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回家的理由
衛琬看見街邊有賣豆腐腦的，就和殷霆進了那棚子，找了處桌位坐下，要了兩碗豆腐腦。
隨後又問老板烤了些肉串，用來佐豆腐腦吃。
殷霆一邊隨手拿起肉串，用筷子把上面的烤肉夾下來放在衛琬面前的碟子裡，一邊道：“晚上在蔡家沒吃飽？”
衛琬夾了肉放進嘴裡品嘗，道：“只是突然想來點口味重的。”
兩人完完全全置身於市井，那豆腐腦配烤肉，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從攤棚裡出來，頭頂懸掛著的燈籠輕輕搖曳，襯得遠方的夜色越發濃黑。
等走出了這條燈火不滅的街，前面光線暗淡，衛琬仰頭望向夜空時，見得星辰一點點呈現出來。
衛琬跟殷霆回了衛廠，她走進他的辦公房，把假山上那只烏龜扒下來，道：“你養了我的龜，為什麽不告訴我？今天若不是我發現，你是不是還要一直藏下去？”
殷霆帶她回來，便是讓她把烏龜抱走的。
現在天氣已經很暖和了，即便是冬眠的烏龜也已經蘇醒了，這烏龜讓衛琬拿回家養在池塘邊，完全沒有問題。
衛琬似笑非笑又道：“你不是要跟我搶著養它嗎，現在不讓我證明它原本就是我的了？”
殷霆道：“養著麻煩。”
“嫌麻煩還養了它幾個月？”衛琬手裡抱著龜，它四肢伸展出來，一陣亂揮，試圖想擺脫衛琬的手而不得。
說罷殷霆轉身走出房門，衛琬卻道：“你就站在那裡，不要動。”
殷霆足下一頓，又轉身回來看著她。
衛琬把烏龜放在地上，然後快步走過來站在離殷霆不遠的地方，道：“它若願意留在這裡，我就不帶它走了，便養在你這兒吧。”
烏龜接觸到地面，開始四肢並用地在屋子裡亂爬。
殷霆看著烏龜開始往這邊爬來，道：“你不管它了？”
“有空我肯定會來看看它。”衛琬眯著眼，亦是看著烏龜在地上爬了一會兒，就很明顯地朝殷霆那邊去，道：“家裡人多，不缺這份活潑生氣，你這裡卻是冷清了些。”
烏龜爬到了殷霆腳下，殷霆低頭看了看，然後彎身把它撿了起來。它四肢再揮了一會兒，便縮進殼裡，十分安靜。
殷霆清淺地動了動眉梢，拿著它轉身出門，道：“既如此，我家裡也冷清，帶回家養也一樣，在這裡我時常顧不上。你得空想起它來，就去隔壁看看。”
衛琬跟著走出去，抽了抽嘴角道：“一年都不回去幾次的人，養在你家裡你不是更顧不上嗎？”
殷霆道：“我家裡雖冷清，但不缺照料它的人。”
衛琬總感覺，自己被殷霆給繞了。她瞅了瞅殷霆手裡的龜，道：“要不，還是給我拿回去養吧。”
殷霆看她道：“你家裡人多，不缺這份活潑生氣。”
衛琬：“……”
兩人往回家的路上走著，衛琬道：“我反悔了，你還給我。”
走過直街，走到大都督府的大門前時，殷霆並沒有進去，而是從旁邊的巷道前行。
衛琬趁他不備，突然擠過來，動作十分迅速地劈手就往他手裡搶烏龜。
龜殼渾圓渾圓的，看起來很好抱的樣子。
殷霆動作比她更快，揚手就往上抬，然後垂眸若深若淺地把她看著。
只怪衛琬身高不夠，更沒有他手臂那麽長，跳起來也夠不著。
衛琬拂了拂裙子，道：“算了，一只破龜而已，我犯不著跟你較勁。只是沒想到，殷都督也有如此幼稚之舉，簡直可笑。”
殷霆閑淡的語氣道：“好似出爾反爾的人更幼稚可笑一點。”
衛琬道：“我是讓它養在你辦公的地方，可以給你解解悶。你說你養在家裡，你人又不常回來，撂著它不管有什麽意義，還不如還給我。”
殷霆腳下停滯了一下，於夜色之中深淺不定地看著她，道：“多了一個回家的理由，我為什麽不常回來？”
明明夜色濃稠，可是衛琬恍然依稀看見，他的目光穿過黑夜，緊緊地鎖在她身上。
她張了張口，卻無話說出來。
殷霆最後真沒把烏龜還給她，送她進了家門，然後衛琬便站在門口，眼睜睜地看著他心安理得地抱著她的龜進了隔壁的後門。
明日還要進宮上班，衛琬告訴自己，千萬別跟他計較，最後氣的是自己。
可是，真的好氣啊。
回房沐浴過後躺在牀上，衛琬還是一陣火燥。睜眼閉眼，莫名其妙全是他看自己的眼神。
那雙慣於慈悲的眼，是深邃無底的，彷彿隨時都在勾著她，縱身往深淵裡跳下去。
半夜裡衛琬聽到了貓叫，不知在哪個牆頭上，叫得非常熱烈。
衛琬又沒睡好，第二天叫來漪蘭一問，昨晚是哪裡來的貓時，漪蘭一臉茫然。漪蘭又去問其他的下人，下人們都表示沒有聽見貓叫。
漪蘭給衛琬挽頭髮時，若有所悟道：“二小姐是不是……動了春心了，所以夜裡才孤枕難眠，聽見了貓叫春呢。”
衛琬心情極差地看著銅鏡裡的自己，抿了抿唇道：“我可能是動了殺心了。”
下次殷霆再那樣看她，她一定毫不客氣，給他一拳。
進宮後，上午靜懿就派人來請衛琬。
衛琬不在宮裡的這兩天，靜懿總覺得時間很漫長。眼下見著了她，總算是安心了。
靜懿問：“你腿好了麽？”
衛琬道：“已經好了。”
“那你臉色怎麽這麽差？”
衛琬身邊的漪蘭根本把不住嘴，便八卦地跟靜懿說了：“二小姐昨晚，聽貓叫了半宿，沒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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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懿也是個聯想力相當豐富的，放下手中茶盞道：“貓叫春麽，叫得你睡不著覺？衛琬你是不是動了春心了？”
“……”衛琬揉著額頭，又偏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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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懿又問：“這幾日大都督可有來看望你？”
漪蘭又代為回答道：“當然有，昨晚還是大都督送二小姐回家的。”
靜懿霎時一副了然的表情。
下午時，蔡琮進宮領職。
皇帝的第一批親衛軍已經組建完了，任命蔡琮為親衛軍副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