了一些,他忙斂了心神。
染墨進了屋中,見湯藥已經煎好了,她趕緊上前道,“賈神醫,我來吧。”
賈甄把藥遞給她,走到院子裡,望著遠處出神。
不一會兒,張力回來了,賈甄眼皮一抖,見他臉上都是迸濺上去的血跡,想來應該是她的。
童萬金倚在門邊,看著張力道,“你這是殺了那女人回來了?咦,眼睛怎麽了,那麽紅?”
張力狠狠地擦了擦眼睛,“那女人著實可恨,竟朝我撒了毒粉,教她給逃了,手下去追了,我來找賈神醫看看眼睛上的毒。”
童萬金看了看賈甄隱在黑暗中的陰影,又道,“那你這臉上的血跡又是怎麽來得?”
張力冷到,“我砍下了那女人半條手臂,想必她受了傷,也逃不遠。”
賈甄猛地回頭,張張嘴卻是什麽也沒說出來。
末了,他肩膀一沉,緩步過來道,“進去吧,我給你看看眼睛。”
張力感激道,“那真是多謝賈神醫了,那女人的毒好似很厲害,賈神醫……”
“好了,別多說了!”賈甄突然吼道,張力嚇了一跳,他深吸一口氣,才繼續道,“快過來坐好吧,這眼睛還是那個的毒不能耽擱。”
張力愣了愣,不知道自己剛剛哪裡惹到了賈甄,卻也只能過去坐下。
童萬金撥了撥算盤,沒有再說話了。
這邊沈青黎在治毒,那邊慶王府內也是成群的大夫進進出出。
慶王躺在牀上面無人色,他現在還是沒法動彈,話也不能說,只能以一種古怪之極的姿勢,由著那些大夫給他看病。
慶王妃擰著帕子,滿臉焦色,眼角已經急出了幾道深淺不一的皺紋。
她雖然氣慶王荒銀好色,卻還是把他當自己的男人,試問哪個女人能接受自己的男人變成了一個不能人道的廢人?
幾個大夫膽戰心驚的給慶王診脈治傷,忙活到了第二日清早才結束
慶王妃也是在旁邊陪了一夜,臉上的老態有些明顯了。
看幾個大夫出來,她趕緊上前問道,“怎麽樣,王爺他如何了?”
一個老大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緊張的回道,“回王妃的話,王爺應該是沒有大礙了,只是近日一定不能再行房中之事,否則……”
慶王妃眼神一冷,逼問道,“否則如何,快說!”
那老大夫嚇得一抖,“否則,王爺可能下半輩子都……都不能再……再行那事……”吞吞吐吐的好不容易的說完了這話,老大夫頭上又起了一層的冷汗嗎,他是真怕,聽說這慶王妃性情那是最潑辣狠厲,現在慶王出了這種難以啟齒的事,他是真的怕這位慶王妃一個氣不順,那他的老命說不定就要交代在這慶王府了。
慶王妃心裡又氣又恨,這老東西也有這一天,他真是活該!
看著老大夫,她陰冷地說道,“你們幾個,誰要是把王爺的病給說出去了,被我給知道了,那你們就別想活了!”
幾個大夫趕緊連連點頭,“小人不敢,小人不敢,王妃放心!”
看著大夫們出去之後,慶王妃看著已經能動彈,卻早已經睡著了的老慶王,恨聲道,“老東西,你可聽到了嗎?你要是還想做男人,最近這幾天就給我消停一點,不然到時候,神仙也救不了你!”
說著,她一甩袖子,轉身離去。
童萬金坐在紫藤樹下,正喝著茶,聽到下屬在他耳邊稟報的話,他眼睛一睜,當即把茶水都噴了出來。
“你說什麽?”老慶王從宮裡回來後,就叫來了好多大夫治那裡的傷?
他消化了一會這個消息之後,突然低頭笑了出聲,接著越笑他越開心,最後直接笑彎了腰。
不用說,老慶王那個傷一定是陸淮起的暗衛做的。
陸淮起的暗衛跟他主子真是一個德行!
不過,他得承認,這個暗衛做的這下子,真是太得他心了。
昨晚上,染墨已經和他都說了,老慶王這個荒唐的老色魔當真是惡心卑鄙,也膽大包天,竟然敢動陸淮起的女人,真是活得膩歪了!?
又叫來了一個打探消息的下屬,讓他速去查探慶王的傷勢如何,並馬上回來稟告他。
他躺在藤椅上閉目笑著養了會神,他派出去的那個下屬回來了。
聽了下屬的稟告,他臉上的笑意慢慢的收了起來。
居然還沒廢掉?
他喝下了杯中剩余的茶水,臉色變得陰險,他低聲道,“老慶王幾天都不能碰女人,那不是要憋壞了他,我這人可最是見不得別人受苦的了,看來,我得做點什麽,幫幫他老人家啊。”
旁邊的下屬聽著他主子不懷好意的語氣,默默地低下了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