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想法,在蘇淺淺的腦海中不斷地滋生。
然而她腳下的油門,卻沒有放鬆的趨勢。
蘇淺淺此時所駕駛的,是一輛沒有做過絲毫改動的黑色奔馳。
雖然是中等配置,但是也足以吊打一堆十幾萬塊的車型。
可是對比一下後面追趕的那些車,她才知道,那些車都是被改造過,而且性能上都是最好的。
哪怕此刻,她將車速提到了一百三十邁,也無法擺脫後面汽車的追擊。
蘇淺淺本來還想着,這兩輛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車,會和這另外一波人打起來。
不過兩人似乎都有一個共同的想法,那就是必須要把她的車子攔下來,然後再解決剩下的事情。
她狠心一咬牙,將車速提升到了一百八十邁,已經到了這輛奔馳車的極限時速。
如果再繼續加速,這輛車就有翻車的危險。
路上不管遇到任何的紅綠燈,她都視若無睹。
而在人行道上慢慢拖着步子散步的人,卻赫然停下腳步。
驚詫地看着公路上,正在上演的現實版飆車追逐戰。
尾隨車輛的副駕駛上,坐着一個眉骨帶疤痕的男人,大約三十幾歲。
帶着很重的北方口音,跟旁邊的男人說道。
“大哥,後面那幾輛車都是衝着那個女人來的,等下該怎麼辦?”
旁邊那個穿着一件單薄白襯衣的男人,從後視鏡裏瞥了一眼尾隨的黑色越野車,眼底露出一抹狠厲。
“全都殺了!”
後面還有兩個一直沒有說話的男子,聽見這句話,手都伸進了自己的腰間,那裏赫然藏着泛着冷光的匕首跟砍刀。
四人都是黑道上的專業殺手,隸屬於某個大幫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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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接受的委託,大老闆唯一的要求,就是讓那女人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
七位數的價格,對他們的吸引力還是很大。
所以那幫兇神惡煞的殺手,很爽快就同意了。
而另一邊黑色越野車上,副駕駛的男人搖下車窗。
露出一張其貌不揚的臉龐,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電話那頭,很快就響起了一聲沉冷的聲音。
那聲音讓人下意識聯想到了,他那張帶着幾分冷漠且刻板的面容。
“不只是我們,還有另外一批人要對那女人動手。”
對面大概沉默了半分鐘,隨即便聽到一陣猛烈的,擊打在沉重事物上的聲音。
那邊的人似乎在進行某項激烈的運動,而後那完全不帶喘氣的聲音依舊淡淡地說道。
“你們按照計劃行事就行。”
“行,有你這話我就放心幹了,畢竟今兒原本沒打算見血的。”
“這無端端又得背上幾條人命,心裏發慌不是。”
等掛了電話,開車的司機問道:“咋樣?那大少爺願意給咱擦屁股?”
男人臉上扯出一抹嘲諷的刻薄笑意。
“記住了,以後少惹這種人,那就是個瘋子。”
“一個能在京城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默許他們殺人的,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咱們想要在京城混,就要抱緊了這人的大腿!”
“我知道,都說這京城魚龍混雜。”
那人停頓了一下,有些唏噓道:“那女人也真夠倒黴,竟然招惹到了這樣的人物。”
“別廢話,加快速度跟上去,別讓他們捷足先登了。”
“我們這邊只是想把人帶走,但他們會不會要她的性命,就不好說了!”
男人狠狠眯了眯眼,陰鷙的目光打在那兩輛車上。
性能更好的黑色越野車已經一個急超車,直接將黑色奔馳甩在了身後。
另外幾輛尾隨其後,心有靈犀直接加速,撞向奔馳車尾的保險槓。
結果就是奔馳車想要反殺,一個急剎車後將車子甩到路邊一側。
蘇淺淺也受到牽連,車頭撞到前邊的路燈上,一股白煙從引擎蓋冒出來。
三輛車同時停下,前面被撞的車裏,罵罵咧咧地走出三個人。
三人身上染着血,不同程度的負傷,卻目標一致地朝着奔馳走去。
世人說生死有命,這句話蘇淺淺是不信的。
她更相信事在人爲。
奔馳車頭猛烈撞在路燈上後便發出“轟”的巨大聲響。
緊接着眼前一黑,安全氣囊將她上半身狠狠地埋入。
後面是緊隨而來的尖銳剎車聲,至少有三輛車同時逼近。
蘇淺淺感覺自己的腦袋被砸得生痛,耳朵嗡嗡作響,出現了耳鳴的現象。
溫熱粘稠的液體,從她的額頭上流淌下來,一直流到她的脖子上。
那雙清冷的眼眸,眼底泛紅透着冷。
深呼吸一口氣,蘇淺淺緩了片刻才勉強打起精神,釋放安全氣囊。
待推開車門走出去的那一刻,外面清新的空氣,與車廂裏瀰漫着的汽油味截然相反。
蘇淺淺大口地深呼吸着,將那寶貴的空氣吸入肺腑。
額頭上的刺痛瞬間叫她蹙起眉,血腥味悄然喚醒體內暴戾的因子。
手指一撫,指腹上沾染到了一絲,粘膩的鐵腥味道。
頭上掛了彩,以至於她感覺腳下步伐有些虛軟。
大概是撞擊後遺症,一時半會兒讓人有些暈眩。
此刻的情況,是她要面對停在十幾米外,對自己形成包圍圈的黑色越野車。
擡頭朝那邊望了一眼,只見兩撥人正在那裏僵持着。
不管是看起來像是普通上班族的男人,還是身穿黑色西裝的青年男子。
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
如果她判斷得不錯,那四名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是經過系統訓練的職業殺手。
而另外一邊,更像是流竄在各個城市之間,身上揹負着不知多少祕密的亡命之徒。
兩方人馬,就這樣互相牽扯着。
或許是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雙方都不約而同地朝她望了過來。
爲首的男子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眼前的女人,比起照片上的人像還要漂亮。
但很快的,他就將心裏的驚訝壓制了下來。
畢竟他們是來執行任務的,再美的美人也比不上手中的鈔票香。
而且他們也知道,無論生死,都必須把這個女人,完整無損地送到那個男人面前。
而另一羣人,則是專門幹這種傷天害理,比如殺人奪寶之類的營生。
對於這些男人來說,女人就是他們暖牀的工具。
只要有足夠的金錢,他們就可以盡情地玩弄她們。
不會被面前這個女人的美色所迷惑,而產生同情心理。
蘇淺淺將目光收回來,伸出食指沾了一點血送入嘴巴。
血腥味瞬間充滿口腔,像是野獸聞到了獵物氣味,眼睛泛起腥紅。
奔馳的車頭陷入路燈上,冒着陣陣白煙。
車後的保險槓也已經完全碎裂,已經是報廢的狀態。
兩條腿跑得再快,肯定是跑不過四個輪子。
她現在的腦袋還暈着,疾跑下最大的極限就是五百多米。
此時晚上七點多,夜晚的空氣帶着寒意,天空還飄起了雨。
這段路位置偏僻,也沒有路燈。
出來散步的人寥寥無幾,就目前這段路上還沒見到任何一個人。
即便有一兩個路人路過,對她的幫助也不大,反而還有可能將無辜的人牽連進來。
蘇淺淺方纔下車之前,已經給葉容臻和隱衛打了電話。
只是葉容臻那邊的電話沒人接,倒是隱衛協調接應的人,距離這裏差不多十幾公里。
其中至少要經過四個紅綠燈路口,飆車闖紅燈過來,最快也要六七分鐘的時間。
但是,在等待的這六七分鐘裏,已經足夠她把對面這夥人幹掉,或者是被對面任何一夥人帶走。
眼下唯一能寄託的希望,便是這兩夥人先來個鷸蚌相爭。
如此,還能幫她拖延一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