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長川沒理會她的話茬,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略微起身,一把扯開了自己的領結和襯衫,隨手扔去牀下。
顧念不受控制的身子發顫,她緊閉雙眼。
他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輕微的力道,顧念皺眉,耳邊就傳來帝長川冷冽的嗓音,“你說,洛城夕在國外,會不會跟別的女人也在做這事兒?”
再次聽到那個人的名字,顧念下意識的眼瞳猛然睜開,死死的咬住了下脣。
果然!
見她這個反應,帝長川冷然一笑,再開腔的聲音更加殘忍,“聽到他找別的女人很傷心?想到他和別的女人做這事兒,很難過?所以,就去找別的男人?比如……司徒其!”
他的話語陰冷,夾槍帶棒,字字傷人!
“帝長川!”顧念心底的憤然繚繞,“你夠了!”
她不耐的想要推開他,而綿薄的氣力卻完全無法與之抗衡,牴觸的小手被男人大手禁錮,帝長川怒極反笑,修長的手指滑向她的脖頸,猛然施加的氣力,令顧念呼吸困難。
他冰冷的眸光緊鎖着近在咫尺的她,出口的嗓音似地獄爬出的阿修羅,“給我記住了,只要你一天還是帝太太,就要給我盡一天的義務!”
些許的晨光透過窗簾縫隙,照亮了整個臥房,也照亮了男人滿載陰鬱的輪廓。
帝長川換了身衣服,衣冠楚楚的,挺拔的周身透着由內而外的矜貴,一邊繫着袖口一邊走向更衣室,餘光瞥見牀上的身影。
男人眉心一擰,邁步自然的走向牀邊,但在下一秒,腳步又生生停下,漠然的移開視線,轉身拿了外套揚長而去。
幾個小時後,‘叮叮叮’鬧鐘的聲音將顧念從困頓的夢中驚醒,她按了下鬧鐘,本能的坐起身,可渾身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皺眉。
顧念扶着額頭,隨手拽過毛毯裹在身上,勉強撐着身子下牀。
可她身體剛站穩,一側下腹突然傳來的劇痛,徹底打亂了她的思緒,拿出手機翻看生理期,還有半個多月,所以這種感覺,就是……
她愕然的愣了愣,疼痛的感覺生生不斷,顧念去找醫藥箱,拿出一盒止痛藥,倒出幾粒吞服下去。
簡單的洗漱一番,換了衣服再回到臥房時,顧念的臉色蒼白,整個人的感覺都有些糟糕,她猶豫了下,還是拿出手機,給主任打個電話請假。
帝長川折騰的太狠,顧念窩在牀上,昏睡了一整天,張嫂幾次推門進來,看着她還在熟睡,又悄悄的走了出去。
她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晚上。
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景,遠處鬧市燈火璀璨,顧念揉着額頭,只有中恍如隔世的錯覺。
手機突然響了,是喬珊珊打來的電話,顧念伸手接了起來,“姍姍……”
“阿念,在幹嘛?”電話那邊傳來喬珊珊輕快的嗓音,似是在街上,周遭有些吵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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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用脖頸夾着電話,歪頭伸手又拿過藥瓶,倒出了幾粒,嘴上說,“在家,怎麼了?”
“在家?”喬珊珊有些稀奇的重複着,“真難得啊,我的顧大醫生竟然不在醫院而在家……”
顧念這種工作狂,已經連續幾年,沒白天黑夜,沒節假日的瘋狂工作,幾乎一度喬珊珊認爲醫院手術室,纔是她的家!
“你有事?”顧念懶得聽她打趣,直接了當,同時將藥塞進嘴裏,再去端水,才發現水杯空了。
她掀被起身,想要去倒水,可小腹隱隱的疼痛,又打消了她的動作。
電話那端一陣沉默,片刻,傳來喬珊珊的聲音,“好久沒見你了,出來呀!老地方,請你喝兩杯!”
顧念皺了下眉,她今天身體真的不太舒服,下意識的脫口一句,“今天怕是不……”
話都沒等說完,餘光就瞥見了桌上擺着的小日曆,一個紅圈正好畫在今天的日期上。
剎那間,顧念眼神一怔,想到了什麼,馬上對着電話回了句,“行,你等我吧,一會兒就到!”
掛了電話,顧念又拿着藥瓶多倒幾粒,放進嘴中,也沒喝水,胡亂的全部吞下,換了件衣物,拿着包包下樓。
等她開車抵達柒旗會所時,喬珊珊已經獨自連喝了數杯,一看到她,擡手朝着她擺了擺,又對酒保來句,“再來兩杯血腥瑪麗!”
顧念走到她近前,放下包包坐下的同時,也忍不住道了句,“對不起。”
她竟然差點忘了今天是哥哥的忌日。
三年前的今天,哥哥從新西蘭飛回本市時,飛機故障發生空難,生死未卜,從此便再無音訊。
搜救隊找尋了整整一個月,但仍沒有任何消息。
從此,人人都判定了顧涵東已死,卻除了一人,那就是喬珊珊。
顧念看向她的目光復雜,卻不等言語,反被喬珊珊一把環住了脖頸,她抱着顧念,吧唧親了一大口,“別和我說這種喪氣話,我只是今天沒等到他罷了,不代表明天,後天,大後天等不到呀!”
喬珊珊已經有點醉了,她緊緊的摟着顧念的脖子,不肯放手,嘴裏含糊不清的又說,“沒關係,實在等不到他,我還有你呀!我的好念念,記住了,我是你嫂子,永遠都是你大嫂……”
她說着說着,忽然手臂一軟,放開了顧念,低頭趴在了吧檯上,再擡起頭時,已經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