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我要結婚了
食指中指分開撐在嘴角兩邊,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
結婚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每個人都是要結婚的,不是嗎?
傍晚五點半,霍以沫洗了一把臉,換了身衣服,乘公車轉了好幾趟才抵達李揚羽說的餐廳。
很正式的西式餐廳,必須身穿禮服和正裝才能進入,霍以沫上身是廉價的T恤,下身是牛仔短褲,腳下更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涼拖。
毫無疑問她被攔截在門口,不能進去。
霍以沫也懶得和那些人囉嗦,只想打電話罵李揚羽訂的是什麽狗屁餐廳!
“讓她進去。”就在霍以沫要轉身的時候,身後傳來沉啞的嗓音,猶如一道春風溫煦閑適。
她回頭看到身穿正裝的許思哲,神情微怔,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
許思哲是這家餐廳的常客,侍應都認識他,自然不敢得罪,便同意讓霍以沫進去用餐。
“謝了。”霍以沫不冷不熱的丟出兩個字,轉身就往餐廳裡走,步伐急速,像是……倉皇而逃。
許思哲清邃的眸光盯著那道單薄的身影,眉心微斂,她……很怕自己?
否則,逃什麽?
霍以沫等了十幾分鍾,李揚羽姍姍來遲,還沒坐下就聽到她的數落:“請人吃飯居然遲到,有你這麽請人吃飯的?”
李揚羽輕笑著賠罪,“對不起,讓霍美女久等了。今晚想吃什麽,盡管點,我買單。”
“那是自然!”霍以沫招來侍應,真的沒在客氣點了很多東西。
李揚羽聽到她報完菜名,皺眉,疑惑道:“點這麽多,你吃得完?”
“當然吃得完,吃了一個月的白粥,吃的我嘴巴都能淡出個鳥來了!”霍以沫將餐單還給侍應,無視侍應對於她粗俗的言語眼神輕蔑。
李揚羽倒是像是習慣了。
這三年她的變化很大,再也不是當初的那個千金名媛霍以沫。
聽到她說吃了一個月白粥,眼神在她的身上仔細打量,無奈道:“你又瘦了,就不能對自己好點?”
霍以沫不以為然的聳肩,“這個叫骨感美,多少女人減肥都減不到的!”
“一堆歪理!”李揚羽顯然是不接受她的說法,卻又拿她沒辦法,好在侍應開始上菜,開始吃飯,邊吃邊聊。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李揚羽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看了眼霍以沫,“我去接個電話!”
霍以沫嘴巴裡塞滿東西,揮手他快走,別耽誤自己吃東西。
李揚羽起身去不遠處接電話,霍以沫專心致志的吃東西,眼角的余光掃到有人坐下,以為是接完電話回來的李揚羽。
“這麽快……”話沒說完,抬頭看清楚坐在面前的人,聲音嘎然休止。
坐在她面前的不是李揚羽,而是剛剛在門口遇到的許思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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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小姐,方便談一談?”許思哲薄唇輕啟,聲音溫雅中透著一絲不容拒絕。
霍以沫坐直了腰板,用紙巾擦了擦嘴角的醬汁,這才開口:“我說不方便,難道你就會不談了?”
許思哲薄唇暈開淡淡的笑容,卻不及眼底,“霍小姐,我想知道你哥哥葬在哪裡?”
聽到他提及霍淵,霍以沫心中警鈴大作,充滿防備的眼神盯著他:“我哥已經死了,難不成你還要去鞭屍?”
“當然不是!”許思哲否認,頓了下,道:“連景的骨灰沒有入連家的祖墓,她死前的願望是想和你哥哥在一起。”
畫外之音很明顯,他是想將連景霍淵合葬。
霍以沫聽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的冷笑了,喝了兩口水,像是在壓壓驚。
“許部長,你知道什麽是暖男嗎?”
許思哲皺眉:“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麽是中央空調嗎?”霍以沫再問。
許思哲沒有回答,很顯然他還是不知道。
“許部長在我看來就是暖男中的中央空調!別說你妻子殺了我哥,就算她沒殺,我也絕對不允許她和我哥合葬!不是每個人都像許部長愛的這麽偉大!”
許思哲雖然不明白暖男和中央空調,但從霍以沫的語氣和神態中,他知道霍以沫恨連景,也討厭自己。
“我無意冒犯,但人死不能複生,我希望你考慮考慮,不打擾了。”許思哲見李揚羽要走回來,自然要起身讓位。
李揚羽結束通話折身回來雖然沒有許思哲打個照面,卻是看到了許思哲離開時的背影。
坐下時看向霍以沫的眼神複雜,隱晦,“剛剛是許思哲?”
“嗯。”霍以沫低垂著眼簾,明顯不願意多說,“我吃飽了,還要回去寫稿呢!”
“我送你!”
“不用了,吃太多我走會消消食。”
霍以沫起身時,李揚羽終於將婚禮的喜帖拿給了她,“婚期在五月一日。”
霍以沫接過金色的喜帖,指尖用力的捏著,泛著青白,連翻開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放心吧,我再小氣也會給你包個大紅包!”
畢竟你曾經幫過我那麽多,那麽多。
霍以沫走出餐廳沿著人行道往左邊走,一輛黑色的車子從地下停車場緩緩駛出來,方向往右,兩個人平行的擦肩而過。
坐在副駕駛的是許思哲新秘書付青,看到孤身一人的霍以沫,想到剛才餐廳裡的事,疑惑道:“部長,你其實是想幫她,為什麽不直接說?”
誰都知道霍以沫被趕出霍家,霍淵的骨灰一直沒能入霍家祖墓,也沒有人知道霍淵的骨灰在哪裡,但一定是還是沒有入葬。
昏暗中許思哲的劍眉微蹙,聲音低低的響起:“當年發生那樣的事,她怎麽可能會相信我會是單純的想幫她?”
“當年的事也不是部長的錯,部長不欠她什麽。”在付青看來部長沒必要幫霍以沫,更何況人家一點也不領情。
“我知道,只是——”他當然知道自己不欠霍以沫什麽。
深邃的眸光凝向窗外昏暗不明的夜色,停頓了幾秒的聲音再次響起,夾雜著幾分回憶的悵然若失,“覺得她挺無辜的。”
霍以沫並沒有走走就回去了,而是漫無目的在漆黑的夜裡宛如鬼魅般孤單飄蕩,手裡緊緊那張金色的喜帖。
從晚上的8點多一直走到凌晨3點多,腳下的涼拖早已將腳上磨的都是水泡,有些水泡磨破了,疼的受不了,便脫下鞋子,赤腳走。
她已經狼狽的跌進塵埃中,不在乎更狼狽不堪點,反正她早已經不是昔日光彩照人的千金名媛,也不會有人在乎她是醜是美。
深夜很是安靜,路邊經過的車輛都是少之又少,偶有一輛車子停下,發出桃色邀請。
她沒有多費言語,星眸射過去,陰冷的眼神漠然,蒼白的臉色,陰測的無異於女鬼,對方見此倒也不多糾纏了。
天亮之前,路燈全部熄滅,寂靜的小巷長長彎彎,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像是沒有盡頭,看不到一絲的光芒和希望。
走到家門口時,天色漸漸亮起,東方的薄雲被朝陽染上一絲金色,涼風徐徐,讓腦子更加的清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