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城。
蕭奕凌看着陸長川送來的文件,神情難辨。
“你是說,柳詩雨做過整容手術,而且還不止一次?”
“是,這是她當時做整容手術的醫院地址,這是醫生的口述,按照這些來推測,第一次整容手術,應該是在二十年前就開始了。”
陸長川剛拿到這份報告的時候,也滿是震驚與不可思議。
二十年啊!
一個女人花費了二十年,硬是將自己打造成今天這模樣,她到底圖什麼呢?
“這個醫生最開始認識柳詩雨時,還只是個實習醫生,他說,柳詩雨並非是對自己的長相不滿意才做整容手術,她是遭遇了重創之後,整張臉都毀容了。”
說罷,陸長川從文件袋裏拿出一張照片放在蕭奕凌面前。
“這是當年柳詩雨整容前的模樣。”
看着這張照片,蕭奕凌眼中滿是震驚。
那哪裏是人的臉呢?甚至連眼睛鼻子都無法分清楚,那些傷疤縱橫交錯,以至於那張臉看上去格外恐怖。
“聽說是車禍墜崖。”
陸長川想了想說道:“但據醫生透露說,柳詩雨臉上的傷應該是人爲造成的。”
“也就是說,墜崖確有其事,但造成毀容卻並非只是墜崖,而是被人生生毀了這張臉?”
說這些的時候,不知爲何,蕭奕凌的心中滿是痛。
“對,而且是被人用鈍物,比如石頭之類的東西砸傷的,所以才導致手術難度特別大,前前後後做了三十多場手術,這纔有了今天的柳詩雨。”
陸長川忍不住感慨。
“柳詩雨還真是個厲害人物,且不說承受這三十多場手術的痛苦,只當時墜崖被人毀容,她竟然能硬撐着活下來,就真的是讓人欽佩了。”
“她是在哪裏墜崖的?還有,她在成爲SG集團總裁之前,她又是什麼身份?這些,你查出來了沒?”
蕭奕凌繼續追問。
這個問題,陸長川猶豫了一下子。
“說來也巧,柳詩雨墜崖的地點與當年您母親出事的地方在同一處,而且這出事的時間點……也很接近,還有一點最可疑的,那就是柳詩雨做手術時,曾在無意識狀態下說過,她來自蘭城。”
陸長川看着蕭奕凌。
“若非您母親去世了,我當真會將她們聯繫到一起。”
蕭奕凌沒說話。
“還有,我讓你查高梓瑞的蹤跡,你查得如何了?”
半晌,蕭奕凌纔開口問道。
陸長川站直了身體,說道:“高梓瑞很謹慎,他幾乎不出蕭公館的門,所以想要從他的行蹤來查他背後的主人,怕是很難。”
蕭奕凌斜眼看着陸長川。
這個眼神讓陸長川的尊嚴受到了踐踏,總裁這是在蔑視他嗎?總裁這是看不起他的能力嗎?
“是,雖然他不出門,但這不代表他沒有破綻,這不,我通過他的通話記錄,查出一個頻繁聯絡的手機號碼,我覺得,這應該是他的主人?”
陸長川又從文件袋裏掏掏掏,最後掏出一張紙來。
上面只有個手機號碼。
“我怕打草驚蛇,所以沒敢撥過去,但這個手機號碼我查過,是蘭城本地的。”
聽到這話,蕭奕凌眼神又動了動。
“我知道了。”
他沉思片刻,問道:“孩子們呢?都在樓下玩?”
忽然轉換了個話題,陸長川一時沒接住。
片刻他才反應過來回答:“是,都在柳總那邊,有嫺芝陪着,您不用擔心。”
“我下去看看。”
蕭奕凌起身,將與柳詩雨有關的文件都鎖在了抽屜裏。
“與柳詩雨有關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薛南喬!”
這倒不是蕭奕凌不信任薛南喬,而是事關重大,他怕薛南喬知道後誤會什麼。
有些事還是得循序漸進,否則適得其反就糟糕了。
電梯抵達十五樓,蕭奕凌出了電梯,就聽到三個孩子的笑鬧聲,隱約還有柳詩雨的笑聲。
顯然,孩子們都玩得很開心。
蕭奕凌推開辦公室的門,只見原本整齊的辦公室一片凌亂,柳詩雨一邊看文件,一邊給念念端着杯子喂水。
看到蕭奕凌進來,柳詩雨眼中閃過一抹喜悅。
“奕凌來了啊!”
她將水杯放在桌上,起身說道:“喫飯了嗎?我這裏還有嫺芝送來的蒸餃,我給你熱幾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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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奕凌沒有拒絕,他點了點頭說道:“順便給我來杯咖啡,加奶不加糖。”
他的反應讓柳詩雨有些意外。
薛南喬不在蘭城的這幾日,蕭奕凌很少下來,哪怕她送了東西給他,他都是婉言謝絕的。
但今天,他忽然就過來,還主動要咖啡。
但不管如何,柳詩雨心中依然很高興,她親自給蕭奕凌熱了蒸餃煮了咖啡,端進來的時候,只見嫺芝與三個孩子都離開了。
“他們又鬧着去樓上玩,所以嫺芝就帶着他們上樓了。”
蕭奕凌坐在沙發上,接過柳詩雨遞來的餃子,他一口一個,很快就將盤中的餃子吃了個精光。
“蕭公館裏,就屬嫺芝的手藝很好,我其實不太記得我媽媽了,但嫺芝總說,我媽媽也喜歡喫她包的餃子。”
喝着咖啡,蕭奕凌淡聲說道,他提及母親時,視線掃過柳詩雨,帶着試探。
“我又聽嫺芝說,我媽媽的廚藝其實也很棒,尤其擅長做西北菜,像是她的性格,豪爽熱烈。”
柳詩雨盯着蕭奕凌,試圖從他的眼中找出些許答案來。
“所有人都說我媽死了,但其實,我不相信,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等,等某一天,有個女人站在我面前,叫我的名字,告訴我,她是我的媽媽。”
蕭奕凌忽然一笑,他擡頭看着柳詩雨。
“您說,這世界上奇蹟嗎?若是有,你會相信奇蹟嗎?”
柳詩雨一直沒有說話,她只死死盯着蕭奕凌,兩個人目光對視,誰都沒有迴避。
許久,柳詩雨張嘴,聲音嘶啞。
“你,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她站起身來,身體不覺顫抖,眼眶似乎也泛着紅。
“高梓瑞是你的人嗎?”
蕭奕凌也站起身來,說道:“你派高梓瑞到我身邊是爲了保護我,對嗎?那麼我想知道,你爲什麼要保護我?你與我,又是什麼關係?”
“其實,你當初救阿喬,根本不是偶然的,蕭公館發生的一切都沒有逃過你的眼睛,既然你如此用心良苦,爲什麼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