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小郎君
九皇子在第二日清晨登府拜訪。
檀檀此時仍在深睡中,昨夜賀時渡雖未殺她,卻也將她折磨地失了人樣,沒有三天兩頭是養不好的。他不必上朝,便多賴了一陣牀,直到九皇子到了南池外才起身穿衣梳洗。
九皇子今日一身便裝,亦未束髮,眉目間的清雋與時複還有幾分相似。
賀時渡喚來蘭娘侍奉,蘭娘與九皇子幼年便是對冤家,成年後亦是誰都不肯在嘴上認輸,聽得他頭疼,於是直接板著臉斥蘭娘:「再聒噪就給我滾。」
蘭娘美目一翻,嗔道:「昨晚上你的小姑娘那麼大聲罵你,全府都聽見了,也不見你叫她滾。九皇子,待你迎娶了趙家女郎後,可切莫也學得與大司馬這般喜新厭舊。」
九皇子道:「趙家女郎溫雅嫺靜,哪有你這一張利嘴。」
蘭娘去為二人煮酒,九皇子才回到正題上來:「昨日我公務在身,不能過府相聚,但已命手下向千江寺捐贈香火萬錢。」
「母親若知你有今日,定會萬分寬慰。」
「往年我在邊鎮,姨母的忌日只能遙表心意。不過請表哥放心,待我在鄴城站穩,定會為姨母一家翻案。」
九皇子的生母趙妃曾是賀時渡母親的侍婢,後因他母族出事而受牽連。
提起家門的舊痛,與九皇子的少年意氣不同,賀時渡平淡許多。
「陳年舊案,不急於一時。你從太子手中奪走鄴城宿衛的職務,惹他不快,各方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你,你的一言一行不得出半點差錯。」
九皇子應了聲「是」,賀時渡拍了把他的肩:「你做得很好。」
得到他的肯定,九皇子彷彿受到了天大的鼓舞。只是他的經歷不許他雀躍,他把欣喜壓在眉間,不露聲色。
賀時渡道:「明日我會請弘年大師入府為母親誦經,你不必記掛這些傷心事,今日請你入府,是為預祝你大婚之喜。」
在清晨喝到酩酊大醉,在這個儒禮至高的秦國也只有賀時渡敢為之。
檀檀被院子裡兵刃的動靜嚇醒,她以為又要打仗了。
待她去到後院裡時,見那裡圍觀了一群人,刀光劍影,交相輝映,不似一場打鬥,更像一場徹徹底底的宣洩。
阿琴告訴她,與賀時渡比試的正是九皇子。
九皇子,他的母親和賀時渡的母親是姐妹。
檀檀最怕舞刀弄槍,她捂著心口躲去小涼亭裡,恰好碰到在那裡喂魚的時複。
她喘口氣,問:「阿複哥哥,你怎麼不去看你大司馬和九皇子比試?」
「只怕我這副殘軀會擾兄長的興致。」
「他不會的。」
檀檀幾乎脫口而出,說罷她自己也愣了,她何時這麼瞭解賀時渡了?
「他平日在這宅子裡也嫌悶,多得你這麼個有趣的玩意兒作陪,也是一樁好事。」
檀檀不高興地癟了癟嘴,「你們兄弟的壞毛病都一模一樣的,從不把別人放在眼裡。」
時複轉身過來,將手裡裝魚食的瓷罐塞進檀檀手裡:「燕國的公主果真非比尋常,兄長替你擋了刺客一劍,你還不知足麼?」
時複不提還好,他一提起來,檀檀就沒法不去想這件事。
他快把她欺負死了,卻又在真正死亡降臨的時候,救了她一命。
因他救下她這一命,她險些就要忘了自己是來殺他的。
「我…」檀檀實在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這件事,更不知道要怎麼面對提出這件事的時複,她苦悶之下,竟然跑開了。
時複拄著拐杖,又哪能追上她?
他歎笑出聲,這些年賀公府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變化,倒是檀檀,幾年如一日。
以前他監督她背文章,背不下來時便也是這樣跑開,他還記得她甩在空中的兩條辮子。
…
檀檀很早就聽說過九皇子的英名。
不同於太子或其他王侯爭相在文壇出頭,也不同於賀時渡天生就得武神眷顧,輕輕鬆鬆便立下旁人不敢想像的曠世奇功,九皇子的英勇是在邊境的飛沙走石中一點點磨礪出來的。燕國因重文輕武而積弱,檀檀一直敬佩那些為了國家與民眾持刀佩劍,放棄安逸的男兒。
方見過九皇子,少年豪傑,意氣風發,她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卓大哥,卓大哥小時候的志向就是保衛家國,卓大哥他長大後也會是這樣子的嗎?
她和卓大哥,有很多年沒有見過了,當日她和娘親被秦國人俘虜,再獻給南池,一切都是匆匆忙忙的,那時候她可不曾想到她在南池會度過這麼久的歲月。
南池明澈的水面映出她的姣好面容,入夏以來,賀時渡總喜歡她穿鮮豔的衣物,襦裙水紅色的色澤映在她臉上,一切都是那麼豔麗美滿。
她忽然很生自己的氣。
父親死的那樣憋屈,母親孤零零地死在異國,卓大哥為了燕國最後一絲榮辱死守陽城,只有她仍舊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
比起平昌公主為了宗室的犧牲,她實在不配稱為一位公主。
她撿起小石子,扔進水裡砸碎水面倒映的那個自己。
今日時複在南池與他們一同用膳,檀檀胃口很差,時複瞧著眼前的幾樣菜色,這可都是她平日愛吃的。
「你今日怎麼了?不吃飯可是長不高的。」
經過時複的提醒,賀時渡才注意到這丫頭今日幾乎沒有動筷。
「不必管她,燕國人都不喜歡吃飯。」
他這是一句打趣,他們捉到的燕國細作,或是從前俘虜的燕國將領,有許多都是絕食而亡的。
檀檀快被他氣死了,若不是燕宮裡的舊禮撐著她,她早就扔下一雙竹箸離開這裡。
「你們秦國男人,沒有女人陪著就吃不下飯。」
賀時渡本就有些醉意,聽她此言,不免與她認真辯駁起來:「你一個毛都沒齊的丫頭,見識過幾個秦國男人?不如我多為你引薦幾位元,叫你好好認識一下什麼是秦國男人。」
時複又膽戰心驚,又覺得可笑。天底下一定不會有人比他更瞭解自己的兄長——他的兄長向來是個想什麼就做什麼的人。
「兄長與一個小孩子置什麼氣?」
而另一邊,時複亦是看著檀檀長大的,他如親哥哥一般瞭解檀檀。
時複向檀檀使了個眼色,檀檀百般不願,咬住下唇,話憋在口中不願說出來,眼看著賀時渡一張臉色沉了下去,她安慰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那…大司馬是秦國男人中的男人,郎君中的郎君,玉山將崩,可不就是旁人用來形容你的嗎…我…我認識你一個就夠了。」
總是怒火滿腹,也被她這明晃晃的假話給熄滅掉了。
賀時渡掐了掐檀檀軟綿綿的臉蛋,頗是語重心長:「蠢成這樣,也不知是好是壞。」
檀檀也知道這事不會就這麼輕易糊弄過去的,果真入了夜,她從賀時渡臉上瞧不到任何睡意。燈下的他倏然抬頭,俊朗的一張面容填滿檀檀的視線:「在打什麼主意?」
「我…我沒有。」
「你就差拿著燭臺照到我臉上了。」
「你最近有許多公文嗎?」
到也非如此,只是他最近心中全是母親忌辰的事,許多公事都累積到了夜裡。他放下手裡的筆,合住奏疏,只看扉頁上龍飛鳳舞的幾行字,檀檀也知道是樓仲康所呈。
樓仲康與柳玉安習字頗有所成,以前要跑來南池囉裡囉嗦的那些事,都統統寫進文書裡了。
「樓將軍的字越來越有章法了。」
燈下美人,這興許是一個男人心中最柔軟的時刻,偏偏她提起樓仲康那粗俗之人。賀時渡將樓仲康的奏疏扔向一旁累積成山的書堆裡,書案空出一片來,正好讓檀檀躺上去。
她濃黑如墨、泛著玉澤的長髮散在墨香四溢的一堆文書裡面,交錯間形成山水畫獨有的韻致來。
檀檀當然知道他要做什麼了。
她雙手緊緊攀著桌沿,小小的眉頭蹙起。
「不行的,昨夜才那個過,我還沒好呢。」
「誰叫檀檀今日贊許我是秦國郎君中的郎君?我的小郎君被你呼喚了出來,總得好好招待一番。」
很顯然,他這一番用詞是高估了檀檀。
「哪來的小郎君?你不是還沒子嗣麼?」
子嗣之事一直是賀時渡的心頭痛,不論是哪一國人,都會認為一個男兒有了子嗣後才可稱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周遭與他歲數相仿的,不論是自幼一起插科打諢過的趙侯,還是路屺那幫手下,都已有子嗣,除了那白長一身威武勁兒卻對女人硬不起來的樓仲康,就只有他沒有子嗣。
他漂亮的嘴唇輕輕吐出二字。
「蠢貨。」
他俯身下去,若一團黑雲壓過來,檀檀渾身都緊繃了起來。
無論親熱多少次,她還是無法習以為常。
賀時渡洞悉這一點,甚至故意伸出一只手,隔著裙底細綿的紗按弄上檀檀的腿心。
「嘶…不要碰了,好痛。」
身體的反應是掩飾不住的,檀檀吃了痛,眉眼裡都是抗拒,她伸手一拳打在賀時渡肩上,想把他推開。
可檀檀忘記了,他的身軀是一座沉甸甸的山,是肩負著秦國子民的一座山,她一個伶仃女兒,如何能撼動他?
她的力量甚至無法讓他有絲毫的晃動,這樣下去,還怎麼殺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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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國的處理軍政的要地,此時散落了一地水紅色衣裙。
檀檀的雙腿不住打顫,她側頭望著遠處的燭臺,跳躍的燭光灼傷了她的眼睛,她只好閉上眼,同時兩行淚沿著鬢角兩側而下。
賀時渡掌著燈,如同研究一塊新得的玉石一般細細審視著那細小的穴口。
淡淡一層毛髮的掩護下,那裡的軟肉如何蠕動,那條縫隙始終緊緊地閉合。
這樣弱小的檀檀,這樣可憐的小穴,也能孕育生命嗎?
只可惜她是嘉甯皇后的女兒,是天底下眾多要誅殺他的人其中之一,否則,他真想試試讓檀檀生個孩子。
其實每次平昌公主送來的避子湯都很多餘,對他和賀家而言,他的第一個子嗣尤為重要,無論如何不能出自於一個沒有身份的燕國餘孽。
檀檀穴口的地方確實還紅腫著,甚至兩腿內側有些許的淤青,他道:「以後受了傷,記得去找阿琴拿藥。」
他的氣息噴灑在她最柔軟的地方,這叫她更覺得煎熬。
他合住檀檀雙腿,將燭臺放在一邊,今夜他並沒有其他打算的,可是她忽然緊緊拽住自己的袖口,也不知是要抓緊他還是要推開。
她喉間流露出哽咽聲,激動起伏的胸口讓賀時渡心頭一顫,渾身的熱血都像下腹湧去。
他俯身壓著檀檀,舌尖在檀檀鬢側打轉,捲入一抹鹹澀的味道,正是乾涸過的淚痕。
男人硬入鐵石的胸膛將她胸前的乳肉壓地不成形狀,更有一根藏在深處的棍子不斷頂弄著她,檀檀恍然大悟,原來他口中的「小郎君」是指這個。
這可不是什麼「小郎君」啊,分明是豺狼虎豹。
「…不可以的。」
「誰說非得用穴了?」
他吻上檀檀的臉頰,柔情彷彿能更開出一朵花來,檀檀卻清楚那不是真正的柔情。短暫的親昵間,他已解開自己的衣帶,熱氣灼人的性器頂入檀檀拱圓的乳間。
乳白的兩團被他雙手捧壓向中間,原本緩慢的抽插愈發急劇,頂端不時戳向檀檀的下巴,她被迫地仰著頭。
恨意、懼意,伴隨著快意,在閉上眼的時候像潮水一般湧來。
…
快意不斷在他的下腹累積,他不可自抑地發出歡愉的沉銀,一瞬間滅頂的快樂將他包圍,陽精不餘一滴地噴灑在亡國公主的胸脯上、脖頸上、唇上、睫毛上。
清晰的喉結微微滾動,他拾起一旁的小衣抹去檀檀臉上的濁精,親密地對她說:「檀檀令我重新尋回了少年時的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