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景天離開很久,貝果依舊躺在牀上,許久沒動。
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她就這樣靜靜的躺著,直到房門被敲響,李嬸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姑娘,我給你送午飯來了。”
貝果這才有了反應,掙扎著從牀上坐起來,拿過一旁的睡褲想要穿上,但大腿實在太疼,她根本不敢使勁盡。
只好拉過一旁的被子先蓋上,“進來吧。豐”
李嬸推門走進來,看向牀上的貝果,見她臉色有些白,便關切地問,“姑娘,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好看。”
貝果搖搖頭,“我沒事。”
李嬸將托盤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後走到牀邊朝貝果伸手,“來,我扶你起來吃飯。”
“阿姨,我現在還不餓,我一會兒再吃吧。”
其實貝果是不好意思。
因為,她沒穿褲子。
李嬸不勉強,“那好,一會兒你起來的時候慢一點,如果不方便就叫我,我就在樓下。”
“好的,阿姨。”
李嬸轉身出了房間,下到一樓餐廳,看著正在用餐的華景天忍不住問道,“華先生,樓上那女孩的傷怎麽樣了?我看
那小臉刷白刷白的,沒事吧?”
華景天正優雅地吃著眼前的飯菜,李嬸的話讓他手上的動作微頓,但很快就恢復如常,“沒事。”
“那就好。”李嬸貌似松了口氣,但隨即又歎了口氣,“可惜了那張好看的臉蛋,那麽長的一條疤,若是消不去,那可怎辦呢。”
華景天突然停了吃飯的動作,抬眸,眸色深沉地凝著李嬸,淡淡出聲,“李嬸,我在吃飯。”
“嗯?”
“我喜歡安安靜靜的吃飯。”
“哦。”
……
貝果沒吃飯,而是換上安夕顏給她拿來的一身衣服,拎起她的挎包就慢慢地出了房間。
腿上的傷最痛,她一步一步走得極慢,特別是下樓梯的時候,更是痛得要命。
為了防止跌倒,她一直低著頭,緊盯著自己的每一步,走得十分仔細加小心。
眼看著就要下到一樓,她壓抑著內心的激動,抬腳去踩下一個台階,但不知怎麽,明明很仔細很小心,腳底還是滑了一下,嚇得她大叫一聲,整個人順著樓梯滑了下去,然後以‘狗吃屎’的姿勢爬在了地板上。
李嬸就在客廳,一聽到樓梯上的動靜,她立馬抬頭,當看到趴在地上痛銀的貝果時,嚇得臉都白了,“來人啊,快來幫幫忙……”
鍾炎和孟昕在前幾天去了A城,安夕顏又去了莫向北公司,小寶去上學了,現在家裡,除了她就是在餐廳吃飯的華景天。
聽到貝果尖叫聲時,華景天一把扔了手裡的筷子,快速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大步衝出了餐廳。
因此,李嬸的驚叫聲還沒落下,他已經衝到貝果面前,深邃的眸子迅速掃過她全身上下,確定無大傷之後,一把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然後大步上樓。
貝果是腳一滑,然後整個後背貼著樓梯台階滑下去的,所幸是冬天,穿得也厚,其它地方倒沒感覺到痛,就是大腿根的那一處,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痛到恨不能直接昏死過去。
她一邊痛一邊忍不住想:莫不是傷口又裂開了。
如果真的是傷口裂開了……
貝果一想到是這個可能,頓時就後悔得直想咬舌自盡。
所謂的‘自作孽不可活’,也不過她這樣。
一雙結實的胳膊突然伸來,一把將她從地上抱起,她心底一慌,下意識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只是當看清抱著她的男人是華景天時,又悄悄地將手收了回來。
她的小動作沒逃過華景天的眼睛,只是,他並沒有任何反應,而是徑直將她抱回了房間。
將她放回牀上,華景天伸手就想去脫她的褲子,但手剛伸出去又立馬縮了回來。
他偏頭看向一旁的李嬸,淡淡出聲,“李嬸,把她的褲子脫了。”
“好。”
因為腿受了傷,貝果走的時候沒換褲子,下身依舊穿著安夕顏的睡褲。
李嬸生怕碰到貝果的傷口,脫得很小心,但因為不知道具體傷口的位置,依舊碰到了她的傷口。
疼得貝果忍不住低叫一聲,“阿姨,疼……”
聽到她喊疼,李嬸就更不敢脫了,她抬頭看向臉色不鬱的華景天,有些為難,“怎麽辦?”
“你去幫我打盆熱水來。”
“好的。”李嬸立馬出了房間。
貝果疼得難忍,她看了一眼站在牀邊一直沒有動作的華景天,咬了咬唇,終於忍不住輕聲哀求著,“我好疼……”
不管是長相還是聲音,貝果就像是上帝親手捏造的珍品,只需一眼,就會毫無理由的被吸引,然後喜歡上。
但也有特例,比如眼前這個男人。
他明明知道她疼得快要死了,他卻依舊紋絲不動地站在牀邊,只沉默地看著她痛得死去活來,卻沒有一絲想要緩解她疼痛的意思。
他不是醫生麽?
醫生的天職難道不是應當救死扶傷,幫病人緩解病痛麽?
好吧,拋開他醫生的身份不說,他作為一個男人,當看到她這麽一個長得如花似玉傾國傾城的花姑娘疼得嗷嗷大叫的時候,難道就沒有一點惻隱之心麽?
如果讓貝果知道,不管多美的女人在華景天眼裡都是‘麻煩’的代言詞的時候,她就會知道這一刻的想法是多麽的天真而幼稚。
貝果輕輕淺淺的申銀著,這聲音擱在哪個男人聽了,不都得熱血沸騰,恨不能將此女帶傷給撲了?
但華大神醫是朵大奇葩,他平靜地看著眼前褲子半褪露著臀部一截白皙的貝果,無視她那被卡通小褲頭包裹著的渾圓俏臀,沉默了良久,終於開了口,“你到底想幹什麽?”
一直在痛銀的貝果,聽到他突然問了這麽一句,不由一愣。
見她不說話,華景天再次開了口,“你的任性只會讓你付出更慘痛的代價。”他頓了頓,接著道,“如果傷口再一次被撕裂開,我再進行第二次縫合時,是不會再給你打麻藥!”
“為什麽?”貝果兒忍不住低叫出聲。
華景天彎腰,伸手,一把將她的褲子拽了下來,動作快而直接,沒有再碰到她的傷口。
順手將褲子扔在一旁,他一把扯過一旁的毯子蓋在她赤果果著的兩條腿上,隨即轉身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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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嬸恰好端了一盆熱水走到門口,見他出來立馬說,“華先生,熱水來了。”
“先放進去。”
“好的。”
華景天的房間就在貝果的隔壁,他拿了藥箱過來,便對李嬸吩咐道,“你先出去吧。”
李嬸本想留下來看是否可以幫忙的,聽到華景天這麽說,她也沒說什麽,直接走了出去。
待房門關上,華景天便扯了貝果身上的毯子,然後單膝跪在牀邊,伸手去解她大腿根處的繃帶。
繃帶滲了點血,他動作輕而快速地將其解開,視線落在那道閉合的傷口上,輕輕松了口氣。
還好,傷口並沒有二度撕裂!
從他伸手解繃帶的那一刻,貝果就抓過一旁的被角,死死地咬住。
雖然她認識華景天不超過二十小時,但他對她的‘狠’,她是完全見識到了。
別看她長得跟朵花似的,實則骨子裡是倔強的。
為了不讓自己痛得叫出聲來,貝果死命地咬著被角,已經做好了承受不打麻藥就縫針的劇痛。
老天似乎終於憐惜了她一把,就在她已經做好了準備之際,她卻聽見他說,“算你幸運。”
“什麽?”貝果以為自己聽錯了,畢竟大腿那兒真的很痛,就像那種重新被撕裂的疼。
華景天也不理她,只是低頭給她上著藥,這一次,貝果也很配合,不到五分鍾,從上藥到包扎都弄好了。
華景天翻身下牀,走到一旁收拾了藥箱,然後直接出了房間。
至始至終,他連眼角的視線
都沒掃過她。
貝果看著被他‘砰’的一聲甩上的房門,忍不住想:難不成看到她沒再度撕裂,他不開心了?
回到房間的華景天,將藥箱放在一旁的櫃子上,然後直接進了浴室。
足足半個小時,他才出來,換了一身運動裝之後就上了三樓的健身房……
……
安夕顏趕到莫氏的時候,正值午飯時間。
莫氏有屬於自己的員工餐廳,而且餐廳的飯菜美味而精致,絕不比南城任何一家餐廳的飯菜遜色。
但莫向北口味極挑,他偏就吃不慣員工餐廳的飯菜,若沒有應酬,他的飯菜都是唐逸從固定的餐廳訂的。
安夕顏坐電梯直上十八樓,一路過去都沒遇到一個員工,想必都去吃午飯了,她直接就去了總裁室。
本想抬手敲敲門,但一想裡面只有他自己,便心一動,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一眼就看到站在落地窗前的那抹高大筆挺的身影,安夕顏忍不住偷樂了一下,慢慢地脫了叫上的高跟鞋放在一旁,然後光著腳悄悄地走了過去。
近了……
已經很近了……
只剩下一步……
安夕顏悄悄地停下來,本想嚇莫向北一下,剛抬起手,準備拍他一下,但結果卻是……
就在她的手即將挨上他的那一刻,莫向北突然開了口,聲音低而陰森,“她來了!”
安夕顏只覺得頭皮一麻,她忍不住低叫一聲,“誰來了?”
“鬼。”
“啊……”
她一下子就跳到了莫向北的背上,緊緊地抱著他的脖子,嚇得‘哇哇’大叫,“我怕……我怕……”
莫向北忍不住低笑出聲,長臂一伸,一把將她勾進懷裡,低眸看著她嚇得蒼白的一張小臉,“怕什麽?”
“鬼啊。”
“你不就是那個小女鬼麽?”
安夕顏,“……壞蛋!”
她氣得嘟嘴,掙扎著想從他懷裡下來,但莫向北卻將她抱得極緊,“生氣了,嗯?”
“哼,你就知道欺負我,明明就知道我進來了,還裝得那麽像。”害得她沒把他嚇著,反而將自己嚇了一大跳。
莫向北抱著她走向沙發坐下,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抬眸看著她,“我如果不陪你這麽玩,你是不是又得怪我沒晴趣?”
被說中心思的安夕顏,忍不住小臉一紅,用手捧住他的臉頰,將嘴湊過去,一口咬在他的唇上。
沒舍得使勁,輕輕咬了一口,她就松開。
嗔怪地瞪著她,“懲罰你的。”
莫向北被她咬得渾身都開始冒火,深邃的眸子落在她嫣紅的唇上,單手一把扣住她的後腦杓,隨即,就攫住了她的唇瓣。
不管是在身體上,還是在唇舌的糾纏上,兩人越來越默契,動作越來越和諧,以至於,纏著纏著,兩人就倒在了沙發上。
若不是安夕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估計,又是一場***‘劈裡啪啦’。
手機鈴聲一直不停地響,安夕顏一把將莫向北推開,急促地喘息著,“我接了個電/話。”
莫向北劍眉擰著,他看了安夕顏一眼,隨即翻身坐在一旁。
待他起身,安夕顏立馬抓過包包,從裡面掏出手機,當看到是家裡的座機時,立馬對莫向北說,“不會是貝果出事了吧?”
果不其然,安夕顏一接起來,李嬸就立馬將貝果從樓梯上摔下來的事說了一遍,末了,又加了一句,“夫人,華先生
表情不對勁,我剛上去送熱水,見他的一張臉都快黑成木炭了,似乎很生氣,你說他萬一……”
李嬸欲言又止,但意思已是相當明顯,她擔心華景天欺負貝果。
但在安夕顏看來,她這種擔心明顯多余,“不會,我哥他是醫生,只會治病,不會欺負病人的。”
“我是覺得那小姑娘挺可憐的……”
“我吃完飯就回去,你
先照顧好貝果。”
“好的。”
掛了電、話,安夕顏立馬伸手去拉莫向北,“走,咱們去吃飯吧,吃飯我得回家去,貝果從樓梯上摔了下來,我得趕緊回去看看她。”
莫向北睨了她一眼,淡淡出聲,“說好的你給我做的午飯呢?”
安夕顏一愣,立馬諂妹一笑,雙手摟著他的胳膊,撒著嬌地說,“咱倆好久都沒在外面吃過飯了,我想著剛好趁今天這個時間,一起出去吃,你說好不好?”
“你真這麽想?”莫向北斜睨著她,深邃的眸子透著犀利的光。
那犀利的眼神看得安夕顏直發虛,為了掩飾自己,她立馬嘟著唇,“你不願意和我一起出去吃?”
莫向北不吭聲,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安夕顏扛不住了,一把將他的胳膊甩開,坐到一旁,氣得腮幫子鼓鼓地,“我忘做了,這總行了吧。”
非得逼她將實話說出來,一點也沒意思。
不管是男人也好,還是女人也好,男女之間太過精明根本就不是件好事。
難得糊塗一下,也不失是一件你樂我樂大家都樂的大好事。
見她氣呼呼地坐到一旁,莫向北唇角微勾,抬手一把將她勾了過來,“小東西,忘了就忘了,氣呼呼的又是做什麽?”
“你惹我的!”
“欲求不滿惹得?”莫向北作勢要重新將她壓下去,“那咱們繼續?”
—題外話—先傳五千字,還有五千字哈,應該會趕在午飯前傳上~