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到了顧輕舟派遣過來的護衛之後,顧清黎便耐心地等着孟氏的人上門。
孟氏也果然沒讓她失望,前後不到半個時辰,鄭嬤嬤便帶着銀兩找了過來。
顧清黎爲難了半天,纔將給顧歡宜準備的藥送了出去。
“這位嬤嬤,回去之後,麻煩你告訴丞相夫人,這解藥用的藥材年歲不夠,因此緩解毒性的效用差了一些,服用之後請二小姐切勿激動,情緒起伏不宜太大,最好是靜心養着,不然可能會使疼痛發作加劇。”
她可是提前打好鋪墊了,若是顧歡宜情緒激動,導致解藥失效,再次疼的死去過來,那可就和她沒有關係了。
“知道了。”
鄭嬤嬤接過了藥瓶,並沒有像那位護衛一樣直接轉身離開,而是目光在千金堂美打量了一圈,這才笑了一下離去。
顧清黎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等人走後,不由得挑了挑眉梢。
根據原身的記憶,這個鄭嬤嬤乃是孟家的下人,之前一直是跟在孟家老夫人身邊的,應當是趙嬤嬤死了之後,孟氏身邊沒有更加得心應手之人,所以纔將她給要了過來差遣。
不過看着鄭嬤嬤的表現,此人未必有趙嬤嬤那麼忠心。
畢竟,顧歡宜在那裏疼得要死要活呢,她拿到了解藥卻沒有第一時間跑回去,反倒是打量着千金堂,一看就是在暗中謀劃着什麼。
“半夏,最近這幾日,小心的看着店裏,免得有人找麻煩。”
“是,掌櫃。”
京城之中的流言同樣瞞不過慈心堂,專門蒐集情報的暗探,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查了個清清楚楚,甚至連孟氏暗中的小動作都查到了,一併送到了柳拂衣手中。
齊大夫在一旁一邊嗑瓜子,一邊義憤填膺。
“這三皇子和顧家也忒不是個東西了,尤其是顧家的那個丞相夫人,給了小神醫銀子又不甘願,還想着找人裝作盜匪,暗中把小神醫的家產給偷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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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掌櫃聞言,連忙看向了柳拂衣:“樓主,小神醫好歹也給您解了體內的噬心丹之毒,咱們要不要暗中出手,幫她一把?”
柳拂衣斜斜地靠在椅背上,手中的碎骨釘若隱若現:“哪個不長眼的敢把爪子伸到千金堂裏去?”
“丞相夫人的弟弟孟免性格不羈、交友廣闊,又喜好在青一樓楚館撒銀子衝大頭,認識幾個江湖上的俠客,丞相夫人將消息遞送給他,他就找了這幾個江湖上的朋友,要把丞相府送出去的銀子偷回去,順便打砸了千金堂。”
“拂衣樓久久的沒有出面來打理,眼下什麼臭魚爛蝦都敢在江湖之中蹦躂了嗎?”
丁掌櫃一聽,便知道自己的建議有門兒,擡起手來,往自己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樓主,那按照您的意思,我們要不要提前將人給咔嚓了。”
柳拂衣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我真懷疑這些年你是如何經營慈心堂的,連廢物利用都不知道嗎?現成的英雄救美的機會找上門來,本樓主豈能不珍惜?”
要不是這幾個臭魚爛蝦不長眼,他都要想法子派遣幾個拂衣樓的殺手過去創造機會了。
齊大夫呸呸呸的一連吐出了一串瓜子兒皮兒,而後對着柳拂衣高高的豎起了拇指。
“樓主英明。”
果然當樓主的,心都黑。
“那樓主,我們現在就耐心等着那幾個不長眼的毛賊找上門來?”
“先去幫我找兩個裁縫,本尊要換一身衣裳。”
“是,樓主,還是要準備紅色的布料?”
“綠的。”
“啊?”
柳拂衣眉心一皺,手中的碎骨釘嘩啦啦作響:“耳朵不好使,要不要本尊給你割下來?”
丁掌櫃連忙嚥了口唾沫:“是,屬下這就去準備綠色的布料。”
完了,自家樓主該不會是噬心丹喫多了,把腦子都給喫沒了吧?
好端端的紅衣都不穿了,直接改綠色?
以前在話本子上看過,說愛情使人弱智,可沒聽說過愛情會使人色盲啊?
嘖!
擔心着孟氏會在暗中下黑手,接下來兩日,顧清黎一直待在千金堂中,卻不料這兩日風平浪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顧清黎巡視了一圈,重新在千金堂之前佈置好的機關內加好的藥粉,這纔回王府休息。
雁霜迎上來:“大小姐,您回來了,白天曲管家來過,說是王爺給您準備了禮物,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就說您身體不適,讓他將禮物放下就離開了。”
“楚君晏準備的禮物?”
“是,大小姐您瞧。”
雁霜將一個箱子抱了過來。
顧清黎眉梢微動,眼底閃過一抹懷疑,圍繞着箱子來回轉了兩圈,並未直接上手打開。
渣渣宴還會給她準備禮物?
怎麼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的味道呢?
難不成這箱子裏裝的是什麼暗器?
顧清黎對着箱子拍了拍,又搖了搖,箱子比較輕,搖晃起來的時候也沒有響動,讓她心中十分的好奇,最後小心翼翼的一把將箱子蓋打開,連忙跳到一旁躲避。
等候了片刻之後,箱子裏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的異響傳出,她這才上前好奇地查看。
等她看清裏面的東西,頓時脣角一抽,愣在了原地。
“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顧清黎將箱子裏的東西拎了出來,滿臉的懷疑人生。
雁霜也看傻了:“這是……王爺的裏衣?”
顧清黎滿臉呆滯,隨即怒火沖沖:“楚君晏他有大病吧?他給我送件裏衣幹什麼?”
給她當抹布使?
“大小姐,箱子裏還有封信呢!”
顧清黎將信拿過來,一把拆開仔細查看,而後神情越發的嫌棄了。
渣渣宴果真是腦有大疾,說什麼送件裏衣過來,讓她可以時時刻刻的感受到他的氣息。
還氣息?
他怎麼不直接送雙臭襪子過來,那味兒更大!
顧清黎不由得眯起了眼睛:“雁霜,你說楚君晏他是不是故意膈應我?”
雁霜眨了眨眼睛:“奴婢覺得王爺應該是怕大小姐想念他,所以送件帶着他味道的裏衣,讓大小姐以解相思之苦?”
“絕對不可能是這個意思,而且我又不是腦子有病,怎麼會想念他?”
開什麼玩笑!
顧清黎一把將裏衣扔回了箱子裏,眼神一轉,看向了雁霜,脣角多了一絲狡猾的笑意。
“雁霜,你去幫我找一個鐵球過來,裝到這個箱子裏,給王爺送回去。”
“王妃,您找鐵球是什麼意思啊?”
“鐵球是什麼做的?”
“自然是鐵了。”
“鐵球圓嗎?”
雁霜點頭:“圓!”
“那我再問你,這鐵球除了圓,還能幹什麼?”
“還能……滾着玩兒。”
“沒錯,而且還能滾很遠呢,我這是告訴王爺,我心如鐵,讓他麻溜的圓潤滾開。”
雁霜一臉學到了的表情:“王妃心思聰慧,奴婢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